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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煙花驚蝶在線閱讀 - 第三十六次振翅:

第三十六次振翅:

    次日清晨,我是被敲門聲叫醒的。我推開壓住我半拉身子還在呼呼大睡的巫馬渡鴉,整理一下衣襟,趕忙處理掉身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手忙腳亂的去翻找人皮面具。

    我聽到院子里頃楓的聲音:“老先生您不能這樣……您不能就這樣闖進來啊……”

    門突然被打開,頃楓一臉為難的站在門口,逆光中我看到站在他前面的人竟然是聞人逆水。

    我呆呆的看著聞人師傅,不知該作何反應。

    聞人逆水卻幾部走過來,毫不猶豫的張開雙手一把抱住一身血跡的我,我聽到他激動地在我的耳邊說道:“驚蝶,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回來了……”

    我呆立著,心中百感交集,眼睛卻干的生疼:“師傅……聞人師傅……驚蝶回來了?!睂㈩^靠在聞人師傅的肩上,貪戀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身體被向后一扯我被拉出師傅的懷抱,撞進一個有些堅硬的胸膛,原來渡鴉已經(jīng)醒了,正一臉警覺的看著師傅。

    我不禁暗自扶額,這么好的師徒劫后重逢的氣氛全被這個家伙毀了。

    “渡鴉,這個是我的師傅?!?/br>
    “師傅?”渡鴉一臉不解。

    “嗯,師傅就是當了你一天的師傅,就可當你的爹爹了那種人,”我瞎解釋著,又怕他聽不懂補充道,“總之就是個好人?!?/br>
    “哦,爹爹!”渡鴉貌似懂了的放開我,朝著被我稱為好人的聞人逆水傻笑。

    “誰讓你叫爹爹了!”我瞪他。

    聞人師傅老樹盤根一般的手撫上我的額頭,“孩子,這傷是怎么來的?”

    揉揉發(fā)干的眼睛,我朝聞人師傅齜牙咧嘴的笑:“從那地方跑出來怎么可能不帶點傷呢?”

    “那這里呢?”聞人師傅的手指輕撫過我項邊的傷口,那里結了血痂,還有點紅腫,我本來還想像前面一樣用輕松的語氣糊弄過去,不讓師傅擔心,可話到了嘴邊,我皺皺鼻子,指著渡鴉,一臉委屈道:“他咬我!”

    聞人師傅一愣:“此話怎講?”

    “他不光咬我還和我的血!”我控訴。

    “呃……昨夜我便想問了,他是誰?”聞人師傅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我逃命的時候撿的,叫巫馬渡鴉。昨夜您說他中的是一種蠱?”

    “是的,凡是毒都是能解的,但是蠱卻不同,”聞人師傅皺眉,“我怎么覺得你也……”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中了蠱,命喚千髓?!?/br>
    “千髓?!那是苗疆的國寶千髓蟲?。∧阍趺纯偸钦慈具@麻煩玩意的?”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和渡鴉都是從苗疆逃過來的……”

    “那苗疆找的鯉伴該不會也是你吧?!?/br>
    “師傅明鑒……”

    聞人師傅的表情極其無奈。

    我嬉皮笑臉的湊上去,“期初我見到渡鴉,以為他中了毒,不料他卻咬了我,在吸食我血液之后,毒性就緩解了。”

    當我把遭遇統(tǒng)統(tǒng)講述給師傅后,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拍拍我的肩,“回來就好。不過你們兩個中的這兩種蠱蟲也甚是奇特。千髓我有所耳聞,傳說千髓的苗疆圣寶,能解天下一切的毒。這千髓下到你的身上,卻是劇毒無比,想來解毒一說便是以毒攻毒的原理了,這便是說你身上的毒豈不是無解?”

    “從苗疆帶過來的解藥我研究過,”我取出解藥交給聞人師傅,“這種解藥大概也是劇毒之物,能抵消部分千髓的毒性,讓我得以續(xù)命。”

    聞人逆水接過藥,仔細的端詳,“這藥的成分為師從未見過,大概是苗疆獨特的方子吧,可是這藥只能支持你不到三個月的性命,若三個月過后你打算怎么辦?”

    “師傅,我的血能緩解渡鴉蠱蟲的發(fā)作,您覺得有沒有可能用我的血煉制解開他身上蠱蟲的解藥?”

    “胡鬧!別以為你在想什么師傅我不知道,”聞人逆水一下子站起來,“你以為以命換命這種事情是那么容易的嗎!”

    “師傅……”我連忙扶住他坐下,“徒兒這條命是用別人的命換回來的,徒兒知道要珍惜?!?/br>
    聞人逆水鼻子哼出一聲:“知道就好。下蠱和下毒不同,毒只是一種藥,而蠱卻麻煩得多。下蠱時在受蠱人的身上必然會留下下蠱人的詛咒,你這樣單純的只有一只蠱蟲的還好,若是子母蠱,只要下蠱者和被下蠱者雙方一方不死,下蠱人便會一直與子蠱相通,雖然極其容易反噬,但是受蠱者幾乎不可能依靠外界的力量解開?!?/br>
    “師傅你可是有什么辦法?”

    “我是大夫,不是巫醫(yī),當今中原最了解巫術的是最擅長用毒的豊毒山,若是找他們興許還有些辦法。只是豊毒據(jù)說是一個殺手組織,想請他們幫忙似乎不易啊?!?/br>
    想起半路上碰到的那個紫陽,她連這是蠱還是毒都看不出來,我不禁垂頭喪氣的指著巫馬渡鴉,“趕巧他就是豊毒的人,不過似乎他們也沒什么辦法?!?/br>
    “他中的應該是一種子母蠱,雖然麻煩但是如果能找到母蠱,若將母蠱和他身上的子蠱一起送到豊毒山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面對無憂無慮的渡鴉,我發(fā)愁了??墒俏矣龅剿臅r候他已經(jīng)這樣了,而且完全敘述不出他中蠱時候的場景,我怎么找母蠱啊?,F(xiàn)在我還活著能暫且壓制住他,若三個月后,還有誰能給他續(xù)命的血呢?

    “總會有辦法的,”聞人師傅拍拍我,“我會和你一起想想辦法的。自從上次的牢獄之災后你的身體早就大不如前,就應該細細調(diào)理……這次到千柳,暫時不要走了。為師要盯著你調(diào)理好身子,解開你身上的蠱毒,否則可不會放你走?!?/br>
    “徒兒領命。”我裂開嘴角笑,愁云散盡,心里暖洋洋的,“聞人師傅,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但說無妨?!?/br>
    “聞人師傅你是怎么認出我的?”我好奇的問道。

    聞人逆水笑了起來:“你啊,太不會演戲。昨晚在你看見我的那一瞬間,你的眼睛都快哭出來了。自己的徒弟怎能認不出來?”

    “???”我有些郁悶,“我一直以為我演技很好呢……”

    “再說能解這寒泠掌的,除了我這世上還有幾人?”說道這兒,聞人逆水話鋒一轉,向傅頃楓問道“你又是怎么回事?這寒泠掌三年前就已經(jīng)絕跡江湖了,你說你叫傅頃楓,我記得四大門派玄野閣的少閣主云狐公子便是叫傅頃楓,若是你便是那云狐公子,重重護衛(wèi)之下你是怎么受的傷?”

    “實不相瞞,傷我的這個人正是將我玄野閣的人,他在閣中下藥,重傷我閣中之人……”

    “云狐公子?”我好奇的捏起傅頃楓蒼白的臉蛋,雋秀的面龐被我捏成了一個包子,皺皺的。

    傅頃楓被我看的得臉紅,別過眼不敢看我:“只是江湖人瞎起的混號……”

    我有點羨慕的盯著傅頃楓:“聽上去真威風,真人不露相啊,失敬失敬?!?/br>
    “咳咳,”傅頃楓被我盯得想蹲墻角,“請公子不要在提了?!?/br>
    想想自己的那些稱號,不由得更羨慕起來,我也好像要一個這樣帥氣的稱號啊……

    “驚蝶,莫要胡鬧,”聞人師傅向我遞過來一個不要欺負人的眼神,“云狐公子你繼續(xù)。”

    傅頃楓苦笑的不得的繼續(xù)講道:“打傷我的人叫溫橘,用的正是溫家的寒泠掌?!?/br>
    “溫家?”聞人師傅插嘴問道,“千劍山莊的人,可是千劍山莊不是早就被滅門了嗎?”

    “投靠玄野閣時他說他是山莊唯一一個幸存者,我玄野閣對千劍山莊有愧,五年前便收留了下來。怎料他竟然是豐年谷的劍侍,潛伏在我玄野閣五年為的就是復仇,”說道這里傅頃楓的表情漸漸沉重,不再像一個溫潤的少年人,“他在玄野閣的水井中下了毒,殺害了所有的閣中弟子。”

    傅頃楓抬起頭,眼中是仇恨的火焰,那隱形的火焰將他的瞳仁照的雪亮,那眼神令我恍惚,我見過那種眼神,在方未黎和柳弋文的眼中,還有在棠墨的眼中。

    那眼神令我害怕。

    我?guī)缀跏潜灸艿谋ё「淀晽?,讓他的頭埋在我的胸口里,“不要,不要去復仇……”

    傅頃楓僵了身子,埋在我胸口的聲音悶悶的,“我怎么可能不去復仇?”

    “不要……”我想起棠墨,那個孩子曾經(jīng)有和頃楓一樣,有世間最純真的眼睛,可是那個夜晚,最柔弱的小白兔也露出了獠牙,我清晰的看見一朵紅蓮綻放在他的眼底。

    “你根本就不懂,”頃楓推開我,他的眼睛發(fā)紅,“你一定沒有失去過最重要的人,你知道背負最重要之人性命活下去的負擔嗎!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的聲音輕的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我知道……我記得……我不會忘……

    “驚蝶?!甭勅藥煾涤忠淮螖r住有些失態(tài)的我。

    平靜了一下心情,我重新抬起頭,“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江湖的事我不太懂。可是我想幫幫你……”

    “驚蝶公子肯給我治病,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傅頃楓的眼睛再次變得純凈。

    “你們之前說你家對什么千劍山莊有愧,還有什么豐年谷是什么意思,豐年谷是一個地方嗎?”我問道。

    傅頃楓搖搖頭,“豐年谷是一把劍。傳說千劍山莊百年來鑄劍千把,每把都是讓武林人士趨之若鶩的寶劍,而千劍山莊至寶是一對君子雙劍,名為豐年谷和荒年玉。三年前有一個傳說悄然在武林中興起,據(jù)說能得到千劍山莊這對君子雙劍的人就能擁稱霸武林,擁有對抗朝廷的能力,那時候朝廷剿滅了武林四大門派的天心教,武林中人對朝廷充滿了仇恨。誰都想得到這兩把劍,稱霸武林,為慘遭滅門的天心教報仇。但是千劍山莊的溫家卻謊稱根本就沒有這兩把絕世神劍,拒絕了所有求劍的人,后來就發(fā)生了全武林圍攻千劍山莊奪劍的丑聞。三年的那個夜晚,事情終于脫離了所有人的控制,為了得到寶劍所有人都發(fā)瘋了。千劍山莊寡不敵眾,一夜之間竟被夷為平地,兩把神劍不翼而飛。”

    “你們這也做得太過分了吧!”我不禁為千劍山莊的溫家打抱不平。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紅了眼睛,誰不想獲得權與力?加之整個武林都與朝廷有著血海深仇。我知道我不應該為我的父輩做什么辯解,但當時圍攻千劍山莊的眾人都認為自己是正義的,直到第二天天亮,看到溫家血流成河,大家才幡然醒悟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事情?!?/br>
    “對你們玄野閣下手的溫橘便是僥幸存活下來的千劍山莊的人,為的就是報仇?”

    “沒錯。當年武林四大門派:殊絕,豊毒,玄野,天心。除了慘遭朝廷滅門的天心,所有人都參與了那次圍剿。他溫家是想向武林所有人復仇啊!”

    “喂!渡鴉,”我轉頭問他,“你也參加了?”

    “渡鴉一直和驚蝶在一起!”巫馬渡鴉想了想回答道。

    “誰和你一直在一起,”我踹他,“回你的山上當猴子去!”

    “如此這么說,”聞人師傅問道,“那豈不是要通知其他門派小心?”

    “估計來不及了,那溫橘是三年前就埋伏在玄野閣的,我想溫家這盤棋就差將軍這一步了?!?/br>
    “可是這也不對啊,”我指著渡鴉,“他是在苗疆中的巫蠱,他來苗疆是為了……”他是因為領了大莫皇帝的暗殺任務去刺殺苗王子窟,這完全是一個不可控的元素,就是溫家殘余勢力在強大也不可能獲得大莫皇宮的機密消息,并且在苗疆對巫馬渡鴉下了蠱蟲啊。

    “我們玄野輸在了對溫橘的愧疚和信任,可是巫馬門主武功高強,溫家鑄劍為生不可能是巫馬門主的對手,況且還是在疆外,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睖卦操澇晌业南敕ā?/br>
    “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仇家呢?”

    “不會啊,豊毒是武林中最特殊的一股勢力,他們與其說是門派不如說是一個系統(tǒng)的殺手組織。他們接的是任務,一手交錢一手交命的買賣,沒有人會找一把銳利的刀子報仇,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仇家就是千劍山莊了?!?/br>
    一定,一定還有什么事關鍵的地方?jīng)]有注意到。到底是哪里呢?我應該知道的,我應該知道的……

    “驚蝶,你怎么看?”聞人師傅問我。

    “我總覺得一定還有什么關鍵的我沒想到……可是我想不起來?!?/br>
    “你不是從未涉足江湖中事嗎?”頃楓問道,“要是沒想起來的應該也是我啊?!?/br>
    “不對,我應該是在哪里有過一點印象的,而且我覺得那一點一定很重要?!?/br>
    千劍山莊,四大門派,君子雙劍,溫家,復仇……我強迫自己靜下心了想,一瞬間我像是抓到了什么東西。

    “除了溫橘,溫家可還有什么人?”我問道。

    “全千劍山莊都姓溫,溫橘是本家人,要是說本家還有溫橘的同胞meimei溫枳,千劍山莊溫弼夫婦的第一個孩子,溫橘溫枳的大姐溫元,在往遠一點說……”

    “停!”我大叫,“溫元!就是她!”

    “溫元?她怎么了?!?/br>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大叫起來,興奮的手舞足蹈,“我知道渡鴉中的是什么蠱了!”

    “?。俊眱蓚€人都被我搞的莫名其妙。

    我趕忙解釋道:“我之所以知道溫元這個名字是因為我之前聽人說過。在我還在苗疆的時候,當時靈優(yōu)和苗子窟為了一個女子吵架,那個女子盜走苗疆至寶斷凰,她就是苗王子窟的王妃,大莫人溫元!”

    “你說溫元她嫁給了苗王?就是之前那個駕崩的苗疆皇帝?”

    “是的!”

    在苗疆那一晚的那些事情,那些奇怪的話終于有了解釋。溫元在對苗子窟說,你早該將斷凰交給我,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根據(jù)事情的結果和溫元蓮碧的話已經(jīng)可以逐漸推測出那個暴風雨之夜渡鴉發(fā)生了什么大概可以推測的出來。渡鴉是莫青舲派出的殺手,他幾乎成功了,卻中了溫元從苗疆偷出的斷凰蠱,最后昏倒在逃出生天的密道中被我救出。

    而溫元與苗子窟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卻還不明了,唯一可以判斷的就是她加入苗疆是為了復仇,是為了取得苗疆的秘寶,只是苗子窟尸體的燃燒與溫元到底什么關系,溫元從苗子窟那里又得到了什么?

    如此想來,那溫元著實有夠深的心計,三年前將弟弟溫橘安排到了玄野閣,自己嫁到了苗疆為了拿到斷凰,并通過一定的渠道獲得了大莫皇宮的機密消息,并成功的將斷凰中在巫馬渡鴉的身上,現(xiàn)在還差她復仇的最后一步!

    “殊絕!”我趕忙問道,“殊絕是什么門派?”

    “殊絕派是用劍道門派,掌門是沉茗蕓,一代俠女。”

    “下一個就是殊絕了,不知道還來得及來不及……”

    “什么意思?”頃楓問。

    “我從苗疆逃出來后,苗疆懸賞通緝鯉伴,不光是靈優(yōu)要找到我這個人,訃告上還寫道我偷取了苗王子窟的骨殖?!?/br>
    “你偷那玩意干什么?”頃楓一臉驚悚。

    “不是我偷得,苗王被刺得時候,我不在現(xiàn)場,更不可能燒了他的遺體獲取他的骨殖,重傷神智模糊的渡鴉就更不可能了。那晚上唯一還有嫌疑的人便是那個神秘的人影,現(xiàn)在看在那個人便是溫元了?!?/br>
    “為什么這么說?”

    “我們仔細想想不難猜測是溫元燒了苗王的尸骨。她再次回來用斷凰重傷渡鴉很可能是在她的計劃之外,她回到苗疆是為了苗疆的另一件珍寶千髓。她要用千髓殺了她的仇人,可是她沒有料到千髓已經(jīng)被使用在我的身上,苗疆沒有殺人的秘寶讓她偷取了,她便想到了她丈夫的尸骨。我讀過苗疆的秘典,每一位苗疆的君王在即位后都將給自己下一種蠱,這種蠱很大程度的保證了每一位苗王的安全,若是誰真正殺死了苗王,這種蠱在苗王死時會馬上爆發(fā),讓刺殺者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幾乎很少有人抱著自殺的想法去刺殺苗王。但是這種蠱并不是無解,只是這秘密很少有人知道,若是在苗王死前讓苗王服下一種特殊調(diào)配的藥,這種蠱就不會殺死刺殺者,反而將毒性都留在了苗王的骨骼里,若是將尸體焚毀,取得骨殖便會獲得一種極其罕見的蠱,帝王蠱。因為帝王蠱必須用純正的王族血脈煉制,并且條件苛刻,以前從未有練成的記錄。我并沒有拿子窟的骨殖,所以最后取得骨殖的人只能是溫元。況且根據(jù)記載那改變蠱蟲的藥味道極其辛澀,所以子窟一定是在知情的情況下吃下了那種藥,能讓他心甘情愿的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只有他的王妃溫元了。

    如此說,那天晚上還有一件事也明了的,那就是渡鴉中毒的時間和下蠱的人,我一直以為是苗子窟給渡鴉下的蠱,但是事實并不是這樣,仔細想想那天晚上若是想讓一切的推斷合理化,只有眼下這一種可能。渡鴉是在苗子窟死之前就中了斷凰,那么換句話說,渡鴉頂多是重創(chuàng)了苗子窟,并沒有殺死他,而殺死他的是隨后趕到的王后溫元,并且溫元燒了他的遺體取走了他的骨殖,制成了帝王蠱。

    由此看來,如果排除個人感情因素,溫元是苗王子窟被殺事件最大的受益者,苗王的死極快的加速了她的復仇的速度,并且?guī)退鉀Q了最麻煩的豊毒。”

    傅頃楓一臉驚訝:“驚蝶你是怎么想得這么多?”

    “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趕到殊絕,現(xiàn)在一切都很明白了,現(xiàn)今武林靠著玄野,豊毒,殊絕和天心支撐,若這四個教都倒了,那千劍山莊的溫家便如愿意的報復了整個武林。天心教被皇族所滅,早就不足為懼,溫橘用了三年時間毀滅了玄野,溫元用斷凰將豊毒的命攥在了自己的手里,現(xiàn)在唯一剩下的只有殊絕了。”

    我抱歉的對聞人師傅說道,“看來又要違背聞人師傅的意思了?!?/br>
    聞人師傅無奈的嘆口氣,也沒有挽留:“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不過要記得為師的話好好保護你的身體?!?/br>
    我轉身對傅頃楓說:“真是不好意,看來你要和我們一起帶著傷到處奔波了。”

    “不,我本就是江湖兒女,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傅頃楓真誠的說道,“到你是身負奇毒,又被兩撥人捉拿,你肯愿為我們江湖中事如此奔波,我感激不盡啊?!?/br>
    我淡淡微笑:“只是之前一直不能率性而活,又干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算是積點陰德?!?/br>
    聞人師傅不無擔心的說道:“只是對這個帝王蠱,你可有什么辦法嗎?”

    我搖搖頭,“帝王蠱在苗疆幾百年間從未出現(xiàn)過,更別提破解之法了。無論怎樣,最起碼這也是一條能找到溫元的辦法,只要找到溫元一切都還有翻盤的機會?!?/br>
    “我們明日出發(fā),”我對聞人師傅說道。

    “還有一事為師要告訴你,”聞人師傅壓低了聲音,“前些日子,一個逃亡的人家將一個孩子送到了我這里,那孩子姓方。”

    我驚喜說道:“路析嗎?方路析?”

    “是的,那家人行色匆匆,說是再也沒有可能保護那孩子,若我是驚蝶的舊識便悄悄收下他,驚蝶自會來尋這孩子?!?/br>
    我恍然大悟,原來莊家落魄,便將這孩子送到傳聞與我相識的聞人家,還以為這孩子幾經(jīng)輾轉丟了消息,還好陰差陽錯的又回來了。

    “那個孩子現(xiàn)在在哪里?”

    “我聽那孩子自己講述了身份,覺得此事非童小可便送到了別館,那里知道的人少,對那個孩子來說更安全。”

    別館是聞人家的秘密藥廬,藏在秦嶺的深處,鮮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就連我也一次都沒去過,“如此甚好,那個孩子自幼苦難,勞煩師傅先行照顧,后日有機會我會把他接出來的。只是那個孩子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嗎?”

    “他的身世是就他自己講給我聽得,如此年紀就經(jīng)歷此番波折,看得如此通透,以后必定是個人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