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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我的臉上一直在笑嘻嘻(劇情/羞辱/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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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西,即使你不愛小唯了,也請你不要傷害他,這是作為他jiejie的我,對你提出的請求。”

    李夕留下這句話后,失望地離開了。

    我開始每晚失眠,翻來覆去地回想李夕的話,眼前反復(fù)浮現(xiàn)著李唯的臉。

    也許是……我一直誤解了李唯。

    就像是……當(dāng)年誤解了那個在落櫻的春夜里撫慰流浪小貓的溫柔少年一樣。

    醫(yī)生開始囑咐我服用安眠藥。

    我看著窗外寂靜的夏夜,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藥片。

    我拿起了手機。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李唯應(yīng)該忙完了、可以接電話了吧?

    連續(xù)一個月,我每天晚上都在這個時候給李唯打電話。

    雖然他從來都沒有接過。他的電話總是掌在馮特助手里。

    但我總能做好一件事,我不會再把這件事搞砸的。

    我還有一點勇氣,道歉也好、求饒也好的勇氣。

    電話接通了。

    依然是馮特助那一成不變的聲音。

    “夫人,先生還在開會,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說,我?guī)湍D(zhuǎn)達……”

    一樣的說辭。

    李唯不會天天晚上開會的。以前他無論多忙,總會跟我一起吃晚飯的。

    他只是不想見我,甚至不想聽我的聲音。

    “我……我想跟他說說話……”

    我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該繼續(xù)說什么,替小優(yōu)求情的話已經(jīng)顛叁倒四了很多遍,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好的,等先生忙完……”

    我知道馮特助只是在敷衍我,看在我還占著一個李太太頭銜的份上。

    “我想跟李唯說說話……就、就五分鐘……不然,叁分鐘也可以……”

    我已經(jīng)在這里獨自待一個月了。

    小瑾和小瑜受了我的連累,正在讀語言班,據(jù)說過完暑假就要被送出國。

    我給他們發(fā)消息,他們也都已讀不回了。

    看來……也是生了我的氣,覺得我讓他們丟臉了。

    我想跟李唯說說話了。

    “對不起,夫人,先生正在忙,我之后幫您轉(zhuǎn)達好嗎?”

    “你現(xiàn)在能幫我問問嗎?”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連我聽了都覺得厭煩。

    電話被掛斷了。

    我嗚咽起來。

    也許馮特助也在笑話我,看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肆無忌憚地揮霍著李唯對我的寵愛,直到被李唯徹底膩煩了。

    我沒有再打電話了。

    我不想再給人笑話了。

    我也沒有吃安眠藥,就這樣渾渾噩噩地數(shù)著日子。

    醫(yī)生說我還不能出院。

    沒有人再來探望我,這個世界仿佛遺忘了我。

    我坐立難安。就像古代失寵的妃嬪,開始一廂情愿地期待李唯能夠回心轉(zhuǎn)意。

    說不定李唯能幫我在孩子們面前講一講好話,一切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至少不要帶著孩子們對我的恨意離婚。

    然而。

    我沒有等到李唯。

    我等到的是家族律師,和走在他們身后、久未謀面的李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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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李恣,就立刻想起那些我跟小優(yōu)的照片和視頻來。

    我實在心有余悸。

    護士走了進來,給窗臺上的玻璃花瓶換了水。瓶里插著一株潔白的梔子,滿室飄著馥郁的香氣。

    “你恢復(fù)的倒不錯……”

    另有人給李恣一行搬來了椅子。李恣提起綴著水晶珠片的裙擺,裊裊坐下,笑著睨向我。

    李恣不是李夕。她從來都不吝于用最刻薄的語言,把我傷的體無完膚。

    “可惜你那個jian夫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移交給司法部門了,說不定到時候還需要你出庭作證呢……”

    仿佛無數(shù)道視線,從四面八方火辣辣地投了過來。平時照顧我的醫(yī)護人員悉數(shù)在場,并沒有人請他們離開。

    李恣是故意的。

    可的確是我……做了丑事在先。

    好在醫(yī)護人員只訕笑著,隨后都離開了VIP病房。

    李恣冷笑一聲,似乎并未盡興。她見律師們正在準(zhǔn)備材料,又像想起什么趣事般,對我笑道:

    “母親前兩天去鳳臺參加茶會,大先生過問了你的事,聽說當(dāng)時直嘆氣,道耽誤了小唯呢……”

    我抱緊了雙腿,默默地低下了頭。

    李恣只是想要羞辱我而已,我只要不搭理她,她很快就會自討沒趣了。

    只要我再忍一忍……很快都會過去的。

    “我們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確認瑾少爺和瑜小姐撫養(yǎng)權(quán)的歸屬……這是具體的協(xié)議,您確認無誤后,直接簽字就可以了。”

    我接過了文件。

    里面的條款很多,但大意就是要剝奪我的撫養(yǎng)權(quán)和……探視權(quán)。

    我……見不到小瑾和小瑜了。

    律師又遞來了簽字筆,被我推開了。

    就算我撫養(yǎng)不了小瑾和小瑜……我也必須要有探視權(quán)。

    律師似乎預(yù)料到了我的反應(yīng),他們剛要開口,卻被李恣打斷了:

    “郁西,別給臉不要臉……父親和母親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給了你足夠的現(xiàn)金補償,如果對簿公堂,恐怕你會人財兩空呢……”

    我搖了搖頭。

    我不要錢,我自己可以養(yǎng)活自己。

    但我必須要有小瑾和小瑜的探視權(quán)。

    “探視權(quán)?”

    李恣嗤笑道。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當(dāng)初把小唯從老宅拐帶出去,一個月就回來看孩子一次,只顧著自己快活……現(xiàn)在jian夫要判刑了,你想起來自己是當(dāng)媽的了,郁西,晚了……”

    李恣瞥了一眼候著的助理。助理上前,捧來了她的手袋。她勾出一抹蔑笑,從里面拿出了一迭照片,扔到我的面前——

    都是最夸張的koujiao或rujiao,甚至還有覆滿jingye的正臉……

    我下意識地拉起被子,想要蓋住這些yin亂不堪的照片。

    “哼……”

    李恣抬起手,拽住被角,直接將照片抖落在了地上。

    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就像被所有人圍觀了裸體一樣,連忙爬下床去,慌不擇路地撿起照片來。

    “郁西,你給我聽好了……要么你現(xiàn)在簽字,要么我就把這些照片都拿去給小瑾和小瑜看,讓他們自己決定要不要接受你這么個‘母親’的探視——你覺得怎么樣?”

    就像被什么狠狠地勒住了脖子。

    我喘著粗氣,狼狽地跪倒在了地上。

    好像……再拾起來也沒有意義了。

    我回到了那所孤兒院。

    這一次,終于有家庭愿意領(lǐng)養(yǎng)我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可能因為我表現(xiàn)的不夠好,又被他們退養(yǎng)了。

    我拼盡全力去愛,卻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我愛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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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在地上跪了多久。

    直到有人步履匆匆,推門而入,上前將我扶了起來。

    他氣喘吁吁,像是剛剛趕來。

    我茫然地抬頭看著他。

    我有點認不出他來了。

    “馮竟,你過來做什么?”

    李恣的聲音傳來。馮特助舉起了手機,對著李恣說了些什么,李恣好像很憤怒,但又順從地接了過去。

    “夫人……沒事了。剛才都是恣小姐不對,先生已經(jīng)跟老宅打過電話了,以后絕對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情?!?/br>
    我看著他。

    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好像說了什么,但我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我默默地推開了他,低下頭,向病床走去。

    “先生正在大先生處,一時過不來,晚上會過來陪您的……請您放心,今天在場的人絕不會說出去半個字……”

    我不知道馮特助為什么這么緊張,他一直在跟我解釋著什么。

    但是。

    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了。

    可我很累,我想要休息,就笑了笑,點了點頭,讓他們都離開了。

    馮特助可能還想跟我說些什么,見我這樣,只好微微鞠躬,滿臉擔(dān)憂地關(guān)上了門。

    很快就到了晚上。

    晚餐時,護士告訴我今晚李唯會過來。

    我看了看護士的臉,是陌生的面孔。好像馮特助在臨走前,把上午那批聽到我和小優(yōu)事情的醫(yī)護人員都換掉了。

    但我不想再見到李唯了。

    他總是對的,我總是錯的。我筋疲力盡,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求得他的原諒了。

    護士幫我洗完了澡,看著我上了床。我告訴她們我想先睡一會兒,在李唯到之前請不要打擾我。

    她們大約都知道我失眠的情況,于是點頭退了出去。

    我下了床。

    我去水吧接了杯水。

    在走回病床時,我看向了落地窗外。

    夏夜繁星,一如往昔。

    我微微笑了一下。

    好像很多年前也是這樣,也是這樣的夜晚,也是這樣的病房,我因為車禍住院,小唯過來探望我。

    我把水杯放在了床頭柜上。

    小唯抱住了我,請我不要離開他。

    我伸出手,慢慢地拉開了床頭柜的抽屜,向內(nèi)探去,摸出了藏在最深處的一只小藥袋。

    里面放的是我攢下來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陌裁咚幤?/br>
    我沒有任何猶豫。

    好像也沒有什么值得我猶豫。

    “我不會離開你的,小唯?!?/br>
    我想。

    我吞下了所有藥片,拿起了水杯。

    每次都是這樣,明明他沒有做錯什么,明明做錯的都是我,卻總叫我這么傷心。

    除非……你先放開了我的手。

    我飲盡了杯中的水。

    我躺到了床上,關(guān)上了床頭燈,給自己蓋上了被子。

    藥效發(fā)作的很快。

    胃部就像被強酸灼燒一樣,胃液翻江倒海地涌向我的喉嚨,帶來了窒息般的痛苦。

    我強忍著,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看我笑話了。

    直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直到意識完全模糊,直到再也沒有了知覺。

    我都再也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我的眼前出現(xiàn)了微光。

    我走在帝大的櫻花樹下。

    正值新年前夕,光禿禿的枝椏被系上了紅艷艷的小燈籠。

    我抬起頭。冬日的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

    “郁西。”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停下腳步,轉(zhuǎn)過了身。

    原來是班上兩個跟我關(guān)系不錯的同學(xué)。他們快步追上了我,遞來了一份請柬。

    “郁西,這是新年舞會的邀請函……你會來吧?”

    我看著那份請柬,淡紫色的封面上,淺淺地燙著金字。

    就像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我看著他們期待的臉。

    這一次,我終于搖了搖頭。

    我不會再去了。

    我不會再幻想能夠被人喜歡了。

    我現(xiàn)在只想帶著對小唯最美好的綺念,永遠地留在新紀(jì)年的前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