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商牟云 (3)
何月回到宇文老家,見家門對面的菜圃因無人看顧,長滿各種野花野菜,還好家里和從前一樣,沒被天災(zāi)破壞。她走進自己以前住的房間,看見親手繪製的百合花紙袋,整齊的堆疊在收納格里;廚柜里還有當(dāng)年來不及帶走的衣物。她決定在此勤修天人法印和五神掌。 多日來辛苦趕路,身心俱疲,現(xiàn)在有了初步的結(jié)果,何月的心放松許多,身體一觸到床舖立即入睡。等她醒來,又是一天一夜之后。 她先去巫醫(yī)家,向巫醫(yī)行禮祈禱,然后拿了些穀糧;又在自家門口摘些野菜,為自己做了一頓餐充飢。 她給自己訂下嚴(yán)苛的修行時程,但心中雜念太多,一會兒擔(dān)心長老,一會兒又想起小源,甚至連未曾謀面的孩子都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她自知現(xiàn)在的確無法專心修習(xí),枯坐亦無濟于事;她估算日子,距離宇文善的生日不遠,于是回房里拿了一個百合花紙袋,隨即下山回天眷國。 一回到天眷國,她向自治局的局長表明身分,經(jīng)局長向蘭夫人確認后,她向自治局租賃一座行動型小飛行屋,隨即駕著它回府城。她把飛行屋異地交還當(dāng)?shù)鼐珠L,并約定第二天來取。 她先買了件寬大外袍罩上,再走到宇文蘭姊妹經(jīng)常出入的餐館吃飯。果然沒多久,就看見兩姊妹各提著一袋東西進來。一進來就坐在老位置,何月正好背對著她們,兩人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宇文倩說:「爺爺去了一趟龍景古城回來,現(xiàn)在精神好多了?!?/br> 宇文蘭抱怨地說:「只是何月跟我請了三天假,卻到現(xiàn)在都不回來;昨天還在天眷新住民的自治民借飛行屋,還不知道她要玩到什么時候才回來。」 「爺爺不是說她在古城遇到幾位好友,相約出游去了嗎。」 宇文蘭說:「她把爺爺一人丟在古城,根本不像她的作風(fēng)?!?/br> 「姊,我覺得你的脾氣得改改,先是姊夫,現(xiàn)在是何月?!?/br> 宇文蘭似有所覺地問:「你是說,鳴遠和何月是被我逼走的!」 「你看你,好,好,是我說錯話,行嗎?」 宇文蘭脾氣來像陣風(fēng),去也像陣風(fēng)。一聽宇文倩認錯,她的氣就消了。說:「何月那么疼小源,怎么捨得丟下他不管,一個人出去玩?」 倩提醒蘭說:「她只不過是個奶媽,總不能要她一輩子照顧小源。小源會長大,會有屬于自己的生活空間,她總不得一輩子守著別人家的孩子?!?/br> 宇文蘭似乎沒聽懂倩的話,說:「說到小源就有氣,問她奶媽什么時回來,他總是搖頭,只回答一句相同的話『我會照顧好自己』。我是關(guān)心他,怕他沒人照顧,他竟然不領(lǐng)情?!?/br> 「姊,你這樣說,好像小源不是你生的。你太過份了,什么你怕他沒人照顧,照顧他本來就是你的責(zé)任?!?/br> 宇文蘭驚覺自己說錯話,說:「我一時忘了嘛!」 「這事怎么可以說忘了?!褂钗馁簧鷼獾恼酒饋恚巡栀Y放在桌上,離開時,說:「明天晚上七點我和天星會帶著禮物去爺爺家。」 「我和鳴遠也會準(zhǔn)時到。哼!有什么好生氣的,你的兩個雙胞胎還不是整天黏著浩源吃盧譚家的飯?!褂钗奶m說著醋話,隨手提起紙袋,跟在宇文倩后面離開餐館。 何月見宇文蘭姊妹離開后,付了餐錢,就在街上間逛,買了些小源喜歡的零食、衣物,裝進百合花紙袋里,找了一家旅店,要一間客房休息。 子夜時分,她輕裝打扮,提著百合花紙袋由后門悄悄進入雷府,走到小源的房間,見房里燈還亮著。推門進去,卻見小源趴在桌上睡著了,她抱起他,輕輕放在床上,又為他蓋上被子。小源睜開眼睛高興地叫了聲「奶媽」,何月示意他別出聲,小源躲進何月懷里,放心地沉沉睡去。她怕自己的心太軟,恐怕再多待一會兒就走不開,于是輕輕放下小源,并把百合花紙袋放在床頭邊,隨即掩上房門離開。 第二天一早,她向局長領(lǐng)回飛行屋,駛往新住區(qū),還了飛行屋,又徒步回宇文老家。 這趟回來,她的心安定了。除了每半年回府城一趟,了解宇文善的近況并探視小源外,她努力苦學(xué)。奈何資質(zhì)不佳,學(xué)滿兩年,才終于能感應(yīng)靈霧峰的邪氣。她尋著邪氣,找到冤死的族人和巫醫(yī)的乾尸,但因山中霧重潮濕,乾尸已逐漸腐化。她為他們一一埋葬,然后下山尋找商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