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縘芯按捺不住了，她們已經(jīng)等了半個小時，從手袋里拿出電話想打電話，卻被身旁由一出閘便沉著臉，默不出聲的總裁阻止。

    她空洞的看著人來往的機場，四處都是嘈雜聲，可她卻是沉重和寂寥，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淡淡的宣布：「不用打了，電話不會打通，或許……她已經(jīng)不在臺灣了?！?/br>
    「甚么？！綬月離開了臺灣？總裁你肯定嗎！」縘芯瞪大了眼，她已撥出去的電話號碼此時真的傳來了冷硬的女音，說電話暫時未能接通，請稍后再打來。她也默然的關(guān)掉電話，縘芯正式覺得她也成為言情小說里的配角角色，身陷在言情小說里才出現(xiàn)的爛掉劇情一樣。

    看看天邊沉實的黑色，像她的心情一樣也沉寂，她拉著行李走了幾步道：「走吧，今天你可以下班了?！?/br>
    「總裁……」縘芯想安慰卻找不到任何說話，樊董事長的能力，她以前聽過，卻從沒親眼見過，如今真的見到了，實在很可怕！

    拖著行李走出機場等計程車，卻有一部熟眼的轎車緩緩的向她駛來，瞇一瞇眼，下車的司機是爹地的司機添叔?！感〗悖屛襾?，你先上車?！?/br>
    樊懿涵默不出聲坐進(jìn)轎車?yán)锩妫硎遄伛{駛座后，她淡薄地問：「要去哪？」

    「??？你要去哪就去哪啊。老爺只跟我說你忘記安排司機接你，所以才讓我來的?！固硎遄チ俗ヮ^，不明白她怎么了。

    眉角挑起，她沙啞說：「回我的處住?！?/br>
    「好的，小姐。」添叔扣好安全帶，把車開出離機場。

    回到家里，她疲累的走到衣帽間作最后的掙扎，打開衣柜，符綬月的衣物已經(jīng)不在，去到浴室，她卻沒有帶走她的牙刷和毛巾，似乎走得很急，只帶走一些衣物，連她最心愛的那幾部常掛在嘴邊是超級限量版的模型車也沒帶走，很刺眼的放在她客廳里的一個玻璃柜里。

    坐在三人的沙發(fā)里面，她想的是符綬月偶爾躺到她的大腿上，而她也有時候躺到她的大腿上看電視的幸福溫馨畫面。打開電視機，調(diào)到符綬月常吵著要看的頻道，也剛好重播她很愛看的一套韓劇，臉無表情看著電視畫面，劇情演甚么她一點也看不清楚……

    目光已朦朧水亮，一串一串的淚水冰涼的奪眶而出，她失聲痛泣，一整夜沒了靈魂，沒了自己的哭到天亮。

    即使知道一定會找到她的，可她還是無分去分解和最愛的人分開的那種失去了的痛苦。

    她呆坐到天亮，陽光刺痛了她的眼，她才懂得該去洗澡，該去換衣服，也該去……上班了。

    空了一塊的地方，該讓另一樣?xùn)|西來填補，左思右想，原來沒了符綬月在身邊過的時光，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和購物，原來也沒其他了。

    腫了一雙眼回到了公司，樊懿涵沒了靈魂的呆坐在辦公室里，桌子前面有一碗涼掉了的貢丸米粉，連縘芯敲了兩次門且已經(jīng)進(jìn)來她也懵然不知，盯著電腦上面的股票曲線，連目光也也發(fā)亮。由小都沒這種被抽了真空壓迫了心肺的感受，用真心愛著一個人，突然失去了，原來就是這個樣子。

    「總裁！」縘芯調(diào)高了音量叫她，樊懿涵才略有反應(yīng)，從曲線里把焦點拉回來，抬起眼皮，淡涼的問：「甚么事？」

    「總裁啊……」有經(jīng)驗的女人看到她那副樣子都可以猜到總裁昨天哭得很猛，也依據(jù)她眼袋的厚度與黑眼圈的濃度，也可以推斷她應(yīng)該哭了一整晚。「要開會了……你還好嗎？不如今天請假吧，我替你安排?！?/br>
    「不用了，待在家里更糟糕，她沒有把全部東西帶走，該死的還留了兩部模型車在柜子里，還有浴室里的牙刷和毛巾，拖鞋，有的沒的，屋子里全都是她的影子啊，縘芯……我真的沒辦法待在哪……我的心好像快被擰碎。」說完，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又奔了出來，也許她已哭到麻目了。

    「總裁，你說過會把她找回來啊，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找??！」縘芯抽了兩張面紙過去她身邊，替她擦走眼淚。

    「找……對，縘芯，我必需要作出決定，才能去找她，我不能讓她等太久，要不然她會抱怨的?！狗埠謴?fù)了一些精神，對縘芯抹起一個微笑說：「替我泡一杯濃郁的咖啡到會議室，再給我十五分鐘，我先吃掉這碗……貢丸米粉?！?/br>
    「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總裁，我去準(zhǔn)備，你慢慢吃?！?/br>
    縘芯關(guān)上門，微笑從樊懿涵的嘴角消失，她拿起那雙一次性筷子，把一顆貢丸吃進(jìn)胃里，和符綬月煮的……差很遠(yuǎn)，一點也不對她的口味。

    投入工作，讓時間加速，再加速，召開股東大會的早上，樊懿涵熬夜趕起了一份投資建設(shè)渡假村的計劃書，洗去一夜的疲累，換上一套醒目有突顯強勢的較正式的套裝，束起長捲的頭發(fā)，她今要要自己看起來更有自信，更有領(lǐng)導(dǎo)著的風(fēng)范。

    她化了一個漂亮精緻的妝容，目的是要遮去她疲累的眼睛，和眼圈下的黑沉，在鏡子面前靜心的盯著此刻的自己，衣領(lǐng)還沒弄好，她指尖輕撫衣領(lǐng)處。若是以往，綬月會倚在門邊，動作有點酷的看著她換衣服，而且看到她還沒弄好的衣領(lǐng)，會故意站在她身后，兩臂伸前，在鏡子映照之下替她翻好。

    她手臂的力度，懷抱的溫暖，她還清晰的感受得。

    今天，是綬月離開她的第二十八天。

    伸手把衣領(lǐng)翻好，她對鏡子的自己抹了個微笑，沒問題，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不面對，不代表它不會發(fā)生。

    每逢股東大會，樊氏各部門的職員都會處在緊張的低氣壓狀態(tài)，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想被人抓痛腳。

    樊懿涵一如以往每到大會都會特別早上班，連縘芯也是，她們很有默契的在八點已回到公司，二人再核對一下今天會議的流程和要拿出來討論的事項，說是股東大會，卻其中一件事不合股東們的心意，矛頭也只會直指執(zhí)行行政總裁的身上。

    核對完畢，股東大會在十點鐘開始，還有半小時，縘芯離開去會議室準(zhǔn)備文件，而樊懿涵則在房間里讓自己冷靜頭腦。以往股東大會是讓她最頭痛的事情，以前已經(jīng)夠她煩了，今次這個股東大會，她更感覺要上戰(zhàn)場一樣。

    踏入九點五十八分，縘芯已在電話里告訴她各大股東已經(jīng)到了，她站起來拉拉衣服，踩著高根鞋走過去會議室。

    推開的一刻，會議室里坐滿了大小的股東，他們已經(jīng)很自覺地分成樊燁源一派的和以范叔為首的陶妗璌一派。兩大派別各坐在兩邊，如戰(zhàn)場上的南北軍一樣，戰(zhàn)事即將待發(fā)。

    樊懿涵高姿態(tài)的自然從樊燁源那派后面走過去自己的主席位置坐下，她目光掃視了各位股東，宣布股東大會正式開始。

    大會一路進(jìn)行得很順利，直到樊懿涵作出最后一項項目所提出的計劃書進(jìn)行投票時，戰(zhàn)事終于引發(fā)。

    「這計劃不行，怎可以用從來沒合作過的承辦工程公司負(fù)責(zé)？萬一有甚么問題，樊氏會賠很多億出去，要發(fā)展渡假村我是沒意見，可里面所有的建材公司，工程公司、物流公司等，我認(rèn)為用回樊氏一直合作的公司較好。」陶妗璌直指計劃書里的不合理地方。

    樊懿涵心里冷笑一聲，她指道：「天城工程公司有名質(zhì)數(shù)高，高邦建材的材料也是行內(nèi)有名堅實，速達(dá)物流更是有名準(zhǔn)時，三間價錢公道，比起以往用的三間主要公司，我們要興建渡假村所需要的資金，等同我們建五棟住宅的價錢?！姑空f一間公司，她都會盯住范叔和他身邊的親信。

    以往用這些公司，是因為陶妗璜暗里要爹地決定，而那些公司是背后是范叔和他身邊的親信的，一直吃定了樊氏龐利益，讓樊氏的成品都比一般市場高價。

    見他們沒話說下去，她卻還有話要講：「還有，這渡假村的目標(biāo)市場是中下階層的顧客，價錢也相當(dāng)較低，如果我們成本那么高，卻價錢較低，那么各股東們的收益也相對減慢?！?/br>
    「總之，這計劃書我一定會給樊董事長說明，也會向他堅持不能換走樊氏一向合作的原用公司，樊氏用其他公司，新聞一出，一定會讓股價下挫，會受到外界的質(zhì)疑，到底一個渡假村全都由新合作的公司來做，質(zhì)量會如何！」陶妗璌憤然的堅持，也拿出她總是愛拿出的武器。

    「我認(rèn)為新聞出了，根本只會讓股價上升，這計劃我一定要進(jìn)行，如果今天達(dá)不到各股東的點頭……我將會在下星期發(fā)動股東投票動議大會，一人一票不記名投選！」她今天不能再退步，再退下去，她就不能有更強大的力量去把符綬月找回來。

    這計劃只可以成功，不可以失敗。

    她要證明給爹地看，不需要拿自己的婚姻做手段，不需要嫁給孫逸朗，也可以讓樊氏向高處發(fā)展。

    全部股東因她的話而瞪大了眼，很多年樊氏都沒有動用到開動議大會去表決了，對于這種表決方法，是一種權(quán)力與手段，還有利益的斗爭。

    「好，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在動議大會上，我亦要提出罷免你執(zhí)行行政總裁的一職！」她的提意，正合陶妗璌的心意。樊懿涵還是太嫩了，自投羅網(wǎng)。

    股東們已變得臉容震驚，這齣戲太刺激好看了！

    后母對千金小姐，誰才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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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議大會決定在一週后的星期六早上在樊氏最大的會議室進(jìn)行，屆時的動議大會還會有樊氏的法律顧問團隊以及會計師進(jìn)行監(jiān)票與點票。

    為此，陶妗璌邀約了以樊燁源為陣營，卻時常搖擺不定的五位股東暗中見面。她很忙，同樣，樊懿涵更忙，她在一星期內(nèi)，無論是自己的陣營，還是對方的陣營，她都一一約出來見面，積極地推銷自己的計劃書是可行，盈利有多少，但她完全沒有向股東們提過關(guān)于要投反對陶妗璌罷免她執(zhí)行行政總裁一職的提案。

    股東們都是一些在商場打滾的老狐貍，樊懿涵的計劃書在商業(yè)角度來看，絕對是對讓他們得到最大利益，大膽高調(diào)地挫陶妗璌一路以來的利益壟斷，實在是大快人心，至于罷免樊懿涵一職是否讚同，股東們各自也心理有數(shù)，誰能讓樊氏保持聲勢，也是一目了然的。

    見完了最后一位股東，樊懿涵在那位股東離開vip房間那刻，徹底疲累的依在椅背上，一桌的佳餚沒動半分?？]芯送走那位股東后回來，肚子實在很餓，她已不管了，拿起筷子，食物涼了也照吃。

    「總裁，打起精神，吃點東西吧，我們要做的，都做了，明天便要看結(jié)果，要飽著肚子去迎戰(zhàn)。」縘芯夾了一塊酸魚柳在她的碗里。

    「縘芯……今天是綬月離開的第四十五天了，像現(xiàn)在只要腦袋空了下來，我會很想她?！顾毖?，拿起筷子，對著那酸魚塊卻一點也提不起胃口。

    縘芯莫言的停下碗筷，看到總裁這些日子的削瘦，綬月看了一定會唸總裁的。她深深感受到愛是無分性別，只要深愛著，誰和誰在一起，依樣是動容和美麗的。甚至，她覺得總裁和綬月，比起一般男女，更疼惜對方。

    「你會找到她的，相信便能看見?！箍]芯把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輕拍，「快吃東西，回去后泡一個熱水澡，早點上床休息，明天，你也要成為最漂亮最能干的總裁喲！」

    被她逗起了一絲的笑意，樊懿涵拿起筷子，把那塊魚柳吃下去「嗯，涼了也挺好吃的?！?/br>
    她們相視而笑，默默的吃掉半桌的菜。

    沒有綬月當(dāng)司機的日子，樊懿涵也沒有自己開車，出入都坐計程車，那是前所未有的事，她總覺得，只要等，她一輩子的專屬司機就會再次回來她的身邊的。計程車來到她的住宅，付錢下車后，卻眼尖的見到馬路旁停泊了一輛轎車。

    轎車?yán)锏娜艘舶l(fā)現(xiàn)了她，由司機開門，樊燁源便從車?yán)镒叱鰜?，臉帶微笑的走向她?！笇氊?，你見了全部股東了嗎？可是爹地也是股東吧，連見爹地一眼也不愿意嗎？」

    「現(xiàn)在不就見了?！狗埠幌雽Φ赜泻?，奈何她心里頭很氣很氣，氣到見到他，眼淚就奔出來，她想到了綬月受了他多少難聽的話，受了多少的委屈離開臺灣的?！傅兀抑痹捴闭f，就不請你上去坐了。你想支持我的渡假村計劃嗎？」

    「我相信寶貝的能力，從小，我都很疼你，只要是合理，我都給你?！狗疅钤磭@了一聲，他怎可能不支持她呢，即使她的敵方是自己的妻子，他心里頭，最愛的，還是樊懿涵的母親。

    他的話，把她的傷口割開。

    「所以我愛符綬月就是不合理了嗎！」樊懿涵衝口而出，眼淚含蘊在眼眶里，她不想示弱，可是……她心里很痛！

    「寶貝……不能混為一談，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挂回灨改咐硭?dāng)然的藉口，好聽的藉口。

    「可是你所謂的為了我，把我推到了絕境！我說過的，爹地，用任何方法，我都會無論如何找她回來我身邊，最后的股東我見完了，明天見吧?！狗埠吡藘刹胶笥只厣?，她冷冷一問：「你給了她多少錢？」

    「一張沒寫金額的支票，我查過，她拿了一億?！狗疅钤雌鸪跻矠榇硕械皆尞?，他不是心痛那一億，而是那個女人敢拿走他那么大的金額，可為了女兒，再多一億也值得。

    嘴角溫惋的笑了「那女人，真有記住我說的話，找到她后一定要表揚她了?！乖俅无D(zhuǎn)身，這一回，她再也不會回頭。

    彷彿，她去意已決了。

    股東的動議大會一早就在縘芯安排下在只有重大提案才會用到的演示室準(zhǔn)備當(dāng)中，包括選票與票箱，還有筆。

    越接近開始時間，會議室里的股東越坐越多，一排一排的坐著不少的人，時間一到，樊懿涵推開大門亦是發(fā)揮她自信又強勢的氣場走進(jìn)來，來到第一排的位置上坐下。

    緊接著是樊燁源和陶妗璌與兩個兒子出場，亦是來到第一排的另一邊坐下，他們一坐下，股東們心里面都以為他明示地支持妻子一方。

    踏正十一點，由樊氏的法律顧門首席律師上臺主持是次的動議提案的投票。「各位股東們，人已到齊，那我們就開始。這次的動議提案有兩個，一是選票是否贊同渡假村計劃的實行，二是投選是否罷免現(xiàn)任執(zhí)行行政總裁?！?/br>
    「兩項提案的投票會一次過進(jìn)行，所以有兩個投票箱，以及兩張不同顏色的票，票上已印兩個提案的題目，票箱可以讓大家看看，同樣是貼有兩個提案的題目，故待會各位股東小心把票投入就可以，若選票投錯到另一個票箱會示為廢票?！孤蓭熛蛩麄冋故緝蓚€投票箱的分別。

    「現(xiàn)在有請各股東們可以開始投票，給十分鐘時間大家?！顾宦暳钕拢鞴蓶|拿起票和筆，只需在票上寫上是或否即可。本來安靜得可怕的演示廳充滿了紙張的它窸窣聲。

    很快，十分鐘過去。在場的縘芯和另一位職員分行安排股東門到臺上把票放進(jìn)投票箱，全程由會計師所派出的兩位高級職員監(jiān)察。全部股東投票后，再由會計師的兩位高級職員親自在股東面前打開票箱，各一的點算票數(shù)。

    經(jīng)過半小時的統(tǒng)計，已經(jīng)三次的覆核之后，他們各自把票選結(jié)他交到顧問律師的手中。

    「結(jié)果已經(jīng)得出?，F(xiàn)宣布第一個提案，即是是否贊同渡假村計劃的實行，結(jié)果是……」那律師還故意頓了一頓，營造一個緊張的氣氛?！纲澩?9.8%，反對18.6%，廢票1.6%?！顾暰€雄厚的宣布：「渡假村計劃通過?！?/br>
    臺下的陶妗璌黑了臉，即使是不記名投票，但以79.8%的大比數(shù)來看，足以使她知道她方的陣營有很多已出賣了她！她難看了，罷免樊懿涵也有點渺茫。她回眸掃了一眼身后說甚么很支持她的股東們，他們?nèi)硷h開目光，更使她憤恨！

    「現(xiàn)在宣布第二個提案，即是是否贊同罷免現(xiàn)任執(zhí)行行政總裁，結(jié)果是……」他又重施故技，但依然營造了緊張的氣氛出來?！纲澩摹?5.2%，反對47.6%，廢票7.2%！，罷免現(xiàn)任執(zhí)行行政總裁不通過。會議在此結(jié)束。」

    「等等。」樊懿涵站起來，「我有事要宣布?！顾聪蚺_上那位律師，他點了點頭后，她才上到臺上。

    「今天的動議大會，我十分高興與感動，高興的是股東們對我這次的渡假村計劃衣案的肯定，感動的是，原來我在股東們心目中，也是一個很稱職的總裁。」她笑了一笑，繼續(xù)說：「得到總裁這一職，沒你們看的那么容易，當(dāng)你們以為樊家大小姐只是因為爹地而當(dāng)上這一職的時候，你們是沒想過我十八歲那年的暑假，就混進(jìn)了公司做一個派件的職員?！顾嗽捯怀?，臺下的股東們都驚訝，包括陶妗璌。

    「當(dāng)然，樊氏從沒請過學(xué)生在暑假里打工，我當(dāng)年能進(jìn)來，是由于我叫樊懿涵，入職后，我也故意把自己的姓氏抹掉，讓其他不知情的員工正常地把我看待。那一個暑假，我體會到甚么叫日曬雨淋，派件原來很辛苦，所以喲，我一上任總裁便第一時間提升派件員的薪水?！顾烈恍?，也逗笑了臺下的股東們。

    「之后到國外上大學(xué)，每年的暑假以及新年假期，我都會回來樊氏打工，第二年我就入職低級文員，第三年中級文員，第四年開始則是跟每個部門的主管秘書，當(dāng)秘書的助理。碩士畢業(yè)后，我回來也并非一來就做總裁，我由每個部門的主任開始做起，用了幾年的時間才當(dāng)上總裁，可以說一句，他媽的不容易?！沟谝淮问钦f臟話，也是第一次公開講。

    下面的股東又驚又好笑，漂亮如她的女孩，教養(yǎng)也是高水平，怎可能會公開講臟話呢！

    臺下當(dāng)中的樊燁源靜靜的聽著女兒的工作歷程，她說的，他一一都知道。他很了解這個寶貝女，已猜到她上臺說一大堆的話背后的目的。

    「當(dāng)總裁的這幾年，說真的很大壓力，但本著我是爹地的女兒，焦頭爛額也要撐下去，感恩是我至少沒搞垮樊氏～」她幽默地眨了眨眼睛和輕輕一笑，「可是……當(dāng)我這段日子沒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時，我覺悟了?！顾蝗挥肿兊贸林囟鴩?yán)正。

    「我很感謝投反對票的股東，同時也要說一聲對不起?！顾龔澮粡澭允竟Ь?。「如果罷免提案贊成的話，反而我會松一口氣，至少不用上來講這段話了。是的，罷免提案被否決，可我在此想宣布我會辭退執(zhí)行行政總裁一職，辭識的理由是……我認(rèn)為人生要無悔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不能讓自己后悔。辭職信我會后補給爹地，至于誰來當(dāng)下一任的總裁，相信我爹地是最大股東，由他來選，大家應(yīng)該都不會有反對的了。再次跟各位說聲對不起?！?/br>
    她退后一步，對臺下已震驚說不出話來的股東再次微微彎腰。她輕松自在的揚著笑容走下臺，還獨自先行離開演示廳。

    她要去不同的地方，尋找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樊懿涵辭退了總裁一職的消息直捲了全臺灣，失去她的樊氏即使很快宣布執(zhí)行行政總裁一職暫由樊燁源上任，卻被外界質(zhì)疑樊燁源到底還跟不跟上時代的進(jìn)步而股價起初也有直線向下滑的波動，直到樊燁源和原本女兒的班底合力之下，把渡假村的方案定下再向外公佈，才讓股價升回原來的水平，還突破了新高位。

    女兒要離開，做爹地的的他再也沒有阻止，他被她在臺上的那翻說話，亦頓悟了一些事情。

    放下執(zhí)著，活于當(dāng)下。

    如果樊氏未能和孫家成為親家，那當(dāng)下便是該放下那份執(zhí)著，尋找另一個方法讓樊氏集團經(jīng)營得更好。路，也不是只有一條，方法也一樣。

    只要女兒快樂，他也會快樂。

    那樣，生活才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