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學(xué)校，班上同學(xué)便湊到我身邊，訝異我的頭發(fā)瞬間短了許多。

    「我媽還稍嫌長了些呢！」把頭發(fā)順到胸前，突然變得那么輕盈也好不習(xí)慣。

    「是啊！你這長度還是算長的。不過怎么突然剪頭發(fā)？」繪馨嘴里咬著漢堡還能口齒清晰，果然吵架都不輸人的，可惜她志向不是律師。

    「天氣熱。」我回了這句，悄悄地轉(zhuǎn)頭看邵晞曄的位子。

    座位上空無一人，就像我的心空洞洞的。

    原來剪去我對他的感情并沒有讓我好過一點。

    視線收了回來，沒想到一回頭就見到邵晞曄與班上幾個男生勾肩搭背走進教室，似乎在講他和蘇念娣的事。那一瞬間我跟他眼神對上，不知道為什么我要驚慌失措地低下頭。

    忽然桌面發(fā)出聲響，一雙手抵在我的桌面上。

    「梁晴初，你怎么剪頭發(fā)了？」

    已經(jīng)習(xí)慣喊我名字的邵晞曄一臉疑惑看著我那少了十五公分的頭發(fā)。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初見我的時候我是這個樣子？

    還來不及回應(yīng)，繪馨已毫不客氣替我頂回去。

    「邵晞曄，你管太多了吧？初初嫌熱不行嗎？」

    「楊繪馨，你干麻每次跟我講話口氣就這么衝？蘇念娣不是你朋友吧？」邵晞曄也沒多客氣，直接帶出現(xiàn)任女友要繪馨別再對他有敵意。

    「又換女朋友囉？邵晞曄，你真的很花心耶！」繪馨嘖嘖兩聲，很不茍同。

    「繪馨，你不要這么說啦！邵晞曄是……」雖然我平時也愛調(diào)侃邵晞曄花心，但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他對蘇念娣是認真的，只是我都還沒為他辯駁完就被他給打斷。

    「梁晴初，沒關(guān)係，那是我跟你的秘密?！?/br>
    秘密又怎樣呢？在你心里，我不是那個特別的人。

    為了防止邵晞曄和繪馨又一言不和再吵起來，我拉著邵晞曄到外面走廊說話。其實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想跟我說什么，或者他只是看我剪了頭發(fā)好奇問一下而已，可我真的很想跟他講講話。

    自覺對他的感情已經(jīng)整理好，卻仍是無可抹滅他的存在。

    「你跟蘇念娣……」原本想問真的在一起嗎，但想要確認的這句哽在喉嚨怎么問也問不出來。自嘲自己傻氣，明明親眼目睹了還不相信什么？

    「嗯？怎樣？」

    「很相配?！?/br>
    「是吧是吧！元愷這件事超有怨念，一直嗆我長得帥了不起嗎！欸對了，你為什么剪頭發(fā)??？」

    怎么……還是這么在意我剪頭發(fā)這件事！

    「很難看嗎？」被他看得很不自然我下意識地摸摸我的頭發(fā)。明明只是改變了長度也沒換發(fā)型，真的有這么糟糕嗎？

    「是不會，只不過讓我想到你抓著我躲狗的那時候也是這個長度，直直柔柔的，很漂亮?！股蹠剷下冻龊每吹奈⑿?，眼睛也跟著彎彎地笑。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真的記得吧！聽了他這番話又是讓我不住悸動，但無疑又是一種殘忍。他的夸讚、他的笑顏都應(yīng)該是離我離得遠遠的，可是一觸及到也明白我很難放下。

    還好這問題并沒有困擾我太久，他與蘇念娣在一起后，我們的交集變少了。

    下課他一定到她班上找她，甚至晚上送她回家，從那時候起我沒在車站遇過蘇念娣。

    隨著暑假的到來，日子過得更忙碌，雖有暑期輔導(dǎo)，他卻總是缺席。沒辦法，誰讓他功課好呢！然后升上了三年級，我卸下衛(wèi)生職務(wù)改當學(xué)藝，不再與班上男生在廁所斗嘴。

    高三整個學(xué)期，我與他接觸的頻率趨近于零。

    推甄如愿上了我的第一志愿，確定成為準大學(xué)生后便可以請長假不用到學(xué)校上課。偶爾從拼指考的同學(xué)聽到他們痛苦的哀嚎，也從他們口中得知上第一志愿的邵晞曄為了讓蘇念娣能和他上同一間學(xué)校陪她再考了一次。

    之后怎樣，也都只是輾轉(zhuǎn)從同學(xué)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