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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捂著發(fā)疼的左頰,單若水眼觀鼻、鼻關(guān)心,此刻正坐在家里巷口的面店吃個餛飩面,她的一雙眼每隔十秒便掃過對座的男人,猜測著這男人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可惜的是,關(guān)月朗面無表情。 瀰漫著油熏味的小店位子不多,就四張桌、八張椅,倆人坐在最里邊的位置,若水面對著大馬路,依著平日的習(xí)慣點了一碗特大的餛飩面。 熱湯麵一上,老闆娘體貼的送上兩副碗筷,關(guān)月朗要了瓶水,將一大碗面推到她面前。 「快吃?!?/br> 她眼神一瞇,就是獄卒替罪犯送上最后一餐也會好聲好氣的,更何況她也不是犯了殺人罪的嫌疑犯啊。 一大碗湯麵熱氣騰騰,若水握起筷子吃了幾口,熱湯上倒映著自己的愁容,她扁了扁嘴,擠眉弄眼一番。 他們認識時,她才高一,還是只羽毛未褪盡的丑小鴨,而他已經(jīng)是個俊朗卓然的大學(xué)生,舉手投足間有著老成持重的特質(zhì),她莽撞的蠢入他的別墅里,本是為了道歉,后來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她一次又一次的闖入他的世界,三年的寒暑讓他們從陌生到熟稔,是比朋友還上乘,卻未達戀人的標準。 當(dāng)年即使是高三時期的她,也沒有一般女孩豐腴柔美的氣質(zhì),但過了這些年,她覺得自己不同了,可她仍然揣測著,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不夠漂亮,不足以讓他驚艷? 她咬了口麵條,又覷了他一眼。人家言小里頭不是都寫著久別重逢天雷勾動地火的嘛?怎么他們就熱湯麵一碗,半點乾柴烈火的星子也沒見著?她如此努力的爬到他面前了,僅管不是以最完美的姿態(tài),可她仍想問:阿朗,你高興嗎? 不明白眼前的孩子內(nèi)心正蕩氣回腸的糾葛中,關(guān)月朗單手握著瓶三塊錢的礦泉水,見她小心翼翼咬著麵條,不一會兒又偷偷看著自己,以過去的經(jīng)驗告訴他,下一分鐘里會有事發(fā)生。 果不其然,她被一口熱湯哽住,咳得撕心裂肺。 「喝水?!箤⑹稚系牡V泉水瓶蓋扭開推到她面前,他為自己的料事如神在心底嘆了口氣。 喝了口水吞下口中的食物,再用拳頭敲敲自己的胸口,她面紅耳赤的看著關(guān)月朗,連一句道謝都說不出口。還有什么狀況會比她現(xiàn)在更糗的了嗎?她不過就是想偽裝冷靜點,來表達自己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社會人士,但莫非定律就愛這時上門,以至于她才累積一丁點兒的勇氣全失,最后只能瞅著關(guān)月朗半天,開了口,又閉上,最后化作一聲嘆,吞下最后一顆餛飩。 「我吃飽了,謝謝招待……」她沒像往常一樣吃飽咂咂嘴,而是抽了張面紙壓了壓唇角。淑女都是這么做的是吧? 「吃飽了?那就開始回答我的問題?!龟P(guān)月朗的銀河航空遍及世界各地,這么一個cao控跨國企業(yè)的男人,時間就等同金錢寶貴,他拿回她喝剩的礦泉水一口仰盡,拳頭敲敲桌面開始問刑。 可若水卻露出為難表情,「我很想現(xiàn)在立刻回答,可是阿姨要關(guān)店了……」她指了指墻上的時鐘。其實早半小時前就該收攤了,還是因為他們登門才硬是拖到這時間。 「………」 一旁的面店老闆娘也老大不好意思的,這位先生看起來就是個有身分地位的人,突然上門她也挺無措,畢竟還是有了小廟容不下大佛之感,以至于時間都過了,她拿著條抹布東擦西擦,就是不敢開口趕人。 關(guān)月朗無言半晌,來回掃過兩人,從皮夾里掏了張鈔票付了面錢,拉著人回到車上。 車子停在距離單家只有半公尺遠,若水看了家門一眼,轉(zhuǎn)回他身上時,眼神再認真不過。 「你想問什么呢,我肯定知無不答、言無不盡?!?/br> 問什么?他想問的問題何其多,可最終還是只凝聚成一道。 「搬家時怎么沒連絡(luò)我?」 他聲音沉得不能再沉,目光落在她無意識扭絞的手指上,他知道這是她緊張時會有的小動作,見她長睫閃著自己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逼她太緊,他冷靜了幾秒,嗓音里終于多了點溫度。 「我不是給了你聯(lián)系方式,為什么不告訴我就搬走了?」 若水咬著唇,聽他說出搬家時腦袋還頓了頓。 對啊,當(dāng)年那塊地皮被建設(shè)公司買走,這事關(guān)月朗一定會知道的,可是沒連絡(luò)的原因……她實在羞于啟齒。 「怎么不說話?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沒辦法聯(lián)系我?」關(guān)月朗聲音一緩再緩,若非細聽,很難察覺他著急著馬上要一個答案的執(zhí)著。 「你保證不生我氣?不生氣我才要說的。」知道無論如何都躲不過責(zé)罵,她不如先討個護身符再說。 「你在跟我談條件?」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車窗外的路燈照映在他半邊側(cè)臉上,細緻的五官宛如雕刻大師精雕細琢過。 她貪看了會兒,察覺關(guān)月朗的語氣雖然平淡,可眼里風(fēng)雨欲來,這男人靠腦袋吃飯,即使生氣懲罰人也是絕頂耗費腦力──耗費她的腦力,她怎敢與他抗衡,立刻一五一十招出:「就……你搬出宿舍后寫給我的那封信不小心搞丟了,我們那時到外地投靠親戚,我一個高中生也沒有辦法找到你……還是我去年大學(xué)畢業(yè),在網(wǎng)上找工作時看見你的新聞才找到這兒來的。 你別這樣瞪我,當(dāng)年我們認識時你可沒跟我說自己是誰啊,我還是看到你主持航空城的開工典禮,才知道你身分竟是如此顯赫,你以為我容易嗎?知道你是誰后,敢貿(mào)然找你相認嗎?極有可能在大廳就被趕出去的……」 關(guān)月朗揉著眉角,蹙眉看著她委屈的模樣。那開工典禮起初并非決定由他出席,怎知就這么無心插柳讓她看見了,他不由得愧然,若非當(dāng)時的一個決定造成蝴蝶效應(yīng),她還會找自己多久、而他又得多等幾年? 而世事分離的原因何其多,他沒想過發(fā)生在倆人身上的原因竟是如此可笑,但不可否認,這十足十像是單若水會做出來的事。 「你真是……」他盯著她許久,最后只能得到一個結(jié)論,「真是我見過最麻煩的人。」 若水無奈的抿緊唇,怯怯看著他端凝的面容,又開始欲言又止。 「想說就說,有這么多時間等你吞吞吐吐嗎?」關(guān)月朗一整晚見她如此模樣,口氣不禁重了點。 她不能接腔,眼中藏著一絲悵然,「我也不想浪費你時間的……我只是想說,可以再見到你我很高興,其實就算你不記得我、或是不理會我,我能遠遠望著你也可以,不管你是不是還氣我,當(dāng)年的不告而別真的是……我沒辦法了,人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而我就剛好……常常處于那狀態(tài)?!?/br> 她笑得有絲牽強,關(guān)月朗是那么驕傲的人啊,會氣她也是正常,現(xiàn)在誤會解開了,他是不是肯接受這答案?若水偏著頭,竟看不出來端倪。 車內(nèi)的氣氛悶了點,她扯著套裝的裙擺,手心汗涔涔的,拚命想著該怎么熱絡(luò)這乍然相逢的第一夜,她想起袋子里的手機吊飾,忙掏了出來。 「阿朗,你看這是我大學(xué)師姐送的東西,銀河航空的飛機吊飾,你知不知道如果想念的時間可以換成哩程數(shù),那我這班飛機恐怕都可以飛到月球了?!?/br> 如此拙劣的比喻,卻讓關(guān)月朗一怔,梗在心口的悶氣突然煙消云散,他有再多憤怒都無從發(fā)起,單若水是個沒有心機的人,她的情緒都寫在雙眼上,他突然有所頓悟,自己怎么就跟她教真了? 繼續(xù)追究又如何,流逝的時間不會因此淌回。他的掌心附蓋在她手上,沉默比今晚對談的時間還長,就在若水以為他不打算跟自己說話了,他又沉穩(wěn)的開了口:「花了這么多時間找你,誰知道你就自己出現(xiàn)了,這也算是……緣分吧。」 若水有些怔忡,會這么說,就表示原諒她了吧。 她眼神一閃,滿懷希望的問:「當(dāng)然是緣分,你看我都查帳查到你們公司了,終于可以幫上你一點忙了。」 關(guān)月朗失笑,「幫忙?你是我花錢請的,怎么算幫忙?」 她笑容一斂,想了想,赫然覺得有理,「那……你們公司缺不缺人,好歹我都念到大學(xué)畢業(yè)了,而且還是會計系,不能說一點忙都幫不上吧?」 讀這科系對她而言相當(dāng)吃力,可她咬牙讀完了,為的是誰呢?花費了這么多力氣就是想靠他近一點,當(dāng)年他們像是老師與學(xué)生般的相處,現(xiàn)在呢?是否能更進一步了? 「單若水,你能幫我的,就是別搞失蹤、別出差錯,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明白了嗎?」 眼看時間真的晚了,他朝她伸手勾了勾。 「做什么?」她問。 「手機給我?!?/br> 她恭敬的遞出手機,見他看見那上頭斑斑駁駁的老舊模樣而皺了眉,自己也不禁羞愧的訕笑了下,可再見他后續(xù)的動作時,她突然覺得,今晚一切都真實了。 「我的私人電話、公司電話都存在里頭,以后有什么事都打給我,明白了嗎?」 「明白了?!顾酉履沁€有著他掌心溫度的手機,捧在掌心里久久不肯放。 「時間晚了,你該回去了?!?/br> 他低啞的聲音里聽不出捨不得與否,若水點了點頭,輕道了句:「晚安?!?/br> 可手才剛放到門把,便覺得肩頭被重重一攬。那一刻她就圓滿了,還肯動手動腳,證明他沒討厭自己,就現(xiàn)階段而言,這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