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余伊做了個夢，夢到顧風結(jié)婚了，新娘的臉和龔琪一模一樣?？尚Φ氖?，她看不清新郎的臉，憑背影認出了顧風。夢中驚醒，之后輾轉(zhuǎn)反側(cè)沒有再入睡。翻看日歷，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收拾好出發(fā)去爺爺奶奶的墓地。

    從樓房大門走出來，一團厚重的烏云掛在天空正中央，甚至還呈對稱的樣子，有點喜感。前幾天看的天氣預報，顯示今日多云。

    墓地在城郊，去的時候中間有段路發(fā)生一起追尾，堵了一陣，到了已經(jīng)十點多鐘。那團云在她身后追著她跑，偶爾還跑到她前面，越來越大，越來越厚。

    到了墓地，余伊在爺爺奶奶墓碑前面坐了下來。把帶來的大捧菊花、水果和小瓶白酒擺好。她也沒說話，就靜靜坐在那里，胳膊緊緊抱住膝蓋，麻意上來才松開。

    爺爺奶奶是合葬，照片用的也是余伊大學的時候兩人來看望她，她拍的那張。頭發(fā)花白，臉帶笑意，慈祥的看著鏡頭，一對讓人艷羨的神仙眷侶。本來爺爺不想拍，余伊非要，奶奶也拉住他。到拍的時候爺爺抬起布滿老年斑的手，輕輕攬住奶奶的肩膀。記憶定格在那個夏天，萬里無云，晴空朗朗，再也回不去。

    不是清明節(jié)和七月十五這種特殊祭奠的日子，墓地寂靜地可怕，高大的柏樹在鉛灰色的云團襯托下愈加的黑，青黑青黑的，像是站立著的一個個巨人。

    余伊坐到下午一點多，感覺到餓了，才站起，腿有點麻，緩了一會兒才緩緩離開。剛走出墓地，天空開始下起了鵝毛小雨。等到到了車上，車窗上已經(jīng)掛了不少水珠。慶幸的是雨沒有下很大，在車里不影響行車。不幸的是，沒開幾公里，車突然拋錨了。

    余伊車里沒傘，她下車看了眼，隨即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解決不了，又回到車里。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人‘顧風’。

    余伊手上的水珠都沒來得及擦，滑了三次才成功接起電話。

    顧風早晨出門跑步，門衛(wèi)大爺看到他，讓他問那天他女朋友帶的蛋糕是在哪家店買的，大爺老婆很喜歡吃。老人牙口、胃口齊退化，對這種記憶中的味道很喜歡。顧風先是應了好，思索了一下，翻看手機里那天家門口的監(jiān)控，才看到余伊的身影。

    “什么時候把我的提拉米蘇送過來？”顧風在電話這頭，嘴角微微勾著，問道。

    “現(xiàn)在不行，要晚點?！庇嘁谅牭剿f的后，想了想回道。

    “為什么？”顧風問道。

    “我現(xiàn)在過不來。”余伊無奈的說道。

    “怎么，在約會，還是準備結(jié)婚？”顧風聲音變回清冷。

    “不是，在外面，車拋錨了?！庇嘁羾@氣道。

    “一個人？”顧風覺得自己可能病了，但就是忍不住。

    “嗯嗯?！庇嘁凛p聲應道。

    “發(fā)我定位，放上故障指示牌，在那里別動?！鳖欙L認真說道。

    外面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余伊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前的雨，看它們排著隊從上往下流過，以轉(zhuǎn)移餓意，數(shù)著數(shù)著，可能餓意過去了，慢慢的沒那么難受。

    沒等多久，顧風來了，雨也正好停了，那團烏云被冒出來的太陽給趕跑，空氣被蓋了一層薄薄的金黃色的光，這層光也蓋在顧風身上。他穿了件米色的風衣，里面和余伊一樣是白色的，不過他是T恤，余伊是襯衣。頭發(fā)不像工作時那樣一絲不茍，清清爽爽的。

    因為沒下雨，余伊依靠在門上抽著煙盒里最后一根煙，看到顧風走近，她把已經(jīng)快吸完的煙摁熄在濕紙巾上。

    顧風看了看余伊，黑又亮的眼睛掃了眼她全身后，視線落在她前胸。

    今天她穿了件黑色的棒球服外套，里面是白色的襯衣，從墓地下來和下雨檢查車的時候，襯衣前面被雨水給打濕了一大片，內(nèi)衣的顏色、輪廓和甚至是溝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黑色的，有蕾絲邊。

    “拖車師傅很快就到，你拿上包去我車上等?！鳖欙L別過眼，對余伊說道。

    余伊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坐到顧風車上，掃了眼前面才發(fā)現(xiàn)，離譜，這就跟她故意這樣誘惑他一樣。這件襯衣之前穿剛剛好，后面瘦了不少，變得寬松很多。里面又有內(nèi)衣隔著，淋濕，她都沒有太大感覺。

    沒過一會兒，拖車師傅來了，顧風也上了車。

    “是不是我不打電話給你，你就當沒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顧風開口，外面雖然沒有再下雨，但這聲音是摻了水汽的，被秋天的風刮過，冰涼涼的。

    “也不是，我就是習慣了。”余伊看著顧風說道。

    “何意跟你求婚了？”顧風嘴上裝著滿不在乎，那緊握方向盤的手卻出賣了他。

    余伊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心想他這問題的根源來自哪里，“怎么可能?！?/br>
    “昨晚在餐廳，他沒有跟你求婚么？”顧風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哦?！庇嘁亮巳?，她搖了搖頭，“跟客戶吃飯，是其他人在求婚，我跟何意只是朋友。”那么，那個他看到跟其他女孩一起上樓的人百分百是顧風應該。

    “有沒有什么想問我的？譬如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家餐廳，和誰吃飯？”顧風接著說。

    余伊想了想，沒有說話，那個女孩她在他們公司見過，那次她也沒問。雖然嘴上沒說，心里卻被揪著一樣。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你昨天在餐廳看到我了？”顧風神色越來越冷，他從前面余伊的反應就猜到這點，相比于他要發(fā)瘋似的在乎，余伊的不在乎更讓他發(fā)狂。

    “嗯?！庇嘁咙c了點頭。

    顧風張了張嘴，看她情緒淡淡的，一肚子的火，全都咽了下去，認真開車，沒有再說什么。

    回來的路上沒有堵車，也沒有什么意外，兩人也沒再說話，直到到顧風家。

    “淋了雨，先去洗個澡，不然會感冒?！鳖欙L看著余伊說道。

    余伊點了點頭，說了句：“嗯嗯”。便去了浴室。終究是淋了雨，黏膩潮濕的感覺襲來。

    顧風說完，去衣柜給余伊找換的衣服。余伊沒有衣服在他這里，他調(diào)高空調(diào)溫度，翻了件他的T恤和短褲出來，敲了敲浴室的門。

    余伊開門，伸出手，顧風把衣服遞給她。

    “你吃午餐了么？”在余伊關(guān)門前，顧風看著她那細白透著水汽的手問道，喉結(jié)可以看到吞咽明顯的動作。

    余伊搖了搖頭，隨即又發(fā)現(xiàn)他看不見，輕聲說道：“沒有?！?/br>
    “你想吃……”他頓了頓，看著那白晃晃的細小胳膊，咽了咽口水，“你先洗澡，我看著點。”

    他坐到沙發(fā)上，給常叫餐的那家家常菜打了個電話，訂了餐。

    余伊從浴室出來，短褲都蓋住了她的膝蓋，T恤下擺連屁股都給完完全全擋住了。男孩女孩身材的差異，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