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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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樂清輝的手機又開始震起來,他看眼來電人,然后接通,沒什么情緒地問:“什么事?” 那邊說了什么,然后他回:“中午要和我外甥女吃飯,晚上吧,我有事情跟你說?!?/br> 看樂清輝這反應(yīng),電話對面應(yīng)該就是那個放血淋佛牌的狠人了。 謝衍懷疑他是否能成功分手。 樂清輝掛掉電話時正好看見謝衍唏噓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想法,遂冷笑聲:“看什么看,我分手的成功率可比你高?!?/br> 謝衍撇下嘴:“嗯嗯嗯,是啊。畢竟我只有一次機會?!?/br> 他們中午在風光帶附近的一家酒店吃飯。這里幾年前是樂清輝的產(chǎn)業(yè),餐飲帶住宿還有棋牌房,再加地段好,生意相當不錯。謝衍也來吃過飯,幾次以后跟樂清輝說這酒店結(jié)構(gòu)有問題。 她是從小在市區(qū)長大的,十歲生日宴就在這辦,從小學到現(xiàn)在這家酒店幾經(jīng)轉(zhuǎn)手,每次都大搞裝修,到樂清輝接手這家酒店,謝衍發(fā)現(xiàn)里面的結(jié)構(gòu)幾乎全變了。 “這酒店是老建筑,不如現(xiàn)在的框架結(jié)實,而且里面的墻體全是承重墻,但是這些年幾乎都有改動,再亂裝修遲早坍塌。萬一出了什么事,光看這條路邊上那一堆違章建筑,消防車都開不進來。到時候,從行政執(zhí)法局到市委書記都難辭其咎,何況是你這個老板?” 樂清輝覺得有理,而且那時他已經(jīng)打算去做富貴閑人了,就提早把酒店轉(zhuǎn)手了出去,還和住建局和設(shè)計單位報備過,不過也沒了下文?,F(xiàn)在的酒店是在原有棋牌室的基礎(chǔ)上盤下隔壁的店重新裝修,連著原址的前臺再到麻將房,占地不小,謝衍偶爾會和人來這聚餐。 樂清輝摘下墨鏡看著堂皇氣派的酒店大門:“你不是說它會坍的嗎?” “我后來只來這的酒店吃飯,沒進去看過。可能沒再胡搞了?!?/br> 只是吃了頓飯的功夫,樂清輝就和隔壁桌的聊上了。 隔壁桌主動過來搭的話,一男一女,和樂清輝越聊越嗨,飯后還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他年輕那陣就和現(xiàn)在的謝衍一個待遇,別人會遠遠觀望其顏色,卻甚少上前主動搭訕。也就是他中年發(fā)福,好看得有點人氣,可以觸碰到了,走到路上才有人和他拉話,魅力不淺,堪稱中年男性楷模。 下午她和樂清輝去了一位茶友家做客,離開后去酒行里挑酒,樂清輝被引導去高端紅酒區(qū)了,謝衍在沙發(fā)處無所事事,就sao擾周游:【在干嘛在干嘛?】 片刻后回:【向市長匯報工作?!?/br> 本屆領(lǐng)導班子是趙書記的一言堂,風格強硬,沉如釋市長存在感極低,人大主任愛打太極,市委常委們只需要聽一把手的話教條行事即可,就這么支棱起了一個市委市政府。 所以跟沒有存在感的市長在一起也不會談重要的事,謝衍繼續(xù)sao擾:【啥時候下班,我去接你?!?/br> 再片刻后回:【匯報完工作就暫時無事了,我等你?!?/br> 【好?!?/br> 挑完酒出來,樂清輝又接到了狠人的電話,兩人說了幾句,不知說到什么樂清輝生氣了,語氣有點硬:“七點前到一川煙雨?!?/br> 然后就把電話掛了。 謝衍看看時間才五點多,說:“我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和周游說了要去接他下班?!?/br> “那就先去接他,再送我過去。闊別已久,好歹見見我那外甥女婿。”最后一句話樂清輝是帶著點諷刺笑意說的。 說樂清輝和周游的關(guān)系只是面子上過得去已經(jīng)屬于夸大其詞的美化,而且是樂清輝對周游。因為性格尖銳,樂清輝的愛憎分明且持久,到現(xiàn)在都沒能學會和世界和解,因為被二姐傷害就執(zhí)著地討厭她到現(xiàn)在,因為年輕時被女方家庭羞辱所以特別反感高干子弟,周游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家世,所以只能被樂清輝這么單方面地排斥了。 這點在失憶后的周游第一次見到樂清輝的時候也感受出來了。他也要跟著喊舅舅但實際只能喊樂叔的男人坐在他妻子的副駕上,視他如空氣,一手支著窗戶一手玩手機。 他在車外禮貌喊他一聲:“樂叔好?!睒非遢x頭也不抬。 另一邊的謝衍眼神無奈,示意他上后座。 看來我以前對他都很客氣。 周游心想著,卻沒有按照謝衍的意思來,而是直接開了副駕駛的門,樂清輝猝不及防,胳膊一滑,人差點往外倒,他一腳踩穩(wěn)車底,惱火抬頭:“干什么?” 周游一只手還拉著車門,聲音依舊客客氣氣的,臉上卻沒什么笑容,甚至極為冷淡:“樂叔,這是我妻子的車,請你坐后座?!?/br> 樂清輝瞪大了眼。 謝衍也一愣。 樂清輝冷笑一聲:“她是你老婆但也是我外甥女,我怎么不能坐了?” 周游卻并不想和他辨這個,而是客客氣氣地又催了一遍。 兩人對峙一會兒,樂清輝轉(zhuǎn)頭問謝衍:“衍子,你選,你想讓誰坐你副駕?” 謝衍麻爪。 她想說都可以她無所謂,隨便誰都行但是別來問她,卻聽見周游平淡地說:“請不要為難她,她無法替我們做選擇。這種事我們自己解決?!?/br> 謝衍干笑一聲,樂清輝卻忽然轉(zhuǎn)過頭盯著周游,目光古怪又新奇。 “但你沒有顧及衍子的想法?!?/br> “她選不出來,所以我?guī)退x?!?/br> “你認真的?” “當然。” 周游任他打量,樂清輝頓了一會兒慢慢起身,居然真的去了后座。 震驚謝衍。 音樂電臺里的歌尷尬地漂浮在空氣中,但謝衍總感覺尷尬的是自己。 到一川煙雨的時候車里都沒什么人說話,樂清輝下車后,謝衍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他和女朋友說的那句“七點前一川煙雨”,又想到和周游約的時候他說的“我等你”。 現(xiàn)在回想一下,周游以前常常和她說這叁個字。 他們以前相約時,謝衍總是很忙,念書時學業(yè)繁忙,周游發(fā)的是[你幾點下課,我等你。],工作以后,就改成了[你幾點下班,我等你。] 謝衍一直覺得這個句式代表一種妥協(xié)的意味,因為大多數(shù)人只會說前半句,沒誰會輕易說“我等你”。 但她似乎潛意識里,把周游的妥協(xié)當成理所應(yīng)當了。 她沉默的有點久,周游對她說:“該走了,直接回家還是去哪里?” 謝衍卻忽然抬頭看他,說:“你上次說要我們好好相處,現(xiàn)在彼此熟悉起來了嗎?” 周游已經(jīng)接受了她時刻跳脫的思維,回答說:“總得有個過程?!?/br> “那么先從接吻開始怎么樣?”謝衍興致勃勃地問。 周游一怔,嘴角的淡笑收起,目光卻很專注地看著她。 兩人對視一會兒,謝衍忽然抬手摘下了他的眼鏡,周游卻絲毫沒有抵抗。 眼鏡后一雙漂亮的眼睛閉上,再緩慢地睜開。 溫暖的觸感,氣息卻足夠炙熱,好不容易分離時,周游聲音低?。骸爸苯踊丶野伞!?/br> 謝衍食指按住下嘴唇,舔舔亮晶晶的嘴唇:“嗯。” ————————— rousewu.uk (po1⒏ υ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