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城 第一章 異變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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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市,陰雨綿綿的一天。 街道上很安靜,幾乎看不見行人,皮膚科診所外穿長裙的女人卻多了起來,診所前停在路邊的車輛大排長龍。 柜臺護士忙著受理絡(luò)繹不絕的病人,醫(yī)生遲遲未開始門診,無人抱怨今添診所的異常狀況,平常冷清的診所擠進許多病人,卻沒有任何交談聲,每個人雙唇緊閉、拉長了臉,彷彿信守某個秘密般沉默不語。 麗姿在皮膚科診所附近徘徊,見到人滿為患的情況更加鼓不起勇氣上門求診,生怕遇上熟人。 她已經(jīng)給w市規(guī)模最大的醫(yī)院門診看過了,搔癢引起的潰爛卻毫無起色,這才想起市區(qū)還有間名不見經(jīng)傳的皮膚科診所,本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tài),沒想到和她懷著同樣目的的病患這么多。 傷口雖然用紗布緊緊包起來,卻隱約有擴大的感覺,不能被人知道她得了怪病,w市的醫(yī)療資源果然不夠,她應(yīng)該到大都市去找更好的醫(yī)生! 打定主意,她立刻回家收拾行李,身體狀況卻不時干擾著她的打包動作,腿上的傷口癢得不得了,傷口下的肌rou卻有些發(fā)麻無力,不時站不穩(wěn),得靠著家具休息,這些干擾使得麗姿更加煩悶了,恨不得找個出氣筒狠狠凌虐一番。 癌癥嗎?還是某種細菌感染?麗姿感到十分疲倦,小睡片刻醒來后,左腿已經(jīng)失去知覺,奇癢卻蔓延全身。 麗姿爬往客廳,此刻她恐慌滿溢到了極點,不能再瞞下去了,她得向長期出差的老公求救。 手機──麗姿手忙腳亂的起身,一時無力摔得眼冒金星,卻發(fā)現(xiàn)她打包途中不知將手機擱哪去了。 「該死!該死的!」她一邊尖叫,同時無意識地透過紗布用力抓著傷口。 自從一星期前發(fā)現(xiàn)感染怪病后,原本就只是一般女性程度的體力明顯下降,這樣匍伏爬行簡直要了她的命,紗布已經(jīng)兩天沒換了,麗姿近乎狂亂的逃避再見到那些可怕的傷口。 一開始只是癢,接著紅腫破皮,她抹上藥膏,卻忍不住抓個不停,然后每況愈下……大腿那個窟窿應(yīng)該爛到骨頭了吧?為什么不會痛呢?這個疑問斷斷續(xù)續(xù)掠過腦海。 將自己關(guān)在房子里的這幾天,麗姿不斷戳刺搥打著膿瘡,一點若隱若現(xiàn)的霉綠汁液滲出紗布塊表面,不慎沾到指尖,她衝進浴室神經(jīng)質(zhì)的一再洗濯。 即使現(xiàn)在巴掌大的腐爛傷口就壓在地板上,那條腿還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啊!可是其馀部位卻在衣物摩擦下更癢了,麗姿張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她真恨不得把那些作怪地方的皮全都抓下來! 真的是生???還是有人對她下降頭? 認識的朋友里有個富有太太曾經(jīng)請神婆詛咒老公的外遇對象,還對包括麗姿在內(nèi)聽得一愣一愣的女人炫耀,效果好到讓那女人抓爛了臉和陰部,短短一段時間后就發(fā)瘋跳水自殺。 但是麗姿什么壞事也沒做過,她不信有人會暗中害她。 此刻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麗姿在原地滑動著僅剩的兩手一腳,姿態(tài)滑稽得像隻被踩住殼的烏龜,她已經(jīng)快要勾到電話了。 再一點,再一點點…… 麗姿伸向沙發(fā)上的電話的右手忽然慢慢垂下,并且轉(zhuǎn)回自己的身體…… 不是那邊,去拿電話叫救護車來??! 麗姿對手部保養(yǎng)非常注重,她也是法國水晶指甲的愛好者,w市有間彩繪指甲店,她因此擁有長長的美甲。 然而,只是抓了一下,肌膚立刻溢出甜美舒爽的刺激,就像敲壞的水龍頭漏水般無法阻止。 她著迷的看著自己的指甲發(fā)揮野獸最古老的功能,好像有件十分重要的事還沒做,卻比不上一下又一下自殘所帶來的誘惑。 讓她先搔搔癢吧!再一會兒就好。 麗姿發(fā)現(xiàn),愈是抓得血淋淋的地方,還能發(fā)掘出幾分痛感,那股成就感讓她高興得連正在作響的電話鈴聲都聽不見了。 麗姿又哭又笑地看著她現(xiàn)在荒唐的舉止,對空氣中并不存在的對象發(fā)誓。 「只要再讓我抓五秒,不,十秒好了,我就去找救護車……」 哎呀,她只是真的很癢嘛…… ※※※ 上海,迦南酒店。 麗姿的丈夫裘守義剛剛又撥了一次家中電話,依然無法接通。 雖然現(xiàn)在才下午,但也快五點了,通常麗姿這時應(yīng)該乖乖在家才是,他可愛的小妻子總是說外邊不如家中愜意,比起一般愛血拚的女人,麗姿宜室宜家多了。 他這次到上海出差將近一個月,夫妻感情不錯,每天總是要煲足了電話粥;最近一星期老婆的聲音聽起來心不在焉,他理智上不是很在意,依舊冒了點疑心,下意識增加了撥號次數(shù),但麗姿在對話結(jié)束時頻頻催他快點回家的語調(diào)又是那么急切,讓裘守義相信她不可能瞞著他干壞事。 也許真的出門了吧? 裘守義放棄再等待空洞的答鈴,男人對于家中情況一無所知,但平淡順利的過往印象讓他對職場挑戰(zhàn)生龍活虎,決定繼續(xù)工作下去。 畢竟,早點解決這邊的問題,才能快點回臺灣和他的女人溫存。 ※※※ 三天后,w市,。 房子一片死寂,麗姿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打開電燈,黑暗像頑強的黏菌到處吞噬,窗簾緊密閉合,使得原本整齊美觀、帶著中產(chǎn)階級設(shè)計感的住宅,頓時變成野獸棲息的地xue,陰暗潮濕之馀還瀰漫著惡臭。 伸手不見十指的漆黑中,一個人形生物緩慢地接近窗邊,顫抖的將窗簾揭開一條縫隙,霎時刺眼金光從縫隙中射入,原來外頭只是夕落時分,那躲藏在黑暗里的生物猛然閃避,光線射進了客廳旁的鏡子,閃動了一下就隨著黑暗的回歸熄滅了。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張開被殘照驚嚇的眼睛,口里模糊不清地嗚咽著,邁著蹣跚的腳步走到鏡子前。 鏡子里映出一隻雙腳站立的大蜥蜴,怪物頂著滿頭枯黃的亂發(fā)。 她伸出宛若爬蟲類鱗甲的斑駁手臂,手上有著大塊暗色結(jié)痂、部分裂口仍持續(xù)流出膿液,怪物上半身慢慢前傾,姿態(tài)就像畫好妝仍不滿意想找出瑕疵的女人,直到臉部即將抵上鏡子,忽然用力搥打著鏡面,兩三下穿衣鏡就散了架。 「嗚……啊呀……」那怪物沙啞的號哭著,像是害怕引起注意,卻又只是一種細細碎碎的嗚咽。 麗姿看著如今比鬼還恐怖的自己,當(dāng)她清醒以后,全身抓傷都轉(zhuǎn)變?yōu)楹屯壬瞎植〉南嗤Y狀。 不知從身體內(nèi)部哪里流出的大量綠膿,無論她怎么拚命擦拭都會間歇的涌出傷口,就像肌rou全變成了膿,只剩一層皮裹著。麗姿眼睜睜看著她的姣好曲線快速乾癟下來,已經(jīng)不癢了,身體就像石頭般毫無知覺,要不是意識還很清醒,她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真的發(fā)生了。 到底是……怎么會這樣?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我是人!」她衝進房里,從行李中找出皮夾,明明房間很暗,她卻能清楚看見所有物品的位置和形狀,一把就抓到了她要找的東西。 麗姿抓著印有自己清秀照片的身分證劇烈顫抖著。 三天來她無數(shù)次想要打開門出去外面求救,想起現(xiàn)在自己猙獰可怕的模樣后卻萌生怯意。 為何全身都腐爛了,加上不吃不喝還未死?甚至比三天前昏倒時更有精神,更有力氣? 簡直就像恐怖電影,她甚至用頭撞墻,希望只是一場噩夢。 如果不是被當(dāng)成怪物打死,就是被送去解剖研究,誰會相信她說的話? 還有,麗姿足不出戶的這幾天,為什么沒人來問她怎么了?難道她那些手帕交也出事了嗎? 麗姿一再看著身分證,總算恢復(fù)了一點理智,不管現(xiàn)在變成什么鬼樣子,她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應(yīng)該要想辦法做些事。 硬皮怪疽害她動作僵硬,一動就牽起怪異的麻木感,麗姿抓起電話,想要撥給任何她記得的號碼,但是已經(jīng)變得非常靈敏的耳朵卻不曾聽見話筒待機聲,彷彿她手里拿著的電話只是一件玩具。 她乾裂蒼白的嘴唇顫抖著,糾結(jié)成塊的黑發(fā)蓋住臉龐,猛然溢出尖銳的哭叫:「守義,你在哪里?我好害怕,快來救我,求求你……」 抱著頭縮成一小團,麗姿既茫然又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呼喊,一次又一次的落空,黑暗好比厚繭,毫無慈悲的將她綑縛。 ※※※ 滿月高懸在天空,發(fā)出鬼靈般的清光。 混亂的客廳中,人影拱著背,在家具間搖搖晃晃踏步,像頭被困住的野獸。 由于自身的可怖變化,麗姿又是個愛美的女性,心理上遭受的衝擊,反而比理智更讓她抗拒被人見到現(xiàn)在的模樣。 承認這個怪物是麗姿,她這輩子等于是毀了,還不如乾脆自殺算了。 這些時間的等待,只是讓麗姿認清事實,無論原因為何,她真的變成了怪物。 不,她不能自殺,即使情況惡劣至極,她也有絕對不能死的理由,肚子里還有個小寶寶。一想到可能被人剖開肚子研究,麗姿的怒氣就油然而生。 造成全身腐爛還死不了的怪病太可怕,太瘋狂了!根本不是現(xiàn)在的醫(yī)學(xué)能處理的癥狀。她也有看過類似的小說和電影,如果這種怪病會傳染,就算是像麗姿這類無辜的受害者,也是被犧牲的可能性居多。 求救還是其次──如果真的有能夠求救的對象的話,她應(yīng)該去看看到底怪病是只發(fā)作在自己一個人身上,或者也感染了其他w市的人?她躲在家里的一星期,市區(qū)到底變得如何了? 她竟然到這時候才想起要打開電視,螢?zāi)灰黄岷?,前幾天麗姿衰弱無力,后來怪病害她的眼睛厭惡光亮,竟未發(fā)現(xiàn)電力早就被截斷了。 她心想,反正情況不會更壞,與其坐以待斃,她應(yīng)該試著賭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