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入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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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拉門從外打開,一聲吆喝,幾把椅子同時拉開。隔著布料簾子的老板娘從廚房急匆匆走出,問了幾人要點什么,又重新返回廚房。 “今年的天怎么這么熱,天天叁十多度,從局里到這,這么點距離就出了一身汗,下次去蹲點又不知道成什么狗樣子?!?/br> “我看天氣預(yù)報最近幾天有雨,熱也熱不了幾天了。哎,剛才開會時說的話你記住了沒有?那兩個可是頭號關(guān)注對象,要派人去監(jiān)視。不過我聽他們說,派去盯那兩個家伙的人里有你。呼,你真倒霉?!?/br> “盡是沒安好心,老徐那個小心眼。” “你收收你的脾氣就好了,他也不是存心想整你的,可不是你喝酒對他發(fā)瘋。這次可不能多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再回家,不然我連家門都進不了。” “你沒帶鑰匙嗎?” “去!這意思能一樣嗎?” “哈哈,下次我替你圓場,嫂子會聽我的勸的。” “算了吧你,上次我倆鬧變扭可不是因為你喝酒胡說八道,我還能讓你去?” “哈哈,可都是意外,我這次給去嫂子道……哎呦!” 一個物體從背后飛來砸在腦袋上,側(cè)身背對廚房門、正與同事說笑的大叔“哎呦”叫了聲,捂住被砸的地方,林渠扭頭看去,見那從他進門就一直趴在靠近廚房位置上的男人撐起了身。 “狗崽子,沒看見這邊休息呢?”那大叔瞇縫著眼,晃晃悠悠地,像是喝了不少酒。 塑料杯在地上滾了兩圈,林渠正要開罵,見到對方是誰,放下了捂著腦袋的手,胳膊肘搭在桌沿,不怒反笑地說道:“我還以為是哪個龜孫,原來是你呀李秉承?!?/br> 同桌的兩道視線齊定在這個四十多歲身體健壯的大叔身上,李秉承揉了揉鼻子,拿起酒杯就要喝,可手往放著酒杯的地方一摸,空空地什么都沒有。 兩碟菜吃得杯盤狼藉,他手往臉上一摸,摸下了顆黏在嘴邊的花生米。 林渠聳肩嘲笑了聲,頭轉(zhuǎn)到反方向去,不愿看他。許旭反手敲了下他胳膊,朝李秉承笑了笑,喊道:“秉承哥也在這?。窟€沒有吃飯吧,咱哥幾個過去一起!” 隔著個圓凳的距離,李秉承醉眼惺忪,身體搖晃著掃過兩人古怪的表情,也不推辭,拉著自己的凳子坐了過去,迎面吹著空調(diào),道:“這位置還挺涼快?!?/br> 林渠的臉上不怎么好看,正對著李秉承坐著的許旭對他使了個顏色,讓他不要擺臉。 坐上了桌,老板娘掀開簾子拿著幾瓶酒走過來,許旭笑著對她道謝,擰開酒蓋,從旁邊桌拿了叁個塑料杯子來,一一斟酒。 伸長手,第一個遞給了坐在對面的李秉承,他笑了下,道:“最近幾個月都沒怎么見到老哥你,哥你過的怎么樣了?在哪里上班?都是老朋友,我還想有空找哥幾個聚一聚,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 說著,他將另一杯遞給了林渠。 許是肚里的酒未消,平日發(fā)黃的臉被白燈一照,成了不怎么新鮮的豬肝色。李秉承端起酒蒙了大口,道:“還能干什么?打牌、喝酒、蒸桑拿……不對,這天太熱了,蒸桑拿也不舒服。” “打牌?呵,是賭博吧?!绷智蛄诵】诰扑?,被辣得皺起臉來。 李秉承裂嘴笑,醉眼朦朧的看著昔日的同事。他向后擺手,五官有些不受控制,語調(diào)情不自禁地抬高,道:“被抓?我年輕的時候可是警察,警察呀,警察才不怕警察,怕的都是混混!” “你也快成混混?!绷智畔戮票?,看向李秉承,道:“上次東街抓人,如果不是我放了你,你現(xiàn)在還在局里蹲著呢!你個老家伙,到現(xiàn)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他手隨著嘴里的話抬起,懸在空中向前一伸,做了個給李秉承一拳的動作。 “呦呼呼,你還對我動粗!”李秉承扇開他的手在空中劃拳,咋咋呼呼的模樣令一旁看著的許旭驚訝著向后靠去,“呀,我年輕的時候也是練過幾招的!臭小子,之前把你打進醫(yī)院的事情還記得嗎?對我這么沒有禮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br> “去你媽的!”林渠火大,一把抓住了他的領(lǐng)口,將他拉進,道:“你大爺?shù)?,我可是警察,你個老流氓在這耍什么橫?小心我把你抓回去拘留!” “呀!你以為我不知道局里的那套?我可是你的前輩!你個沒有教養(yǎng)的家伙!”他一巴掌拍在林渠臉上,將他的臉向右推去。 林渠暗罵一聲,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兩人一起向右退去,大罵道:“一個靠走后門買的警察職位,算什么前輩!我看你是喝酒喝多了,產(chǎn)生幻覺了!要我把你打醒嘛!” “哎哎哎!好好吃個飯怎么打起來了?快住手快住手!”許旭見這架勢連忙起身,說著就要拉開他們,可是兩人糾纏著不愿放手,他忙勸林渠,“你和一個酒鬼計較什么?別把別人的店搞亂了,咱們可是警察呀,影響不好!” “臭小子!” 可兩人絲毫不停他的勸解,李秉承擰著林渠的耳朵,自己的頭發(fā)卻被對方緊緊地薅住,他“哎呀”的叫著,兩人猛地向右撞去,“嘩啦”一聲,木桌子被撞到在地。 “去你的!”兩人扭打在一起,無法控制方向的撞向店內(nèi)的桌椅陳設(shè),許旭驚恐地去拉,可無論這么都分不開像磁鐵黏在一起的兩人,又是一陣撞擊聲,老板娘急匆匆地掀開簾子從廚房跑出,看到這混亂場景,驚恐地連聲大叫。 林渠一個背摔,李秉承慘叫了聲,砸在四腿朝上的木桌背面,口中喘著氣,疼得皺著臉,指著抖了抖肩膀、將摔他時翻開的衣服抖下的林渠,落下了手,捂著胳膊,哀聲叫了起來。 “??!??!” “媽的,連個人都抓不到?!?/br> “?。 ?/br> 昏暗地倉庫,余梓茵躺在底面,腦袋被重物敲擊,迸裂地疼痛。 眼睫被干涸的血液黏住,鬢角的神經(jīng)漲到極致,眼皮被重意壓制,只艱難地睜開一道縫隙,白晃晃地光便直接刺入瞳孔,那瞬間,天昏地轉(zhuǎn),所有的痛感被帶動,鋪天蓋地的侵入她的身體,肝腸寸斷一般疼痛。 “??!?。 ?/br> 一聲聲慘叫傳入耳中,聲音的源頭在白燈照耀的地方,被白光隱匿。 余梓茵痛吟了聲,宕機似的身體一點點有了動作,她皺著眉,綁在身上的胳膊被麻意襲擊,血腥與海水的腥味混在一起,躺在倉庫的墻角處,那味道刺激著神經(jīng),令她不得不做出反應(yīng)。 闔著的眼睛在光下模糊不已,混沌不清的大腦連控制身體的權(quán)利都暫時失去,干涸的血跡凝固在臉上,只是動一下眼皮,那不適感便將整個身體吞沒,留下久久無法驅(qū)散地疼痛。 遠處,一個男人蜷伏在地面,面頰被血水沾污。一個拿著鐵棒的黑衣男人朝著蜷縮在地上的男人一下一下敲擊,在那男人的慘叫中,他的背脊、大腿、肚子,身上的衣服全部染上鮮血。 將鐵棒隨手一丟,那男人撩開外套,叉著腰,謾罵著,火大的模樣。 呼吸微弱,余梓茵撐著眼皮,雙唇被膠帶封住,瞳孔無法在眼眶移動,意識渙散的看著那停下辱罵與旁邊人對話的男人。 大白燈的兩側(cè)堆積著許多箱子,倉庫穹頂極高,隔著墻壁隱隱能聽見船只經(jīng)過的聲音。 那對話停止,在刺目的燈光下,那背對著她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來,那男人帶著眼鏡,鏡片上沾著血滴,她視線只定格在他的腳上,見那腳的主人緩緩靠近,停在了她的眼前。 余梓茵脖子一緊,胸口的衣服被一把拽住,雙腿站起,她幾乎沒有力氣去反抗,身體被迫性的跟著那力道移動,到了那血rou模糊的人旁邊,領(lǐng)口一松,她悶哼了聲,倒在了地上。 “賤人!” 肚子重重挨了下,她擰眉,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般,硬生生的疼痛從身外傳到體內(nèi),帶動身體所有的器官,溢出血似的疼。 又是一腳,她徹底沒了動作,眉頭顫抖,咬著牙想將那疼痛忍住,可翻滾著的疼只令痛感越來越強烈,無法承受。 那男人似乎早習(xí)慣了這種殘暴,毫不手軟地將憤怒發(fā)泄在成為俘虜?shù)乃砩?,余梓茵沒了動靜,那男人還要繼續(xù),但當(dāng)倉庫門移動,一群人走進,那男人忽然停止了動作,站在一旁,恭敬地彎下了腰。 長發(fā)擋住眼睛,一雙昂貴地黑色皮鞋走進余梓茵的視線范圍,耳邊,方才毆打她的男人對那走進來的人說了些什么,她能聽清他們的話語,卻無法得知他們的內(nèi)容。 奄奄一息地,見那整潔的西裝褲腳下的昂貴皮鞋,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逼近。 一道危險地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沒辦法移動視線,呼吸微薄的,聽到那男人對身邊的人低聲說了句話。那聲音有些熟悉,但她沒辦法分辨,她只看到那皮鞋移動,步伐穩(wěn)健地向倉庫別處走去。 帶著眼鏡的男人敬畏地彎腰,待那人走遠,他撿起鐵棒,轉(zhuǎn)過身,掂了掂棍棒,冷哼了聲,高高舉起鐵棒,在余梓茵被長發(fā)擋住地恐懼的目光,以極快的速度揮動棒子,“咚”地聲,血從發(fā)間流下染紅了蒼白的臉,躺在地上的女人徹底沒了動靜的昏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