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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孤單的我在黑暗的深淵里等待了好久,如今里晴的出現(xiàn),讓我灰暗的人生終于開始出現(xiàn)一絲曙光,然而就在此刻,母親龐大的陰影卻企圖再次遮掩住我碩果僅存的希望。 「跟我去美國,機票我已經(jīng)幫你訂好了,就這個禮拜六?!?/br> 當母親說著這句話時,冰冷的臉上毫無身為一個母親該有的溫柔,這是我所熟悉的母親的臉,但另一方面卻又覺得陌生至極。 「你憑什么這么做,我和你約定的時間又還沒到!」 「就憑你生活不檢點,三更半夜還在外面和男人鬼混這一點,不夠嗎?」 「嬸嬸,你別誤會光熙,這一陣子她每天都努力念書,非常配合我的計畫,成績也進步了許多,只要再繼續(xù)努力下去,一定可以達到您的期望。」 堂哥急著幫我解釋,可惜母親一點也不領(lǐng)情「就算書讀的好,私生活不檢點一樣會讓人垢病?!?/br> 「我不檢點?那你還真該檢討自己,為什么會生出一個如此不受教的女兒……我想,這一定跟你那不良的基因有著極大的關(guān)係?!刮液敛豢蜌獾姆创较嘧I。 「你竟敢對我說這種話,真是太放肆了,看來我還真的是太久沒給你一頓教訓才會這樣?!顾俅胃邠P起手準備展現(xiàn)她的權(quán)威,然而我卻先一步抓住她的手。 「我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討你歡欣,完全不知如何保護自己的小孩了,所以你最好別輕易動我,我可是會反擊的?!?/br> 「你……」 我用力甩開母親的手腕,離去的腳步卻在大門前被堂哥擋了下來。 「eve,別這么衝動。」堂哥低聲在我耳邊提醒道「你這么做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br> 「所以我就該乖乖聽她的擺佈嗎?我不要,我已經(jīng)成年了,我可以決定我的人生,這是我的自由?!?/br>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自由?!鼓赣H冷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一個行為不檢點、思想不成熟的人還敢要求自由?!?/br> 我哼笑了一聲,轉(zhuǎn)身挑釁的對上她的目光「聽著,我不是你的傀儡,更不是你的玩具,你根本沒有權(quán)力主宰我的人生?!?/br> 「我是你的母親,更是你法定上的監(jiān)護人,如果連我都無權(quán)過問你的事,那還有誰有權(quán)力?!?/br>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不是生下我的那個女人?!?/br> 我忿然的說著傷人的字眼,然而尖銳刻薄的語言卻彷若刀的兩面,在攻擊他人的同時卻也劃傷了自己,傷口隱隱疼痛不已。 這是我與母親之間的對峙,也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zhàn)爭。 「洪光熙!你敢對我說這種話?!?/br> 「我還有什么不敢的。」我輕蔑的笑著,卻忽略了母親在盛怒下所揮來的一掌。 啪的一聲,我的臉又被重重的賞了一個耳光,熱辣的疼痛再次襲上我的感官,然而這次的痛卻徹底的打醒了我。 這些年來,我到底是為了什么而心痛? 為了一個永遠不會愛我的母親,一個永遠無法圓滿幸福的家庭,我到底花了多久的時間在奢望著一個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 于是,我笑了,笑自己的愚蠢,更笑自己荒謬的人生。 「你笑什么!我都這么教訓你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有沒有羞恥心啊你。」 「嬸嬸,夠了,她會反省的,您就別再生氣了?!?/br> 「你讓開,今天我絕對要好好修理她一頓。」 「嬸嬸,光熙她年紀還小,您就別跟她計較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說吧?!?/br> 堂哥擋在我和母親之間,企圖緩和我們之間的劍拔弩張,而我也趁著這個機會迅速轉(zhuǎn)身逃離。 「eve!」 不理會身后堂哥急切的叫喚,我努力往外奔跑著。 我要離開這個地方,從此不再回頭,就算生命終有凋零的一天,我也要依著我所希望的方式好好活過一次,這是我在那天晚上所下定的決心。 如此絕決且匆促的做了這樣的決定,讓我什么也來不及深想與準備,直到我駐立在大街上才察覺自己的一無所有。 于是,在那個深秋的凌晨時分,我穿著單薄的衣服,身上毫無分文,就這么隨意的任自己的心與人一同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