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雪降姬-第十二章
孤雪降姬-第十二章 兩個身高差一點的身影剛從秋苑走出來,迂回陰暗的走廊的另一端,卻悄悄守待了亦是兩個身影,前頭的身影擁有一雙雪亮精銳的眸子,星茫璀璨的夜空之下,此雙眸子抹著一絲許的寒意。 「哼!」她咬著下唇,冷哼便快步轉身離開此讓她不悅的范圍。 雪苑,仍是施曉菱于皇宮的住苑。 回到雪苑的她,氣沖沖的,一踏進去便拿桌上的名貴茶具洩忿,揮手便把它們掃到地上,乒乒呯呯的碎于一地。侍候她的宮女嚇怕得一臉蒼白,低頭不敢發(fā)聲,而施曉菱帶進宮的貼身婢女──圓兒,則安撫主子,順便獻計討好她。 「主子息怒。」圓兒往旁邊的奴婢瞪了瞪眼,示意她們馬上把地上的碎片清走,再泡一壺主子愛喝的玫瑰花茶過來。 施曉菱艷美的臉龐,此刻,卻只有憤怒而已,「圓兒,教我如何息怒???前陣子圣上夜訪那窮酸女人就罷了,以為是圣上看上了她,可現(xiàn)在連重禮道的世子也夜訪那女人,一定是她用了甚么妖法!之前不是打聽到她是能算命看星象的嗎?一定是為了成為世子嬪,用了甚么邪術!」 圓兒聽著主子這么說,即時獻計道:「主子,她能邪術,你也可以用別的招數啊?!?/br> 「我那有甚么招數?選嬪都還沒開始,世子都被那女人迷惑了!」她自問論容貌,絕對比那女人有很大的優(yōu)勢,以往多少俊杰富家公子踏破門檻就為迎娶她,她輕輕一笑,足夠迷倒所有男人! 「等等,主子?!箞A兒快步離開,回來時,拿著一個小盒子。 施曉菱一瞧見那盒子,瞪大了媚眼看著圓兒,有點遲疑:「這……可……爹說這是留在…….」 「主子,圓兒打聽了,世子幾天后便要到邊關cao練,而那女人懂醫(yī)術,便開了一條藥方給太醫(yī)院,要他們按藥方包好一包包的,世子說要帶到邊關拿來做香包。圓兒記得老爺給你前說過,它味道特殊,輕量便能讓人中毒,如果能夠把此毒草加到世子每一段時間更會的香包里,不出十天,世子就會中毒,然后再能夠讓香包里的藥方是那女人所開出的話……所有事情都不會牽扯到主子身上了,最后主子找一個理由得到此香草的解藥,更能夠得到世子的主意?!?/br> 圓兒含笑的低聲在施曉菱耳邊獻策,施曉菱一邊聽,一邊也揚起笑容,目光銳利的看著前方。 單是打著父親是施少源的名號,施曉菱簡單輕松的買通了各方各路,把香味特殊卻帶毒性的西域香草交到了某些被施少源一早用權威制服了的太醫(yī),太醫(yī)捏一把汗的趁著沒人注意時,把藥包打開,把香草在每一句里加了一點,然后再把那藥方改了。 到了院瑾祺出發(fā)那天,他已急不及待要太醫(yī)把小藥包里的東西放進香包中,一路之上,把香包如珍寶一般的掛在腰間。此舉動,更讓近在他后側的漪箔怒目直瞪,更用唇語咒罵連連,人家世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 由這里去邊關,快馬加鞭都要用上十天,慢則便要二十天了。 可還沒到第三天,瑾祺漸漸感到不適,以為自己太久沒走長途之旅,身驕了才會有頭暈胸問的感覺,可再隔多五天,他從馬上丟了下來,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跟在后面的漪箔即時下馬替她把上一脈。 四周的侍衛(wèi)都十分緊張,不知如何是好! 「怎會這樣?吾天天都會先吃世子的東西,連水也不放過,怎會中毒了!?」她即時點了世子胸口幾個xue道,用來護住他的五臟,再把些許真氣傳到他體內,漸緩毒性漫延到心脈。 「我先背世子馬上折返皇宮,你們跟上!」她馬上把世子移拿到背上去。 漪箔第一次后悔沒多跟蝎妹子學點用毒之法,蝎妹常說,用毒要懂得解毒,要不然那天毒到自己,解不了,死了也不要死不冥目,那是自找的!她不管其他人看傻了,直接用輕功狂奔,以她的能耐,即使背著世子一個大男人,再加上累了再騎馬,算了算大慨三天可以回到皇宮。 聽琴殿里,弦帝臉色難看,皇后憂心忡忡,太醫(yī)糾結了眉。 床榻上,躺著已中毒昏厥的阮瑾祺,太醫(yī)把脈也把了很久,實在有話說不出來。 「太醫(yī),到底世子怎么了?。恐辛撕畏N毒?」皇后依菱鳴哽的又一次詢問。 太醫(yī)臉色也蒼白,馬上跪地,頭也不敢抬「臣罪該萬死!臣不才,看不出世子所中何毒,卻又奇怪把到世子身上有些經脈被封,亦有一股氣保護五臟六腑,實在恕微臣解讀不出,懇請圣上降臣死罪!」 拍! 弦帝發(fā)怒的拍打桌子,情急之下站起來「朕每月給你們這群奴才那么多俸祿,竟然連世子中了何毒都不知道!來人,給朕把太醫(yī)院的所有人都斬了!」 「皇上息怒,別意氣用事,世子還得救??!」依菱馬上用目光止住外來的侍衛(wèi),安撫弦帝。 「叫朕如何是好!」弦帝擔心世子若真有甚么不測,他也只剩公主,若再找后宮女人替他生個男嬰,到時施少源一定兵把他的江山拿下! 「圣上,在下有事要說,請圣上先徹掉無關之人?!挂慌缘匿舨瓘南业勖媲肮蛳隆?/br> 弦帝端視了她好一會兒,便示意侍衛(wèi)、太醫(yī)和奴才們都退去,房間里,包括世子,只有四個人。「說吧,有甚么要跟朕說的?」 「謝圣上!稟皇上,背著世子回來時,在下聞到世子腰間香包發(fā)出了異常的味道,在下已拆開來看過,發(fā)現(xiàn)了一種特別的香草。」漪箔把那種香草拿出來給他看。 弦帝拿上手一聞,的確香味特殊。 「你意思是……讓世子中毒的,就是此香草?」弦帝瞪大了眼。 「或許吧,而經在下調查,香包里的藥方是降秀女親筆所寫,后來在下盤問太醫(yī),太醫(yī)說抓藥時曾經離開過,再經在下追問,有人看見疑似降秀女的身影從太醫(yī)院中出來?!逛舨瓘闹兴A它c小謊,用屁股也知道是誰該的好事,也想把事情推給降翾。 所以,順水推舟,既能得施少源完全信任她,亦可以得到弦帝的重用,到時再把施曉菱抽出來,便能將小翾的罪名洗掉! 「是她?。克幌氘斒雷計逡膊挥枚竞κ雷?!可惡!」弦帝第一時間想到降翾會毒害世子的,就那么一個理由!「人來!把降翾帶來!」 在外守的侍衛(wèi)在門外跪地「喳!」 很快,降翾被兩個侍衛(wèi)抽著進來,還很粗暴的把她推到地上。 降翾跌于地上,弦帝即時命人把準備好的,用那些香草熬出來的汁液灌給她喝。此情景,漪箔看得青筋也出來,拳頭手捏緊,她以為能平靜,多少再難看的都看過,只是灌一個她認識的人喝毒液…….. 該是多么平凡的事!但……. 她氣得要命,心口很痛! 「咳咳咳…….」降翾喝了不少,她一喝便知那不是甚么好東西,「你給我喝了甚么!」 「你還裝!」弦帝一巴掌打下去,降翾又被打得趴于地上。「竟然毒害世子!快拿解藥出來!」 降翾吃痛的扭住眉心,「毒害?」她目光此時才瞄到床榻上躺著的瑾祺,唇上的紫色足以讓她看出來的確是中毒了。她肚子很痛,像被甚么絞著一樣,很快便吐出黑色的血,看來她也中了世子的毒了。 即時為自己把脈,此毒她也從沒見過,回憶師父所寫的醫(yī)書,也沒提起過這種毒!她又那來此毒去毒人! 「沒解藥,我也沒有毒害世子,請你理智一點看整件事。」降翾不用問,也猜到現(xiàn)在發(fā)生甚么事了。 有人要加害于她! 「理智!冷潚說有人看到你夜里從太醫(yī)院走出來!還用說嗎?。俊瓜业垡а?,眼睛充著紅光。 降翾頓時瞧向漪箔,冷笑「她說?」冷笑之后,是一臉回歸沒情緒波動的她。好像心里有甚么碎了,碎到她很痛。 師父曾經對她說過,塵世間的人和事都很復雜,不少凡夫俗子會重覆做因果循環(huán)的事情而不自知,師父亦說過,人最可怕的,是為達到目的,可以連自己身邊最親的人都可以出賣。 她不承認她是孤漪箔最親的人,可能她們之間命理中,只屬一面之緣而已,如今她要出賣自己,也不出為奇。 何況,她來自異域,武功高強定必是于江湖行走的厲害人物,要做到在她這個年華便身懷絕世功力,亦可以猜想到她要經歷多少風浪,跟江湖上的人耍計耍心機,互相出賣。 降翾耳里抹過的全是師父說塵世間不好的事,特別是他老人家臨終前叮囑她最要小心的,不是甚么猛獸,而是人心! 「她說的,你相信了,小女子再怎么說也只是徒勞,說白,我沒解藥,即使你已灌我喝下此毒,或許小女子命數如此,我死了,沒關係,不過,世子得救,我算過了,世子絕對是下一任帝王的最佳人選,偃月下一任不是他來當皇帝的話,不出十年,就會給粼水國吞掉?!?/br> 「解藥我真沒有了,倒是聽過師父說過,位于偃月國最北的地方,有一座山叫蒼龍山,山頂長著一種草叫雪舞草,此草能解天下所有劇毒,可是此草極其難找……咳……」 降翾說完便痛子劇痛,嘴巴吐出一地黑血,絞烈的痛楚之下,倒地昏了過去。 漪箔捏緊拳頭,多么想解釋,見到她中毒昏去,更想馬上殺掉那個弦帝!可是不能…….大事要緊,這么一來弦帝更不會讓她來當世子嬪。即使來了異域,以拜金山莊的原則,是不能做任何一件事顛覆國家命脈。 「圣上,在下愿意前往蒼龍山尋找此雪舞草!」為了小翾,她一定要找到此草,解她身上的毒。 漪箔上前跪下,拱手低頭。 「準!朕就拜託你了!」 此刻,弦帝沒法選擇,縱然眼前此人是施少源安排的人,也得相信他能夠找到解藥回來。 「是!」 =============== 出發(fā)時相當緊急,漪箔只簡單收拾了一個包袱,里面帶上一件衣服之外,就只有一件用狐貍毛做的披風,連乾糧也免去,反正到了雪山,乾糧也結冰。 準備好后已一入夜,漪箔坐上弦帝為她準備的馬,往蒼龍山狂奔,可走到林野之間的路上,一條黑影擋住了去路。「誰?敢當吾的去路!」 「冷大哥,是我,小步?!共窖瘡年幇抵凶叩接性鹿鉃⒙涞牡胤?。 「你怎會在這里?。俊逛舨鬄轶@訝,她下馬暗視四周,確實沒有弦帝或施少源埋下的人才松一口氣,走到步雪虔的面前。 「我……偷聽到爹說世子中了毒,皇帝要派你去蒼龍山取解藥,可爹說蒼龍山地勢險要,且有很多猛獸出沒,十分危險,我擔心冷大哥,便偷了爹的地圖,所以……」步雪虔很怯的越說越小聲,而肩上已背著一個包袱。 漪箔挑了挑眉,瞇著一雙眼走過去,手指不輕不重的彈了她的額頭,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謝囉,步meimei,回去吧,小朋友別亂跑。」笑笑的摸住她的頭顱,讓她想起了奪韻,拜金山莊最小的meimei,亦是她特別愛作弄的對象。 「別把我當笑話看!你做的,我也能夠!」步雪虔抬起一對印有堅毅二字的眸子,清亮且透澈。 一剎那之間,漪箔被這雙眸子震攝了深底里的某一處,收起手掌,改捏住她的下巴,認真說:「會掉命的,你還要跟嗎?」 「要!」步雪虔用力點頭。 「好!上馬吧!你要跟好喲!」漪箔轉身跳上馬,拉住韁繩。 正當步雪虔上了馬時,另一邊的暗處亦走出了一個黑影,黑影慢慢的也走到月光灑落之處「不行,小步!」 「蔡大哥?你怎么會……」小步訝異得手也在發(fā)抖。 「你在門外偷聽師父說話時,我正好經過,雖然我不知道你偷聽了甚么,以你的個性,一定會有后續(xù),果然,給我猜對了,你不可以跟他一起去蒼龍山!那里太危險!」蔡晏銊騎著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蔡大哥,我的事你就別管了!今天我就要跟著冷大哥去取解藥!」步雪虔半步不讓,堅貞的目光直直迎上他。 蔡晏銊沉默的瞅看著她,心口酸苦的,暗嘆氣了,「算了,反正現(xiàn)在一定是勸不動你的,所以……我也只好跟著了?!?/br> 「真的!可是很危險的,蔡大哥?!?/br> 「保護你,或許是我此生唯一能做的事了,何況,十多歲時,曾經跟師父去過一趟蒼龍山,可當時只到過山腰,不過至少我可以替你們領路,省點時間?!共剃蹄動挠牡牡上蚶錆?,生硬說:「如果途中小步少了一條頭發(fā),我一定會殺了你!」 漪箔不避諱的回視他,嘴角勾起了嘲諷,一言不發(fā),無限自信的氣息,倒讓蔡晏銊更甚看不順眼。 「哼!走,小步,跟貼我!」他拉過馬身往前方便奔去,步雪虔快速跟在后頭,而漪箔則抬起看向今夜特別皎潔的圓月,揚起的弧度更深了幾分。 看著已有點走遠的兩個黑影,漪箔眼里一閃一閃,拉起韁繩,抽鞭到馬上,馬兒即時往前狂奔,好像感受到騎著它的主人的心情,跑得特別快,特別起勁。 在蔡晏銊帶路下,的確省了不少時間便來到了蒼龍山腳,隨后的路在蔡晏銊的描述情況后,的確不適合以馬代步,所以他們把馬棄掉,徒步上山。這里地勢很高,空氣稀薄,光走一步就像平常走五步,而且他們爭取最大的時間,所以步伐必須快。 漪箔倒只覺得有點疲累,但眼見后面兩個人氣喘喘的,不得已之下,途中休息了幾次,而越往山頂走,氣溫便一直下降,才來到山腰,已看到有些些許許的白雪鋪于山邊,漪箔不難想像,山頂上,天氣是多么的惡劣。 真有雪舞草的存在嗎?會有“草”能夠在暴風雪下生存? 不行,她要相信降翾。 搖著頭,去除不該有的想法,「你們若不行,就回去,還來得及?!?/br> 「我擋得到的!我想為冷大哥出一分力……」 漪箔笑而不語,平靜的看著眼前一旦決定便要做到底的堅毅小姑娘,伸手輕輕摸上她的臉頰,冰冷的?!皋D過身?!顾畈窖绾文е?,只要冷潚說甚么,步雪虔亦照做了。 輕輕一掌打在她的背上,這一掌,讓蔡晏銊緊張起來,正想阻止時,卻聽到小步說:「噫,身體好像有股熱流在四肢流動!」 收起掌風,漪箔冷不防又一掌打向蔡晏銊,他反射性亦出掌抵擋,正好掌心貼掌心,蔡晏銊感覺有一股如熱泉的東西從掌心涌進身體里面,很難受,卻頓感覺身體的不適緩和了不少! 及時收掌,漪箔即時雙腿一軟,站不穩(wěn)的要扶住一旁的大石支撐身體。 「冷大哥,你對我們做了甚么?你怎么了!」步雪虔急忙扶起她,身貼身之間,她心跳加快,而冷潚淡淡發(fā)出的香氣,更使她不知所措。 「你做了些甚么!」蔡晏銊冷瞅著此刻臉色有點白的她,再盯著自己的掌心,那暖意涌住全身,剛才還冷得已沒感覺的四肢,就像被一層暖氣濃罩一樣,甚至身體在此種冷天氣下出汗了。 漪箔輕笑「沒甚么,放心,說你們也不懂,總之不會弄死你和你的小步meimei?!辜词贵w力消耗了很多,以冷姬的本性,嘲諷還是字字有力,擲地有聲。言詞之間,更淡淡的透露出,她冷姬看穿了他的心思之意。 「你這渾蛋!」蔡晏銊惱羞成怒大吼,捏緊了拳頭,若不是小步在,早就揮拳過去了。 縱然明知打不過他,卻身為男人,怎樣也要戰(zhàn)斗到底! 「謝,一路以來,被罵渾蛋已是常事,再難聽吾也聽過,放心,我不會放在心里,若我真的放在心里了……想必蔡兄也不會留有全尸?!拐f到最后那話,漪箔眼睛頓時陰寒帶邪意,全身上下透露出綿綿壓抑的殺意。 「你!好,今天我拼了!」蔡晏銊拔劍便揮向她,可不知怎地,全身渾身是勁,劍才一揮,竟然揮出了奇怪的劍風。 漪箔才剛消耗了大量內力,還沒恢復,身體還處于放松狀態(tài),四肢神經也遲緩,亦同時未料及此,直硬的吃了這度劍風,劍風如一條巨柱打向她的胸口,把她整打得飛了起來,跌地更吐上一大口鮮血。 從地上起來那瞬之間,漪箔雙目像是血紅般散發(fā)出冷冰的殺意,她捏住了拳頭,像是要往蔡晏銊?chuàng)]過去,這一拳想打中的話,足以讓蔡晏銊五臟六腑全部碎裂,即時死亡,可拳頭揮向的路線,則是剛才她坐下休息的那塊巨石。 她的拳頭比石頭更堅硬,一拳落下,巨石和她都靜默,卻在靜默之間,步雪虔和蔡晏銊都看見巨石從她的拳四周慢慢裂出幾條裂縫,嚯的一聲巨響,巨石碎成小石,看得旁邊的二人說不出話來。 漪箔喘著氣,在海拔甚高的地方動用內力真讓她吃不消。 「冷大哥……你可好?」步雪虔慢慢的走過去,手想貼在她的肩上,便被漪箔反射性的抓住她的手,目光冷寒的近貼地盯著她看。 步雪虔面前變了殺人不眨眼模樣的孤漪箔,卻一點驚怕也沒有,反之,溫柔滿瀉地包容她對自己的粗魯,一顆堅毅的心似乎連愚公也移不走。 香氣浸入到她的腦里,漪箔被憤怒遮掩的眸子即時清醒,邪寒的眼睛變回平常的清冷且一閃一閃。奇怪的瞪看著眼前樣子帶了點剛毅的清靈容貌,心頭忽然又來了一陣不明的蠕動感。 怎么每一回遇著這小丫頭的“堅貞不二”的目光,她的殺意都會莫名消失,回恢平靜。 嘴角揚起,輕輕笑了出來,讓蔡晏銊和步雪虔摸不著頭,「休息夠了吧,吾連內力都傳給你們了,很寶貴的,你們體內各有一成吾的功力護體,應該不會再怕冷,上到山頂穿厚一點就沒問題,吾這回虧大了。」 蔡晏銊錯愕的盯著自己的手心,他需然不懂她說甚么,可不難猜測要修練一成她那樣子的神奇內功,是要多少心血和時間,那怕是一成!如今她隨便就傳了給他和小步??? 到底她是個怎樣的人? 「真的嗎?那我也可以像冷大哥一樣輕輕一跳就跳到屋頂囉!」步雪虔興奮的了。 「哈哈哈,小丫頭,妄想,當年吾悟性那么高,也得練上一年多,你啊,再練十年八載可能會跳到一半!」愛嘲諷又作弄的劣性,一下子又全盤托出。 「切!」步雪虔嘟起小粉腮,天氣的冷使她腮子和鼻子都紅了。 「別囉嗦,快走,要不然入夜都找不著地方休息,那更糟?!逛舨魍巾數姆较?,今天晚上應該走不上去,一定要在上山頂前找一個可以擋風休息的地方才行,要不然莫說他們師兄妹二人,連她功力深厚也會冷死蒼龍山。 給漪箔傳了內力的二人走路變得輕松,也沒那么容易疲累,速度加快了,在入黑前,他們三人找到一個冰洞休息,因為已很接近山頂,天氣十分惡劣,時而會刮著暴風雪,四周的樹都結冰,根本沒有一支柴枝可取。 處于眼下的劣勢,漪箔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出發(fā)前早有準備,從包袱里取出一大堆早前撕成一條一條的布條,再拾一些很幼的柴枝和石頭,不一會,便起了一個小火,她細心一點一點的加柴枝,以免冰的柴枝弄滅了火種。 「吾出去看看有沒有rou可吃,這才能保存體力,入夜天氣會更冷,你們二人若要小睡得輪流來睡,不能一起睡去,知道嗎?」她站在洞口,回首叮囑。 「冷大哥…….你小心一點?!共窖瘬牡目粗纯诘乃?/br> 「嗯,我一定會好好看著小步?!共剃蹄劥藭r也放下偏見,畢竟外面已伸手不見五指,連方向也辨別不了。 「放心,吾還有很多事要做,不會那么快死,更不會死在這座蒼龍山里那么遜?!?/br> 身影消失于洞口,可是…… 她沒有遵守承諾,此行一去,到天亮也沒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