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
大學(xué)生歸校,第一晚,聚餐! 幾個人在家住一寒假,吃了足夠的“營養(yǎng)家常菜”,滴著口水奔向不健康的火鍋。 她們熬到十點,整裝出發(fā),去吃海底撈的學(xué)生優(yōu)惠。 陳染的好氣色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王明敏對她擠眉弄眼,八卦道:“這個寒假過得怎么樣???” 她猜是“愛情的滋潤”。 陳染往鍋里下rou,說:“分手了?!?/br> “啊這?!蓖趺髅糌Q起眉毛,“這狗東西難道是渣男?” “他很好?!标惾拘α艘幌?,“我很喜歡他?!?/br> “嘖?!蓖趺髅舾凰?,用看戀愛腦的眼神看她。礙于在場還有其他舍友,她怕戳破了她的傷心事,沒有再繼續(xù)審問。 十一點她們吃完了火鍋,下樓一起打車回學(xué)校。 王明敏看著站在路邊的陳染。 冷冷的夜風(fēng)吹過來,凍得人瑟瑟發(fā)抖,她把手揣在兜里,正在看天上晴朗的月亮。 快到正月十五了,月亮幾乎是圓的。出租車開過來,燈光照亮了她們的臉。 王明敏忽然伸手扯了陳染一下。 “快上車啊?!鄙嵊褌円来紊宪嚕盎厮奚崴X了?!?/br> 王明敏聽而不聞,問陳染:“我請你喝酒,去嗎?” “喝酒?”舍友探出頭,打量她們兩個。 “去嗎?”王明敏又問了一遍。 陳染跟她對視,意識到她是要安慰她。 其實她不覺得委屈,但月色太好,一種沖動讓她緩緩點頭:“去。” “你們兩個?”兩個舍友都趴過來看,“太晚了,就你們兩個……有點危險?!?/br> 王明敏想著讓她們幫忙混過查寢點名。 舍友道:“一起去吧。我倆不喝酒?!?/br> 詭異的事情就這么發(fā)生了,出租車直接開到酒吧門前,沒人在意點名。 她們四個人都毫無經(jīng)驗,生疏得像幾個闖進來的幼兒園小朋友。 胡亂地點了酒,酒杯相撞,叮當(dāng)一聲。雞尾酒里加了冰,在這種天氣凍得人心肺發(fā)涼。 王明敏一口接著一口,一邊喝,一邊凍得發(fā)抖。 十五分鐘后。 “陳染!”王明敏大吼一聲,抓住了陳染的兩只手,用力地上下晃。 “?。俊?/br> “陳染你跟我一起說?!蓖趺髅敉兄碾p手,舉起來,“你說:我要很多很多的錢!” “……”陳染笑出聲。她發(fā)現(xiàn)王明敏酒量極差,已經(jīng)醉了,臉色通紅。 “說啊?!蓖趺髅舯破?。 陳染清了清喉嚨,從善如流:“我要很多很多的錢!” 這是個好話!她要錢!很多錢! 王明敏晃著她的手:“你說:我要很多很多的愛!” “……”陳染頓了一下。 酒吧的燈光微弱迷幻,她有點發(fā)飄,有點困惑。 她跟著王明敏開口,清晰地說:“我要,很多很多的愛?!?/br> “你會有的?!?/br> 王明敏像宣布結(jié)果的裁判一樣,告知她。 她說:“你值得?!?/br> ----------------------- 時光就這么流淌。 新學(xué)期一開始,陳染就聽說知名男神老師褚瓊已經(jīng)離職了。 不過因為他是自己出去開了公司,手里有技術(shù)又有專利,倒是人人稱羨,認為他的光環(huán)更添幾分。 陸粲京還在學(xué)校里。 陳染周二周五下課回宿舍會經(jīng)過室外籃球場,她能遠遠地看到他在籃球場上打球。 這家伙本來追她的時候捂白了點,現(xiàn)在又曬得越來越黑了。 倒有點像最開始見他的那樣子。 周臨止沒有任何消息,除了一些經(jīng)濟新聞爆了熱搜,有照片彈到她手機里。 而姜荻,因為他神出鬼沒,偶爾冒出來給她發(fā)一兩句又消失,他們至今還保持著聯(lián)系。 褚瓊也沒消失,因為她很少回復(fù),他就像個天氣預(yù)報,提醒她熱了防曬,冷了添衣。 大二結(jié)束后,大三開始。 徹底畢業(yè)的陸粲京,終于從籃球場里消失。 考研?工作?出國?所有的人都對著未來的選擇焦慮。 王明敏宣稱她要“都試試”。 “撈魚用大網(wǎng),撈著誰算誰。” 她很有斗志。 因為過去一直拿獎學(xué)金,陳染有保研的名額??梢赃x擇本校,也可以選擇外校。 “你有沒有考慮過出國?”王明敏問她,“你的成績可以拿獎學(xué)金?!?/br> 不等她回答,王明敏說:“拿你英文成績單來,都試試!” 于是在這一年的夏天,陳染越過大洋,飛入了未曾見過的廣闊天地。 ------------------------ “是不是你?” 陸粲京站在褚瓊的辦公桌前。 “你慫恿她?” 男人煮著咖啡,問他:“要不要加糖?” 他熟知陸粲京的口味,跟陳染一樣,不怕苦,但有糖更喜歡。 陸粲京盯著他沉默不語。 他知道陳染現(xiàn)在在美國。他也知道,陳染和他在一起以前,一直沒有繼續(xù)讀書的打算。 她那個時候一門心思想著畢業(yè)就找工作,沒有退路的人,不能容忍多過一天不能獨立謀生的日子。 不然也不會急著找大公司實習(xí),被他介紹到……周臨止那里去。 “你坐?!瘪噎偠丝Х冗^來,把方糖罐子一并推給他,“自己加吧?!?/br> 陸粲京不為所動,把方糖推到一邊:“我現(xiàn)在不放糖了?!?/br> 也不會再被褚瓊騙過去。 褚瓊微笑著坐在他對面:“我跟你說過,我不會拒絕她。她主動找我要了推薦信?!?/br> “……”陸粲京深呼吸,“為什么不提前跟我說?” 褚瓊說:“沒有必要?!?/br> 他喝了一口咖啡,望向窗外,看向無邊無際的藍天。 他聲音溫柔,說的話卻很冷:“現(xiàn)在,她與你沒有關(guān)系?!?/br> 陸粲京牙關(guān)緊咬,無法反駁:“……我只是想看著她而已。” 像過去的一年一樣,悄悄躲在角落里,不被她發(fā)現(xiàn)地遠遠偷看。 現(xiàn)在,連這點權(quán)利都被奪去。 他不是要阻撓她的人生進程,只是……她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連告別都沒有,仿佛已經(jīng)對他沒有半點在意,要趁機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你可以看?!瘪噎傉f,“我從來沒有阻止你。” 陸粲京等了一會,把咖啡一飲而盡。他站起來,訂了一張機票。 “你不是喜歡她嗎?”他說,“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能容忍她離我那么遠。我要去見她。” 辦公室被關(guān)上了,只剩褚瓊一個人。 他望著窗外,一聲嘆息。 他還在這里,自然是……她不讓他跟去。 要和陳染相處,得遵守她的規(guī)矩。 十四個小時的飛機,落地之后,陸粲京收到了一條短信。 【你真纏人。】 陌生號碼,屬地是美國。不是陳染,陳染很久、很久沒找他了。 陸粲京下意識回復(fù):【姜荻?】 【她剛剛?cè)胱」?,沒有空,不要打擾她】 姜荻放下手機,看著對面公寓樓上某個窗簾半開的窗戶。 為了今天,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好久,計劃好了要跟她“偶遇”。 姜荻自認沒有家。 他愿意跟陳染到任何地方去。她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