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跟大衛(wèi)在那里賣松餅的，結(jié)果，人潮一下子消失了？」莉莉說：「賠了十幾萬？被mama罵死了！」(03)

    「衰人一個?！剐》壹佑吞泶?。

    「我爸說沒關(guān)係！錢再賺就有了！」

    「真的？」

    「我爸很會賺錢的？沒騙你？他有二十五間房子哩！」

    「二十五間他是怎么搞定的？我怎么連一間房子也沒有？」小芬說。

    「他人不怎么樣？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他了?！估蚶蛘f。

    「你家這么有錢？干嘛？一個人跑到臺北去工作。」小芬問。

    「我喜歡一個人到外面去，追求新鮮、刺激、自由的生活，趁著自己還年輕！」莉莉說。

    「我也是！」小芬跟上！

    「我有一天要比爸有錢！」莉莉說。

    小芬一聽就呆呆的看她說：「沒有負(fù)債的人生才是最棒的！」

    「不可能？」莉莉驕傲的說：「錢越多負(fù)債越大！你有一百萬最有辦法的人可以借到兩百三十萬？」

    「怎么可能？」小芬問。

    「一般而言：資產(chǎn)一百萬只要有自有資金三十萬就足夠了?！估蚶蛘f。

    「你不要說了？我不會懂的！」小芬不愿聽。

    小芬不好意思的說：「我永遠(yuǎn)也不會明白？」

    「你靠我就好了，笨?！估蚶蛘f。

    臺中火車站附近，人來人往，常常與人擦肩而過，不得不側(cè)著身子走。

    「你看那就是遠(yuǎn)京書局！」莉莉只著前方說。

    「我爸所有的稿子都交給彭叔去出版呢。」又說：「走走走，肚子餓了，去吃貴族皇家牛排館。」

    「會不會太花錢？」小芬問。

    「沒關(guān)係你難得來？我們也要為那件事慶祝一下！」莉莉說。

    「什么事？」小芬是憨直的心。

    「還什么事？」莉莉嬌滴滴起來！

    「你都給人家看得一清二楚，還想怎樣？」莉莉說的是這一件事。兩人彼此裸裎相向！

    「我不也一一被你看光光？」小芬不解的問。

    「哦，你以為你這次到我家是純來玩的？」莉莉捉緊小芬的手說：「沒那么便宜的事？你把我看光光了，我就得帶你回家看我父母！」

    「我我我，我，我又不是男的？怎么向你父母提親？」小芬說。

    「我不管！這是我的規(guī)矩，誰跟我赤裸相向？誰就得回家看我父母？我的身體是父母的，我不管？」莉莉說出一個大道理來！

    「可是，」

    小芬幌了幌頭，不知如何是好？她沒有那么聰明？

    「也也，也不能全怪我？

    對不對！是你說忘了衣服我才，也是你把我拉進(jìn)去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也沒對你怎樣？」小芬想要說清楚。

    「還說沒怎樣！」莉莉杏眼大睜,又說：

    「后來你有沒有抱我？

    我有沒有哭？

    為什么？從此以后，你每天都要抱住我睡覺？為什么？你說！」

    「我也不知道？」小芬尷尬的說。

    雷克斯：「感覺從何而來？」

    「真心，本心的神秘地帶！」老伯說。

    「不負(fù)責(zé)任！

    你知道不知道我為什么跟大衛(wèi)分手的？是因?yàn)樗盐沂裁炊紒?zhàn)有了？我在第一廣場賠了二十幾萬？他卻伸手向我要薪水。

    說他mama說薪水不能不給？我氣都快氣死了！」莉莉說。

    莉莉剛到臺北太平洋百貨公司的康得利餅干店上班的時候，小芬最照顧她了。使她有了很大的安全感，她那時雄心萬丈，想要比爸爸比jiejie更強(qiáng)，更富有！也就拚命的表現(xiàn)，連吃奶的力氣全使出來，一直討好她的經(jīng)理寫了一大堆的報(bào)告，經(jīng)理也樂得借重她，南北跑，跑新開店，臺南，高雄，臺中都曾去，調(diào)到臺北？ヌ準(zhǔn)備升她到總公司去。她身高才一五二是那種小巧玲瓏，又十分干練的角色，很有企圖心，野心也很大，因此就老覺得主管的動作太慢，一直不升她，也沒照她的報(bào)告去改進(jìn)？一久，也就有被冷淡的感覺，覺得十分委屈？

    而臺灣正好像是強(qiáng)弓之末，經(jīng)濟(jì)逐漸由極度的繁榮走向末知的蕭條里去了！

    她對于愛一直是那種專橫的熊度，也就是容不下一粒砂的，只能彼此佔(zhàn)有的情境！她可以什么都給你？卻不能容許你有一絲的背叛！

    臺中的夜，在泠泠涼涼中，充滿了不可言喻的溫暖，每一絲冷的感覺，好像也帶來心上另一絲熱戀之升起，好像是雪夜里，白亮亮的山谷，散放出月光的淡淡清香，天空是如何的幽遠(yuǎn)？地面又是何等白亮圣潔？整個宇宙跟自己合而為一。

    就是那種感覺！

    愛與之真妄交蘆的糾結(jié)在一起。

    并不能離開它？

    牛排館里充滿了銀色的亮光。

    如果男人只是一道美食？則必須以高貴的華衣，奪目的華燈，化不開的權(quán)勢以及世人羨慕的財(cái)富，和抽象的榮華富貴作作料，才能入口。

    那女人呢？則必須充滿了幻想才行！

    莉莉一邊拿盤子去覓食，一邊瞄著傻傻的坐在那兒的小芬，父親也不習(xí)慣從

    桌子站起來自己去覓食？尤其不習(xí)慣那種吃到飽的餐廳，總是不到二十分鐘就吃好了，便坐立難安的！一付快睡著的樣子？不像大衛(wèi)狼吞虎嚥,又站起來覓食,從來也沒有時間發(fā)呆？

    大衛(wèi)的確傷她至深，五專五年，好像甚么都給他了，連家里的東西也開了一條運(yùn)河一般，奔流向他。連三隻小狗都不把他當(dāng)外人看？

    不可能完全的忠誠？

    是一般男人的毛?。?/br>
    男人有可能對國家、黨、組織忠誠，絕對不可能對女人、小孩忠誠？為甚么？因?yàn)槟腥艘詾槟鞘撬?，不可能平等對待?/br>
    男人很賤！一旦進(jìn)入女人的里面去，就認(rèn)為那人是他的私有物了？也就產(chǎn)生了兩種情境，一則愛不釋手，一則在他的斗室中隨取隨丟。就是不肯拱手讓人？

    「女人可以跟女人談戀愛嗎？」莉莉想著：「無論如何？人與人之間夲來就充滿感情的?！?/br>
    「那為什么不可以？」這是她的異樣的結(jié)論。

    小芬的走進(jìn)來，正好彌補(bǔ)了這段她心靈的空虛期。

    「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女人總是無害的？

    那可不！

    人總是喜歡自己騙自己。

    「小芬過來，快！」

    「來來，這里有你愛吃沙拉，」

    「嗯，」莉莉遞給她一個盤子：「你自己來，這些都不用錢的。」

    「可是，等一下，怎么吃得完？」

    「不會不會，小意思！」莉莉說。

    細(xì)柔的白象牙色的馬鈴薯泥。

    洗凈，切細(xì)的苦瓜片、胡蘿卜絲、高麗菜片、芽菜：：：

    豆子，豆干、木耳，香菇，芹菜，還有甜點(diǎn)，小餅，

    稀飯，饅頭，包子，小籠包，豆乳，

    竹筍排骨湯，人蔘雞rou湯，鮪魚味噌湯，

    紅豆、綠豆、納豆、花豆、千草、愛玉、粉圓、青蛙蛋、鳳梨小塊、芋頭、地瓜、氷塊、甜水，

    小塊白帶魚，滷豬耳朵，排骨丁，海帶，蒜泥白rou，

    可口可樂、橘子水、紅茶、

    各色各樣的氷淇淋。

    西瓜、葡萄、香蕉、水蜜桃、哈蜜瓜、檸檬、美濃瓜、芭樂、櫻桃、蕃茄、楊桃.................

    「這些都是調(diào)情的小菜?！估蚶颍骸覆幌惹白嗲M可進(jìn)入主題？」

    燈光實(shí)在太美了，老叫人捨不得走？

    回到樓屋，己是九點(diǎn)以后了。

    兩人剛走出計(jì)程車，背帶著行李走向小巷，就看見有一部驕車開了進(jìn)來，停在矮墻邊。

    「是mama，mama回來了！」

    車燈一熄，立刻走出一個高佻的女人，很有精神的直直站在那，看著幽暗中有兩個女人一高一矮的走過來。

    「mama，回來了」莉莉：「小芬快叫人！叫mama！」

    「mama！」

    「是小芬？」mama親切的說：「好高好漂亮！」

    打開矮門。mama迎接她們進(jìn)來，就聽見狗嗯嗯叫，好像從樓上衝了下來？

    正在開鎖，門就被打得蹦蹦響，

    「小寶等一等。」

    門一打開，衝出一隻大白狗，站起來，整個搭在mama的身上。用舌頭親著mama。

    「小寶乖，」

    mama的聲音很甜，輕聲細(xì)語，頗有清涼意。

    「車子好大？」小芬跟莉莉咬耳朵。

    「新銳兩千德國原裝進(jìn)口，八十七萬。福特的。百萬名車！」莉莉跟她咬耳朵。

    「mama開這么高貴的名車，許爸開甚么？」小芬問。

    「姐替爸開車，裕隆飛羚的車?！估蚶蛘f。

    「怎么差那么多？」小芬說。

    「多嘴，」

    這時，小白狗，一陣風(fēng)的衝向莉莉，莉莉蹲了下來。摸著牠的小頭。

    「甜甜乖，」

    ヌ有一隻狗悠哉悠哉的走過來，是隻臘腸狗。

    莉莉抱起甜甜，后面跟著矮絲瓜一般的小狗！

    「牠叫什么？」小芬問。

    「meimei！」

    然后，小寶又衝過了，看見meimei霸佔(zhàn)住莉莉，就去佔(zhàn)小芬，抬起前腳，趴向小芬的胸前，叫她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