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拋棄的前夫登基了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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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她也不知,與周煜的這段姻緣是否能夠天長地久。 若將來她真攢夠了?去京城的錢,但他不愿隨她一道,他們之?間的緣分便要徹底盡了?。 蘇織兒往灶房外那個默默往屋頂遞草料的身影望了?一眼,神色倏然黯淡下來,但很快,她暗自搖了?搖頭。 現(xiàn)下煩擾那些看不到邊際的東西做什么,還是注重?眼前之?事才?最是要緊。 臨至午時,牛三嬸忙著回家做飯去了?,蘇織兒也著手準(zhǔn)備起午食來。 雖說牛二?叔幾人特意說了?不必管飯,但他們辛辛苦苦做活,哪有真的不管飯的道理。 幸得前陣子去鎮(zhèn)上買了?不少米,rou雖是沒了?,但還剩一些用肥rou煉的豬油,用來炒菜蔬和野蕈吃,也很有滋味。 蘇織兒蒸了?一大鍋糲米飯,又炒了?一盤野蕈,一盤菘菜,用剩下的兩枚雞蛋炒了?香椿,覺得不夠,又煮了?一大碗野蕈湯。 瀝寧的日頭雖不毒辣,但在屋頂上干了?一個多時辰的活,幾個男人均是大汗淋漓,蘇織兒舀了?水讓他們擦臉,便招呼他們吃飯。 見?牛二?叔他們立刻推卻,蘇織兒笑道:“既得一開?始說要管飯,那定是要管的,且我都做好了?,那么大一鍋飯,我和我夫君兩人也吃不完的,到時候倒了?豈不是浪費嘛?!?/br> 聞得此?言,牛二?叔和張獵戶對?看著,仍是有些遲疑,蘇織兒不得不看向蕭煜,那廂會意開?口道:“既然都做了?,那便一道吃吧?!?/br> 他頓了?頓,又語氣生?硬地加了?一句,“人多還熱鬧些?!?/br> 連這般不善言辭的主家都發(fā)了?話,牛二?叔幾人也沒了?再三拒絕的理由。 家里頭一回來那么多人吃飯,碗筷桌椅什么都缺,蘇織兒同對?面牛三嬸借了?一些,又將一張木板架在凳兒上,勉強充作桌子。 幾人坐木墩的坐木墩,坐矮凳的坐矮凳,倒也將將圍著坐下了?。 蘇織兒將三菜一湯端出來,又每人盛了?滿滿一大碗糲米飯,幾個饑腸轆轆的男人甫一接過便埋頭吃了?起來。 這男人胃口本就大,再加上干了?體力活,一碗糲米飯下肚,也就堪堪墊了?個底,張獵戶是頭一個吃完的,但他也不好意思開?口再添,只能舀了?小半碗蕈湯,咕嚕嚕喝了?個干凈。 蘇織兒瞧出來,主動起身幫他盛飯,還不忘道:“兩位叔叔,還有張大哥,宋大哥,灶房里還有不少米飯呢,你們盡管吃,可得吃飽了?,不必客氣的。” 張獵戶難為情地?fù)狭?撓頭,“織兒,都怪你這菜燒得太好吃了?,尤其是這野蕈,吃起來可不比rou差?!?/br> 蘇織兒將添滿的飯遞給張獵戶,忍俊不禁,“張大哥就算是想夸我,這話說得也太過了?吧?!?/br> “唉,織兒你不知道,我姐夫說的一點?也不過?!币慌缘乃沃菊缘媒蚪蛴形?,“從前我在縣城的孟老爺家做活的時候,那孟老爺就常吩咐廚房做野蕈吃,說什么這是山珍,一點?不比rou便宜嘞……” 聽得此?言,牛三叔卻是有些唉聲嘆氣,“什么山珍,都是那些富貴人家自個兒想出來的,蕈就是蕈,也就賣那個價錢。尤其是今年的野蕈,長得好,賣的人也多,價錢便低了?不少,往年我家婆娘累死累活采的滿滿一簍子還能賣個十二?文?,今年也就十文?。那些個收蕈的哪里會同你講道理的,管你賣不賣,自有大把的人爭搶著將野蕈賣給他……” 蕭煜慢條斯理地吃著,雖是不言,但始終默默聽著他們說話。 他很清楚,眼前這盤炒野蕈雖是平平無?奇,但要是放在京城第一酒樓珍饈閣里,再取個附庸風(fēng)雅的名兒,便能搖身一變,變成不可多得的珍品,賣到足足十兩。 從十文?到十兩。 那些世家貴族,巨富商賈的奢靡富貴,不過都是靠著欺壓這群窮苦百姓得來的。 蕭煜劍眉微蹙,垂眸若有所思,但很快,他便神色如常,只默默夾了?一片鮮嫩多汁的蕈菇送進嘴里。 有這么多人幫忙干活,這速度自然是更快些,不消三日,這破舊的屋頂不僅補了?窟窿,也被翻修一新,也幸得老天給面兒,這幾天并未下雨,一切才?得以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這屋頂修完了?,蘇織兒便也同牛二?叔三人結(jié)了?工錢,可他們自覺這兩日吃了?太多米面,拿不下手,還是蘇織兒磨破了?嘴皮子好一番勸,他們方才?肯收下。 牛三叔那廂,蘇織兒問了?草料木料的價錢,他也只堪堪報了?個數(shù),蘇織兒清楚定是不止這個價錢,但也沒有拆穿,還同工錢一道給了?,想著往后有機會,再還這個人情。 修屋頂?shù)倪@三日,雖說每日只管了?一頓飯,但也架不住他們能吃,米袋子眼看著就癟了?下去,剩下的只怕?lián)尾涣?兩日,不僅是米,家里的鹽也所剩無?幾。 聽說牛三叔第二?日要去鎮(zhèn)上賣蕈,蘇織兒便打算同他一道去,將缺的東西都采買了?,晚間同蕭煜一提,便見?他頭也不抬,只答她一句:“我去吧。” 似乎是被他的主動所驚,蘇織兒詫異地盯著他看時,便聽他又淡淡道:“明日,我會順道給你抓些治風(fēng)寒的藥來?!?/br> 這是顧及她生?病的身子? 蘇織兒張了?張嘴,正欲開?口說話,可寒氣入了?喉,令她又忍不住掩唇低咳起來。 她這風(fēng)寒雖算不上多么嚴(yán)重?,可這兩日反反復(fù)復(fù)咳,始終不見?好,因著染病,身子也總覺疲累。 既得他愿意去,那便再好不過,蘇織兒頷首道了?句“好”,便將要買的東西都悉數(shù)交代給他。 翌日天不亮,蕭煜就起了?身,睡在他身側(cè)的蘇織兒也跟著爬起來。 自先頭屋頂破漏到如今,她就始終挨著他睡在一頭,如今屋頂雖是修好了?,但蘇織兒的棉被還未晾干,睡的仍是蕭煜的那條,雖有些不好意思占了?他的棉被,讓他只能蓋著長襖子,但也只能繼續(xù)硬著頭皮睡在這兒。 蘇織兒從角落的木箱里摸出一兩銀子和一些碎錢塞給蕭煜,見?他衣襟有些皺,便自然而然地踮腳替他打理起來。 “這米可多買一些,鹽不需買太多,可以吃很久的,午食你挑著喜歡的吃,不必節(jié)省,若是可以,也請三叔吃一頓,先前修屋頂他幫了?那么大的忙,都沒收我多少錢,就當(dāng)是謝他的……” 蘇織兒碎碎囑咐著,偶一抬首,才?發(fā)現(xiàn)男人正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自己,她忙別開?視線,頓覺耳根一陣陣發(fā)燙。 她這樣子,怎像極了?在依依送別離家外出的男人。 蘇織兒朱唇微抿,轉(zhuǎn)念一想,又覺不對?。 他不就是她的男人嗎? 她不自在地低咳一聲,催促道:“快走吧,莫讓三叔等。” 她將蕭煜送出柴門外時,牛三叔正在小道上套牛車,他零碎的雜活做得多,常去鎮(zhèn)上和城里幫人運貨,從前是租的旁人家的車,前兩年為了?方便就花了?一大筆錢買下了?這輛牛車。 套完了?車,牛三叔將幾筐子自家采的和別家托他賣的野蕈搬了?上去,還以為是蘇織兒同他一道去,看向她道:“織兒,上去吧?!?/br> 蘇織兒笑著搖了?搖頭:“叔兒,我有些不大舒服便不去了?,今日我夫君代我去?!?/br> “哦?!迸H遛D(zhuǎn)而看向蕭煜,“也好,那周煜,你快上來吧?!?/br> 蕭煜微一頷首,疏離而有禮地道了?一句“麻煩您了?”,說罷,倒也不嫌車上臟,爽快地坐了?上去。 蘇織兒立在原地,看著牛車遠(yuǎn)去,不由得揉了?揉額頭,又是兩聲低咳。想著今日既只有她一人,索性就隨便吃些,好生?躺著歇息歇息吧。 那廂,牛三叔幽幽趕著牛車,時不時用余光向后瞥上幾眼,實在不知該和那周煜說些什么。 打這周煜搬來也有大半年了?,他與織兒成親也近三月,可他與周煜說過的話怕是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雖也知道他并非是那種?全然冷心?冷性之?人,不然上一回也不會在山中救了?他,可這后生?總沉著一張臉,讓人覺得甚是不敢接近。 正當(dāng)牛三叔在心?下琢磨著該聊些什么好,就聽身后一道低沉的嗓音驟然傳來。 “三叔,您可知道……來瀝寧的流人都會做些什么……” 牛三叔聞聲怔忪了?好一會兒,絲毫想不到蕭煜會主動同他說話,他反應(yīng)了?片刻,才?道:“做什么?你是說干活?” 身后人沉默了?少頃,才?自鼻尖發(fā)出一個低低的“嗯”字。 他這是想找活干嗎? 牛三叔不由得面露喜色,這敢情好,前兩日他家婆娘還同他說,看織兒這般累,若是周煜去找個活干就好了?。 今日這周煜就同他提了?,想來應(yīng)當(dāng)也是心?疼媳婦。 牛三叔在瀝寧幾十年了?,做過各式各樣的活,見?過形形色色的流人,最是了?解,“除卻那些被遣去為奴為婢,做勞役的,就我見?過的流人,有做教書先生?的,有當(dāng)賬房的,還有開?食肆做生?意的。其實只消有本事,不少流人在瀝寧都過得不錯……” 牛三叔越說就愈發(fā)興致勃勃,“想織兒她爹,也是流人,可厲害嘞,不僅打獵是把好手,還被大戶人家請去做過護院,當(dāng)時他還與那韋家,韋家你可知道,就是那戍邊的韋大將軍一家關(guān)系甚好……” 蕭煜雖早知蘇織兒的父親亦是流人,但從未仔細(xì)問過他的身份,這還是頭一遭自旁人口中聽說他的事。 能與韋家交好,且身手不凡,或許那人并非什么普通人。 蕭煜思索間,就聽牛三叔試探著問道:“周煜,你可是想找活干,我認(rèn)識的人倒也算多,或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聽得此?言,蕭煜垂眸靜默了?須臾,只淡淡道了?一句:“不必了?,不過隨便問問?!?/br>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前幾日蘇織兒在灶房說的話,才?會不自覺問出了?口。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般在意,分明打從來到這里,他便只打算渾渾噩噩過完這輩子的。 牛三叔的車趕得并不快,牛車顛簸了?小半個時辰的工夫才?抵達了?青水鎮(zhèn)。 這賣蕈就是得趁早,牛三叔與蕭煜商量著,直接將車趕到了?那收蕈的鋪子前,讓他稍等一等,等他賣了?蕈,就載他去賣米面的鋪肆。 蕭煜點?頭,眼看著牛三叔抬著一筐子蕈走進去,沒一盞茶的工夫,就沉黑著臉出來了?。 “當(dāng)真是欺人太甚,前幾日還是十文?,今兒就只愿給八文?,這些個商戶這般欺負(fù)人,也不怕折了?壽嘛……” 見?牛三叔嘴上雖罵罵咧咧,但還是不得不將車上的野蕈抬進去賤賣,蕭煜思量片刻,驀然壓住牛三叔的手,低聲道:“三叔,你若肯信我的話……要不將這野蕈賣到別處,指不定還能多賣些錢銀……” 牛三叔下意識以為蕭煜指的是賣到縣城,登時搖頭,“怕是不成,這蕈吃的便是新鮮,待趕到縣城,只怕更賣不上價錢?!?/br> “不是縣城……”蕭煜抬首望去,便見?不遠(yuǎn)處矗立著一座三層的朱瓦高樓,三樓的欄桿上招幌迎風(fēng)飄揚,格外惹人注目,“你可信我一回?!?/br> 見?蕭煜神色這般堅定,牛三叔索性也抱著一種?試試看的態(tài)度,左右不行就再回來。 但真的將車停在那氣派的酒樓門口,他又一下沒了?底,忍不住低聲問蕭煜,“這能行嗎?” 蕭煜不言,只下了?牛車,闊步入了?酒樓。 雖還未到吃午食的時候,但酒樓的伙計見?進來了?人,還是熱情地上前,然下一刻見?得是個衣衫襤褸的,嘴角又登時耷拉下來,沒好氣道:“要討飯也晚些來,都還沒到飯點?呢。” “我是來吃飯的。”蕭煜瞥他一眼,“來只燒雞,一碗炒野蕈,再上兩碗米飯?!?/br> 伙計聞言驚了?一驚,旋即瞇了?瞇眼,露出狐疑的神色,畢竟他在酒樓這么多年,也不是沒遇著過裝闊綽,轉(zhuǎn)頭吃完了?又沒錢給的。 他正想著讓他們先付了?錢再說,就見?一物驀然被拋了?來,接過一看,正是一錢碎銀。 他登時眉開?眼笑,變了?態(tài)度,一口一句“客官”地將人往里頭迎。 牛三叔尚且忐忑地站在門外,也不敢踏進來,只滿目擔(dān)憂地喚了?聲“周煜”。 蕭煜見?狀復(fù)又折返回去,微一俯身在牛三叔耳畔低聲道:“三叔,你且挑上一些野蕈拿著,便安心?隨我進來吃飯吧?!?/br> 說罷,他看向那伙計,吩咐道:“勞煩幫忙看管我們這車和車上的東西?!?/br> 伙計忙躬身應(yīng)下:“誒,客官盡管放心?,定不會教您少了?東西?!?/br> 牛三叔也不知蕭煜究竟要做什么,但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也只得按他說的做,挑了?一把野蕈,旋即不停地捋著衣衫上的褶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在蕭煜身后,在這他從前踏也不敢踏進來的酒樓里坐下。 因著他們來得實在太早,后廚尚且沒什么準(zhǔn)備,直磨蹭了?半個時辰,才?上完了?菜。 牛三叔如坐針氈,不安地緊,亦沒心?思吃,左顧右盼,到底忍不住湊近問:“周煜,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蕭煜將那盤炒野蕈向前推了?推,淡聲問:“您瞧,這野蕈和您賣得有何不同?” 牛三叔埋頭看了?看盤子里的,又看向自己帶來的那些,比對?了?好一會兒,實在沒看出有什么區(qū)別,“不都一樣嗎?” 蕭煜要的便是這話,他看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伙計,抬了?抬手,那伙計登時諂笑著屁顛屁顛地跑來,“客官有何吩咐?” “你家掌柜的可在,能否將他請來?”蕭煜道。 聽得要見?掌柜,伙計面色微變,小心?翼翼道:“客官,可是這菜哪里有問題?” “不是,這菜很好,只是有些事想要問問你家掌柜。” 伙計看著眼前這個衣袍破舊,但舉手投足與對?廂人全然不同,不卑不亢,乃至于氣度不凡的男人,遲疑片刻,無?奈點?頭道:“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