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樹的春天(02)
威嚴十足!(02) 「是!」就要衝出去! 「我去弄!」她攔住我,體貼的說:「您去加件衣服!」 我邊穿衣服,邊叫:「弄少一點!」 又叫:「一小盤!」 「好!好!」 素貞上來一盤柿子。 又說:「很甜的!」 我說:「嗯!我不忍心,吃你的血汗錢!」 「少顧人怨!」 「還是我也去打工?」 「好哇!等一下地板拖一拖!但是不給錢的喔?」 又說:「是作白工的!」 我糾正:「作志工!」 又說:「我好不忍心你不僅沒有越來越輕松?反而越來越辛苦了?」 「是幫幫忙,安親班找不到老師嘛?」 撒完嬌,說:「喂!老爸!我聽天珠兒說:你去給人家弄臟了棉被?差點跪下來求饒?」 「怎么這樣老了?還會遺精?小桃子,你說糗不糗?唉呀!糗大了!」 素貞竊笑一回,體貼的說:「不會!表示您健康?」 「可是,可是!唉呀!不要再提了!羞死人啦!」 「她有來?」 「她?」 「吳小姐呀!」 「有!」 「長怎樣?功夫如何?感覺怎樣?」 「像聊齋,也像六朝怪談!總之,是夢!」 「夢?」 「飄忽而不實,可是六根的感受卻歷歷在目,清清楚楚的!一切的感覺,怎么接吻?怎么擁抱?怎么半推半就?怎么牽鳥入洞——」 「有破綻!」 「哦?」 「處女不敢牽鳥入洞!」 「、、、、、、」也對!處女怎敢握那物? 「繼續(xù)!」 「連入洞半截時的唉叫也都清清楚楚的!連那張喜憂參半的臉也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知道嗎?我不敢太用力,因為第一次不熟?她好像也不會做?腿股夾得緊緊的!一動也不敢動——」 「你等一下!」 素貞紅著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不久,又回來,給我一張便條紙。 「給你!」 上面寫著:我今晚要! 我白了她一眼,笑了笑說:「要了?」 「嗯,」 她隔著餐桌握住我的手說:「老爸,往下說!」 「她留著黑溜溜的長發(fā),一身白衣裙洋裝,人很瘦,她不讓我吸奶奶,看奶奶?我不知它長怎樣?」 「吻功如何?」 「「笨笨的,比天珠兒更笨!她喜歡我吻她的頸部!還有耳垂;那時她特別感動!顫抖不已。 我吻到機場前就被拉走了! ﹝機場?﹞ 飛機場一般的胸部! 她用手把我的頭拉開。 入洞半截,我一進,她一就,老半天,才全根入。 好像很緊,很痛,比——」 我差點說出:比華阿的還緊! 「比什么?」 「比你當年在山上第一次還緊!」 「你說我第一次不是處女?」 「不是!有的人特別緊?」 「有的人?你跟多少人上過?有的人?有的人是誰?」 她瞪我。 我隔著桌面拉著她的手,搓著,說:「我是比方!笨!」 「老爸,你死了!你罵我笨!」 她緊緊的捉住我的手。 「我是罵我自己笨!」 「說不通!」 「––––––」我裝苦瓜臉。 「好啦!好啦!繼續(xù)!繼續(xù)!」 「嗯,」我閉上眼睛說:「我慢慢抽送,也不知什么時候了?她開始痙摩顫抖,呻吟,我才用力,加快,這時,我就掛了! 她對我慘然一笑,說:我丟了! 還說:想不到如此美妙?」 「處女不會說:我丟了!你是說:你跟鬼做了?」 「不!后來我想:我是跟我自己的意念作愛!吳碧珠怎么可能回來?不可能!那只是我的念頭,編的編出來的夢!」 素貞說教起來! 「也對!說得好!」 我又問她:「你晚上要怎么作?」 「不管怎么作?要入洞!而且不許說黃色笑話?」 「好好!」 「來吧!」 我們假裝素貞有一把長發(fā),黑溜溜的,柔情千種,我們開始演默戲!我假裝摸她的長發(fā),她也假裝,她是吳碧珠?羞答答的,怯弱弱的,像一條死魚,半推半就,入洞半截也不迎上來?在那里庚著!庚半天。 好不容易入?好像玉碎了!我好害怕。徐久—— 嚶嚶地叫。 活轉過來,鼓勵我,我才動起來,好像不勝,不勝,不勝不勝不勝,不勝! 耳朵突然聽到鼓聲,擊鼓甚急,一股作氣,二而奮,三而衰。 在休戰(zhàn)中,我俯身,吻她,要摸她的奶,她不肯,不肯就是不肯! 我轉進。吻她的耳垂, 我們運用超強的想像力,演了一場秀了! 想不到我們可以演得那么好,深入骨髓之中。 我們真有演戲的天才! 她超感動的!我也是。 最后丟了時,素貞說:「我會再來!每個月的十五日是我的!」 我嚇了一跳!她把自己認為是吳碧珠了?是神經(jīng)間歇性癥!是太入戲了! 我就大聲罵她:「亂講話!」 這時,吳碧珠的臉一閃而逝,本來貼在素貞的臉上。我一嚇,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夢中,那是溪邊的坡堤上,有一棵千年的樹在,是苦楝仔樹,冬天的早晨,陽光暖和和的,樹旁有一群羊,挨著樹,如在光禿禿的傘骨下,天境一般,快樂的肯著草。 而在陽光中,冷風搜尋著坡堤。 威儀萬千! 「您那么在意沒看到它?」 「哦?它!」 「我的奶奶!」 「也不是——」 「下次讓您看!」站在那里,她不勝嬌羞的碰我肩膀。 「春天,花開的時候,」我問。 「好呀!」 吳碧珠笑得很迷人。又說:「苦楝仔做證!」 一股霧從溪底飛升上來,不久,什么也看不見了? 第二章:大肚魚仔 記憶中,福壽螺佔領溪邊的年代是民國六十八年之前吧? 那時溪沙幾乎被採光了?濛煙散霧一般,一牛車一牛車的運上岸去。 結果大水一來?竟然帶來肥沃的泥土,溪沙地的田,竟然可以播種水稻?改變了溪底的命運! 而溪地到處是福壽螺,吐出粉紅色可怕又卵狀的東西,唉呀!我也不清楚? 溪里面有一種魚,叫大肚魚仔,這種魚長不大?肚子大大的,小小的,跟所謂的狗南仔一樣,是小小的,長不大的魚,可以油炸吃,或灑點鹽巴,加幾片薑下去蒸。吃起來很開胃的。 這種魚生命力很強,繁殖很快!閃著銀亮的眼睛,到處是它們的影子! 為我所懷念不已呢? 少年的我,在云天之下,彷彿也化作一條魚,乘水而上,迎波上游,努力向上,不肯休息吧? 冬天的早晨,就是捨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 鳳子像個溫暖的火爐,抱著她睡覺,真的很讚!滿心流麗,甜膩軟香,不可思議!我喜愛得不得了!慢慢轉醒來的滋味即是一種踏實可以盈握的幸福!真不想起來! 起先聽到狗叫,后來,聽到送牛奶的瓶子的敲擊聲,然之后是趕著上冬瓜山去的人潮。早上去散步的人們,中老人的上山隊伍,吵吵鬧鬧的大聲說話,不免叫人不禁要沾染他們的快樂氣息。 那就無憂! 以及天真。 天珠兒已經(jīng)起來了。 又回來叫鳳子。 「姐,該起來了!」 「哦?」 鳳子一躍而起!趕快溜出去漱洗;她們要去弄早餐。 今天應該是吃豆?jié){,饅頭,小菜,還有一鍋鍋鍋頭。這是菜單!我一躍而起,起來幫忙。老骨頭不能睡太久,不然腰酸背痛的? 她們把我攆走! 幫幫忙也好,就去拖地。 拖地,拖好了,然后去念佛回向,寫寫佛書筆記的。 再去請mama和淑麗一齊來吃早餐。 這是溫馨屋一天的開始。 吃飯前,天珠兒會去點香拜佛,并且邀請吳碧珠一同來吃飯。 本來要在餐桌上放個空碗一雙快子!因我反對而作罷,我以為心意到就好!不要搞陰陽交集,亂了倫常?不供佛供鬼來了!陰陽兩隔又何必弄在一起? mama也說不可以! “省錢大作戰(zhàn)”的書要出版了! 希望可以大賣。 今天想要買一張賠得很慘的營建股:興富發(fā),做長期投資! 早餐時碰到淑麗,我問她:「最近有什么新作?」 「少年與老人,」 「喔,寫些什么?」 「一個十七少年,遇到一個七十老人的故事,他們在一座白色的橋上相遇,一個住橋的另一端,鄉(xiāng)下的別莊里;一個住在鎮(zhèn)上,他們同時愛上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哈!」 「嗯,很好的故事!」 「爺,您這樣一句話的夸獎,好比帶香蕉去看人家?沒誠意?」 「那我給你寫一篇序文?」 「這才像話!」 「我要第一個先看你的稿子!」 「沒問題!」又說:「抱抱!」 我一聽趕快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逃走了,不敢領教! 不久,淑麗跟天珠兒上學去了。 我陪素貞走到學校的大門口,再回來。 雖然是冬天?發(fā)財樹的葉子,依然青翠;老樟樹也沒掉光它的葉子?斑鳩不畏寒冷,又回來了,在泥地上跳著步。 我在紅磚道繞了兩圈才離開! 鳳子騎著以前素貞代步的機車,叫:「老師!要不要一齊去菜市場?」 「好哇!」 就戴好安全帽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