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歸宿
039. 醫(yī)院那場深夜風波過去后,袁瓔撿了地上的錢,攙扶著白松夏回了病房。 她本以為這晚都得憩在這冰冷的房間了,可醫(yī)生來得倒是及時,說她頭部的問題不大,給她開了一些藥就下了“逐客令”。 她覺得自己怎樣都無所謂,重點是白松夏的傷勢,在她的督促下,白松夏也掛了個號,當聽到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的時候,袁瓔心中的石頭才沉沉落下。 計程車上,袁瓔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兩點多。 行,兩點多就兩點多吧,袁瓔面無表情地聳聳肩,她表示已經(jīng)習慣了。哪次遇到袁釗那掃把星不是這樣的呢? 一想到袁釗,袁瓔就來氣,她真是恨死他了,他欺負自己倒沒什么,他竟然敢對白松夏動手。 哼,晚上他是說過不會讓他們好過是吧。她袁瓔發(fā)誓這輩子只要她活著一天,也絕不會讓他袁釗好過,誰怕誰啊? 不過現(xiàn)在最惱人的不是袁釗也不是這時間,而是她的歸宿。 回家是真的不能回了,至少現(xiàn)在不能回,她現(xiàn)在回去一定不得安寧,她實在是困得很,目前沒力氣再與袁釗斗智斗勇。 一旁的白松夏好似看出了她的憂慮,伸手輕輕碰了碰她攥得緊緊的拳頭。 “小瓔,要跟我回家嗎?” ??? 袁瓔聽見那話的一瞬,完全愣住了,她滿臉都寫著錯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學長在說什么?在說什么?。。。?/br>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白松夏,眉毛都快擰得起飛了。 然而白松夏卻只是莞爾一笑,溫柔地再次問道:“你沒聽錯,要跟學長回家嗎?我公寓就在這附近,很快就能到,今晚這情況,我想小瓔你應當是不太愿意回家的吧。” 袁瓔嘴唇微張想說什么,可什么也說不出。 不是,這發(fā)展怎么總是超乎她的意料??? 不對,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學長在邀請她去他家誒!那可是學長的家,學長的家?。?! 袁瓔感覺大腦cpu都給這句話燒穿了,她注視著白松夏,云里霧里地問了一句:“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白松夏看她懵懵傻傻的樣子,沒忍住低笑出聲,揉了揉她的發(fā)反問道:“小瓔以為呢?” 她趕忙再掐了掐自己,疼得她眼睛發(fā)酸,好家伙,還真不是夢。 見她一時沒有再接話,白松夏以為她不愿意,“小瓔不愿意的話,那還是像上次一樣,我給你開一間房間怎么樣?” 袁瓔聽他這么一說,心中陡然又生出了些危機感,她想也沒想,連忙拉住了白松夏正要收回的手。 “誰說我不……” 話還沒說完,她已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多少有些逾越那道鴻溝了,又滿臉驚恐地迅速低下頭。 啊……她都干了些什么,說了些什么?。?/br> 十分鐘后,二人如期到達了公寓,袁瓔就是到了也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有一天能在白松夏家里住上一晚。 換好鞋后,她束手束腳地跟在白松夏身后,看著他屋內(nèi)簡約的裝飾,說來確實和她想象的蠻不一樣的,她一直以為白松夏會和家里人住一起,沒想到學長平日都是自己住的,裝修的風格真的是極致的簡約,整個公寓給人的感覺就是清一色的素凈。 不過她覺得很舒服,這種風格讓人感到安心清凈。 “別拘束,當自己家就好了?!?/br> 白松夏不知從哪處找出了一副新的眼鏡戴上,去盛了一杯水遞給袁瓔,隨后示意她在沙發(fā)上先坐坐,他去給她房間換套干凈的被單。 袁瓔端著水杯微抿了兩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只是她沒想到這沙發(fā)能軟成這樣,她一整個猝不及防地陷了進去,手上端著的正要入口的水杯也跟著她朝后仰的姿勢猛地朝后一揚,隨后里面盛的水全給倒她臉上了。 她給灌了個懵逼,沒忍住叫喚出聲。 白松夏聞聲連忙出來,看她一臉的水,再看看她那停滯的手上端著的水杯,瞬間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登時哭笑不得。 袁瓔看見白松夏的身影,她是把所有開心的事情都想了個遍,可還是敵不過那份來自心底的苦意。 不是,她今天到底什么情況?。?! 白松夏朝她走去,手里拿著一張帕子。 袁瓔也不知道自己為啥總是在白松夏面前出糗,她看他走來,連忙放下水杯用衣袖給自己擦臉,隨便也好擋擋自己已經(jīng)紅到滴血的臉。 白松夏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 袁瓔捂著臉,打著哈哈笑道:“嘿…嘿嘿,用…用力過猛,用力過猛?!?/br> 白松夏笑著搖搖頭,輕輕拉開她的手:“嗯,我知道,趕緊擦一擦?!?/br> 袁瓔感受著手腕上的溫度,渾身瞬間都沒了力,她順著白松夏的力慢慢放下手,本打算接過他手中的帕子,卻沒想到白松夏竟伸手要親自為她擦拭。 她下意識朝后躲了躲,本以為學長也會就此放棄,然而他卻緊跟其后。 “小瓔在怕什么?” 袁瓔愣在原地,抬眸直直看向白松夏頗為傷神的神情,心臟瞬時像被螞蟻咬了一口,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沒……沒有。” 不是怕,怎么會怕學長呢。就是下意識的動作,學長給自己擦臉這種事情,自己怎么配。 “那好,小瓔過來一點點?!?/br>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松夏的話有魔力,她倒真是乖乖地朝他湊了過去,雖說尷尬歸尷尬,但她總覺著除了尷尬好似還有些什么其他的情緒,她說不清,但這種感覺很暖心。 柔軟細膩的帕子輕輕在她臉上輾轉(zhuǎn)擦拭著,學長的力度很輕柔也很緩慢,袁瓔看著近在咫尺的白松夏,忍不住屏住呼吸。 學長的氣息溫淺暖熱,伴著他的一呼一吸穿梭在二人的間隙中,好似在其中構建了一道無形的橋梁,盡管破了相,袁瓔依舊能看清他面上雪白的肌膚紋理。 學長怎么生得這樣好看呢?一雙明月清朗的眼睛就已經(jīng)足夠勾人了,還這樣的膚白貌美。 “小瓔?” 白松夏看她愣了神,輕喚著她。 袁瓔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緩解尷尬地道謝。 白松夏站起身說道:“小瓔,你的房間差不多收拾好了,我?guī)闳バ菹?。?/br> 袁瓔點點頭,再次躡手躡腳地跟在了他身后。 進入房間后,她才發(fā)現(xiàn)學長給她換的是hello kitty的印花被單,這她屬實是一點都沒想到。 學長原來也喜歡這類小女生喜歡的東西嗎? 盡管內(nèi)心十分震驚與不解,袁瓔面上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 “學…學長也喜歡hello kitty?” 她提著他們二人的藥袋慢慢地坐在了床上,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白松夏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忙笑著解釋:“這個被單是我meimei的,她偶爾會來我的公寓住上一兩天,所以有買過一兩套自己的被套。我想著你應該會喜歡,便鋪上了?!?/br> 原來學長還有meimei啊。 她恍然大悟地應聲:“嗷,原來是這樣,謝謝學長,我很喜歡?!?/br> 袁瓔朝他燦爛一笑,忽地才發(fā)現(xiàn)他臉上有一處傷口在滲血,心臟陡然一跳,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忘了正事,剛才在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只是上了些消毒消炎的藥,確認傷口并沒有什么大礙,但對癥的藥水還沒上。 她連忙站起身,焦急萬分地將白松夏拉得坐在了床上。 “學長,你傷口在滲血,我?guī)湍闵纤??!?/br> 白松夏遲緩地抬手想要觸碰自己的傷口,卻被袁瓔緊緊鉗制。 “別碰呀學長,很疼的。” 白松夏感受著手掌心來自她的溫度,看著她擔憂的神色,情不自禁地揚了揚嘴角。 “沒事,我自己來?!?/br> “不行!!絕對不行!??!我…我要對學長負責到底??!” 袁瓔雙目圓睜,炯炯有神地注視著他,生怕就給他跑了。 白松夏看拗不過她,也就順了她的意。 處理傷口的過程,袁瓔是不想回憶的,因為每一想到這傷痕累累的面容,她就會想起袁釗做過的惡,她每看著床邊沾染了奪目血液的棉花團,內(nèi)心就多一份愧疚。 如果今天不是因為自己,學長根本不會受傷。 不過世上哪有這么多如果,她要做到的是絕不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絕不。 白松夏見她滿懷愧色,便伸手溫柔地捏了捏她的臉蛋。 “嗯?” 袁瓔猛地抬起頭,眉頭半蹙,有些搞不清楚現(xiàn)狀。 “小瓔真的很可愛。” 一時間,袁瓔的大腦再次強制死機。 “小瓔,我今天在病房說的話是出自真心的,我希望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袁瓔聽著他句句出人意料的話,一口氣都喘不上來,只覺得神經(jīng)全都罷工了,她什么也感覺不到。 “我希望你能夠認真考慮我說的話,你的身后一直都有我,我一直都注視著你。” 袁瓔呼吸變得急促,現(xiàn)在的情況她是真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學長說一次這樣莫名的話,她可以不細想,可同一天學長說了兩次相近的話,這很難讓她不去想…學長是那個意思嗎?這…….這真的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學長是……是喜歡她嗎? 他看出了她的疑慮,伸動指尖輕柔地在她臉上橫撫,他的指腹溫如暖玉,似春若雨,從她的臉頰輕輕地,輕輕地滑過眼尾,撫上眉梢。 心臟抑制不住地瘋狂跳動著,腦海里也突然有了一道聲音,那你喜歡他嗎? 袁瓔,你喜歡他嗎? 她不知為何,想到這個問題,眼睛酸澀得很,很想哭。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她只知道學長是這世上除了母親以外對她最好最好的人了,他溫柔又體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怎樣的大運,才能在今生遇到他。 這樣的人自己真的配去喜歡嗎?她有資格去喜歡嗎? 她不敢做回答。 “叮?!?/br> 突然,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響起的鈴聲打破了他們二人的沉寂,白松夏輕聲笑了笑,站起身。 “小瓔,不著急回答我,早點休息,明天可以請半天假好好睡一覺,下午我再送你去學校?!?/br> 袁瓔看他起身,一半的情緒給拉回了現(xiàn)實,她雙頰微紅,因經(jīng)過剛才的曖昧,有些不自在,不太敢看白松夏。 她只是點點頭,低聲回答:“學長,你也是?!?/br> 袁瓔躺在床上,只感覺大腦都成一團漿糊了,今天一天發(fā)生的事情比她過去一年都要精彩絕倫,她實在是累得很,可學長剛才那話又頻頻讓她心亂如麻。 她不想去想了,至少現(xiàn)在不想去想,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要好好睡一覺,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果然挨上這暖鋪沒過了多久,她就昏睡了過去。 一旁書房內(nèi) “這么晚了,什么事?” 白松夏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將眼鏡摘了下來。 他面前置放著一臺正在開機的電腦,桌上除了電腦和一面圓鏡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雜物,是一貫的簡約風。 白松夏將鏡子移了過來,伸手將袁瓔不久前替她他扎的繃帶撕扯了下來,他注視著鏡中的自己,神色極為冷淡莫測。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也不是那個人說了什么,在聽對方說話后,他微微皺起眉頭,嘴上徐徐念出了一個名字:“齊晚蓮?!?/br> 他說話的時候,面色不悅,聲音竟完全沒了方才同袁瓔說話時的柔色。 “那就她了,按原計劃行事?!?/br> 話畢,電腦也正式開啟,他將圓鏡移開了些,點開了桌面上的一個軟件登錄。 隨后,一幅畫面陡然出現(xiàn)在電腦顯示屏上。 畫面有些模糊不清,但能看清是一間房間,房間里有一張床,床上約莫是躺了個人。 白松夏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畫面里的人,開口詢問道:“她最近如何?” 電話那頭傳來了些嘈雜的聲響,白松夏聽后,唇角微揚,他點點頭,嗯了一聲。 “不錯,你做得很好?!?/br> ———— 我來惹,后面更新頻率應該能夠跟上來了,因為考完試了嘛,現(xiàn)在比較閑,但日更還是做不到的,畢竟還有另外一本文在更新,兩本都日更真的不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