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臨界點
《逐恨而行》第三十章:臨界點 「沒關(guān)係。」 小雪沒有改變她的態(tài)度和想法。 零極先生已將他自己的身份,以及他所做過的事情都向小雪講明。從尚未被稱為零極先生的那個時候,到他瘋狂展開無差別屠殺的那個時候,甚至是蒼凌對他投以仇恨的理由——小雪通通已然明瞭。 不過,小雪仍是用一種堅定的語氣重復(fù)著:「沒關(guān)係的!」 「……」怎么可能沒關(guān)係?零極想把這話脫口而出,但他又沒能開口,因為小雪的答案聽不出一絲虛偽,更何況,這本就是零極最渴求的答覆。 「不管怎樣,你就是你,我認(rèn)識的是現(xiàn)在這個你?!剐⊙┲匦聫娬{(diào)。 距離暗市的那場激烈廝殺已過了一天,她也因為服用活血丹而鎮(zhèn)住了病情,臉色也不再那么蒼白,儘管身子仍然羸弱,但已不會有性命之憂。 只要再持續(xù)將剩下的幾顆活血丹定時服用,小雪必然會恢復(fù)健康。 「可惜現(xiàn)在的我也沒有好到哪去。」零極先生說的是真話。 「還是一樣,沒關(guān)係的?!剐⊙┱娴牟唤橐狻?/br> 「朋友啊,她都沒介意了,嘿嘿、反倒是你自己那么在意干嘛啊?」 這時,九方無刻用一種隨便的口氣說道。也或許是因為店里的酒不夠順口,他才會用這種口氣說話?今天他們?nèi)巳栽诎凳校起^卻已來到第四間,提議這么做的人自然是貪酒的九方無刻。 他們?nèi)爽F(xiàn)在也坐在酒館內(nèi),經(jīng)過一天的休養(yǎng)和放松,零極先生的傷好了八成,即使他對蒼凌不予置評,但不得不說:蒼凌復(fù)製出的活血丹著實有效。 「也是?!沽銟O乾脆地認(rèn)同無刻的說法,而且說到做到,立刻不再多想此事,然后他開始思考下一件事,「酒鬼,你之前講的不是道聽涂說吧?」 之前講的。 和蒼凌等人的廝殺結(jié)束后,九方無刻便將冬樂之于寵物的事情,以及七夜那個繼承者企圖進(jìn)行的「計劃」和盤托出。九方無刻好像每次開口都會講出驚人的事實般,令零極先生對九方無刻的來歷越來越有興趣。 和七夜的事情相比,目前在中央國度鬧得沸沸揚揚的「蕭家下任當(dāng)主競爭」就顯得沒那么重要。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無論怎樣,蕭家的事情終歸只是江湖司空見慣的斗爭,但七夜企圖實行的計劃卻是攸關(guān)全初始大陸。 然而,七夜的計劃并不是零極先生迫切要去阻止的目標(biāo)。 畢竟他本就是在期望世界秩序的毀滅,哪怕是今天,他也覺得這種世界毀了又怎樣?可是如今他又有了更加深刻的優(yōu)先事項,那就是:他無法容忍「冬樂的意志繼續(xù)存在」和「冬樂的夙愿得以完成」這兩件事。 因為冬樂那女人正是致使「寵物」出現(xiàn)的罪魁禍?zhǔn)?。換句話說,地下宴會那地獄般的異常空間正是冬樂的杰作。 更該死的是,自己竟是那女人陰謀中最完美的「結(jié)果」。冬樂利用宴會那種絕對性的絕望環(huán)境,試圖創(chuàng)造出最兇惡最殘虐的極端存在,而零極先生正是在冬樂這個期望下所誕生的「結(jié)果」。 總而言之。 ——零極先生真正該擊潰、該詛咒、該消滅的目標(biāo),是冬樂的繼承者:七夜。 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冬樂給欺騙了十幾年。零極想到這點,就覺得自己第三世界的人工右腿十分令他生厭,可是他不會蠢到因此砍斷自己的腿。 凡是能用的就要用上,只要對自己有利,那么哪怕是冬樂施捨的東西,自己也要將其價值徹底利用,為的不是別的,正是為了讓冬樂后悔賜予他那條腿。 「嘿、當(dāng)然不會是道聽涂說?!篃o刻答得很簡單。 「是嗎?那我們這就出發(fā)吧。」零極也已經(jīng)聽說:七夜此刻就在北峰。 「嘿、去是會去的,但在那之前,朋友啊,你要先知道『臨界點』才行?!?/br> 零極先生眉頭一皺,「臨界點?那是什么?」 「你知道奪月劍魔的『走馬燈時間』嗎?那就是成功突破臨界點所生的招式,這里的臨界點指的是精神層面的東西,換句話說,就是在特定狀況下強制讓腦部活躍度超出常態(tài)的特技。」無刻解釋道。 「聽來不像武功之流的技巧,是類似于妖法的東西嗎?」零極問。 「都不是,」無刻的神色稍微變得正經(jīng)了點,「聽著,突破臨界點以后,便可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施展出非人的強化能力,例如米可的『走馬燈時間』正是能大幅強化她體感速度的助力。」 「嗯,意思就是能在短時間大幅強化原本擁有的某種能力?」零極作出總結(jié)。 「差不多?!篃o刻點點頭。這時聽不懂這個話題的小雪試著嚐了口酒,然后她立即咳了起來,她低頭心想:這是什么又苦又辣的怪東西! 「很不巧,這項技巧我可是聽都沒聽過。江湖之大,也沒聽過幾個人用過這技巧,甚至連冬樂也沒提過,假設(shè)這技巧當(dāng)真存在……」零極先生還沒說完,就被無刻打斷話頭,無刻說: 「因為這本就是十分模糊的概念,『能突破臨界點的人』和『能同時使用妖法和武功的人』一樣皆是不為人所知。更重要的是,偶然突破臨界點的人自己也不清楚這股強化能力是從何而生。」 「是嗎?」零極先生還是半信半疑。 「例如米可,她是能發(fā)動但不知原理,嘿!至于你則是——發(fā)動了卻不曉得自己能辦到?!篃o刻。 「我曾經(jīng)突破過臨界點?」零極先生可不記得有這回事。 「大前天你在宴會中曾經(jīng)失去意識,當(dāng)你回過神來,宴會便已化為血海,不是嗎?」九方無刻說??谇恢械木莆渡⒉蝗?,于是小雪自動向伙計要了冰水。 「那又怎樣?」零極先生不是很想再談那晚的事情。 「如果我說,你失去意識的時間僅有二十秒,怎么樣?」 「……二十,秒?」零極盯著無刻,他先想到的是:這算某種玩笑嗎? 扣除寵物,宴會的會場少說有幾十個貴族和保鑣,而且會場并不小,又有許多餐桌或階臺等障礙物……用二十秒就把會場所有貴族和保鑣宰成那等碎沫,實在難以想像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法。 下手的人當(dāng)然是零極,但零極自己也想像不到是用了什么手法。 他還以為自己失去意識的時間少說有兩、三分鐘以上。 但是——二十秒。單純只是殺的話,或許還不是太難理解。 可是那些傢伙全是被殺成碎沫,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割斷咽喉是殺,砍成碎rou也是殺,但后者無疑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兩種殺法絕對無法相提并論,兩種殺法需要揮出的刀數(shù)也是天差地遠(yuǎn)。 「我最初不就說過嗎?」九方無刻復(fù)述他在宴會上所講過的話:「被瘋狂吞噬的你或許很可怕,但我能保證,支配瘋狂的你會更加厲害。」 「我在那時候曾經(jīng)突破臨界點嗎?」零極重新確認(rèn)道。 「沒錯。如果你能支配瘋狂、掌握那招,那么你光是那招就已能和蕭魍匹敵。」無刻說完,又補了句:「大概吧,嘿嘿?!?/br> 「……」零極沒有和蕭魍交手過,只知道蕭魍是蕭家當(dāng)主,所以他無法理解無刻這話的強度準(zhǔn)則,但聽起來確實是頗為實用的技巧。 「去回想那個時候的感覺,然后想辦法支配它。」無刻瞥了門外一眼,旋即話鋒一轉(zhuǎn),「接下來再帶上一人,我們就可出發(fā)?!?/br> 一人? 零極先生突然聽見有人要來,也不知該說什么,小雪則是緊張了起來,會是好人嗎?她有些不安。 九方無刻沒有解釋。 他也不必解釋,因為零極已察覺到酒館外有一人正踏著無聲的步伐走來。 其實在遇見零極以前,九方無刻便讓信鴿去將他的這位朋友找來。 看來那人是無刻的朋友。思及至此,零極就忍不住想早點看看來者。 從步伐能判斷出來者絕非普通人。是個武者,零極暗自判斷。 伴隨「嘎吱」的推門聲,酒館的門終于被推開了。 緊接著,零極先生一愣。 門外那人目光如炬,但見到零極,亦是一愣。 兩人互視兩秒后,零極先生臉色一沉,「喂,你這傢伙是……」 「沒想到本尊會在這里碰上你?!归T外那人語氣沉穩(wěn)且渾厚扎實,他一字一句雖不大聲卻猶如洪鐘般在每個人的腦海內(nèi)回盪,足見其內(nèi)功根基之深厚。 被無刻請來的,竟是來自南方國度的第一流殺手,不死鐵骨! 九方無刻逕自望著下一壺酒,他已喝得滿足,但「眼前有酒就該喝」的原則讓他猶豫著要不要繼續(xù)狂飲。顯然他并不在意零極先生和不死鐵骨的對峙。 無刻不在意零極和不死鐵骨之間的氣氛,但小雪可急得很,她在昨日才看見零極和敵人殺得你死我活,現(xiàn)在又見零極和新來的人展開對峙,讓她大為緊張。 「你是這酒鬼的朋友?」零極率先發(fā)問。 「是。莫非你也是?」不死鐵骨有些困惑了。 「是又怎樣?」零極冷笑。 「……過去在南方國度,無刻兄曾助本尊突破南國皇族的軍隊圍殺,無刻兄為人瀟灑且豪爽,完全是江湖俠者的典范,這等俠士自愿與本尊結(jié)為友人,本尊自是甚感驕傲,」不死鐵骨語氣一頓,「卻不知無刻兄如今卻誤交惡友!」 惡友,指的正是零極先生。 這話也是特別說給九方無刻聽,但九方無刻仍在思量要不要繼續(xù)喝酒。 確實看在不死鐵骨眼里,零極先生就是一個不講理的殘暴殺人狂;而零極先生也很不喜歡不死鐵骨,畢竟要不是不死鐵骨,他在北峰說不定還不會那么慘。 「快去勸勸他們呀!你不是他們的朋友嗎?」小雪只能焦急地請無刻出面。 「我勸可沒用,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反正打過了就是朋友?!篃o刻說。 聽見「打」這個關(guān)鍵字,酒館的掌柜和伙計躲得比誰都快。 「可是零極昨天也沒有和冷血的飛刀手成為朋友呀!」小雪機伶地反駁。 「嘿、那個可不一樣,昨天那是廝殺,不是打?!篃o刻辯得很快。 「正巧這段時日,本尊又四處融會各方武藝,現(xiàn)在拿你試功剛好!」不死鐵骨蓄勢待發(fā)。 「昨天被一個死小鬼抓住把柄,湊巧你現(xiàn)在可以來舒緩我的不快?!沽銟O先生殺氣涌出。 「可是他們看起來就是要互相廝殺呀!」小雪想起身去拉住零極。 「沒事的、沒事的?!篃o刻邊說邊用左手按住小雪的肩頭,不讓她起身。 瞬間。 不死鐵骨左手往他身旁的墻上一拍,立即使出一式傳聞中的「借刀殺人」,不死鐵骨的內(nèi)力自墻上傳至零極腳下,再向零極腳底發(fā)動無形的殺招! 可是零極的人已不在原地,他早猜到不死鐵骨那「借刀殺人」的動作必有玄機,因此他任憑身為武者的直覺便躲過不死鐵骨的第一招,零極運起輕功后縱至一張木桌邊緣,同時他右腳一踏一踢,那張木桌便直直砸向不死鐵骨! 不,那不是普通的砸,零極居然讓那張大木桌帶上回勁,回勁使得那張木桌披裹一層漩渦般的勁道,木桌垂直飛去的過程中捲入了無數(shù)餐具! 但木桌終歸是木桌,如果會被木桌砸死,那不死鐵骨未免太過可笑。 不死鐵骨一式「隔山打牛」推出,「磅!」木桌霎時在半空被掌力給打得四分五裂,如同被火藥轟碎的木桌化為無數(shù)破片,反向成為刀刃般的兇器倒射零極,這反攻直接以招還招,既快又猛,但零極卻已不見人影。 在木片的散射中,九方無刻沉思似地舉起酒壺,看也不看就將射向他和小雪的木片給接入酒壺中,照理來說,射進(jìn)酒壺的木片應(yīng)會使酒壺爆裂,但是那酒壺是無刻拿著的,而無刻注入其中的奇勁,使木片連半點聲響都沒能發(fā)出。 就像是被吸入無底洞一般。 「看來這酒不能喝了?!篃o刻將摻了木片的酒壺扔開。小雪已嚇得說不出話。 ……零極先生的人呢? 不死鐵骨這才驚覺:原來那張桌子只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在他動手擊破那張木桌時,零極便已然消失。 零極先生的輕功如鬼魅般,而且他的妖法還能讓可視光穿透他,製造出rou眼看不見的隱形狀態(tài),那么他究竟去哪了?不死鐵骨將內(nèi)力外放,發(fā)動近日悟出的「心眼觀想」,透過內(nèi)力觸及週遭萬物的細(xì)微震波來判斷週遭是否有異物。 「讓可視光穿透自己」屬于活用妖法的范圍,因為cao控此招所須的心念較為復(fù)雜,故零極無法在隱形的狀態(tài)發(fā)動其他穿透妖法。簡言之,在隱形狀態(tài)中,零極不會使出帶有穿透性質(zhì)的攻擊,只會以具有實體的武功出招。 而不死鐵骨的「心眼觀想」則能精準(zhǔn)掌握住零極出招的剎那間。 所以不死鐵骨有把握能反挫零極的下一招! 可惜,零極先生已不像北峰那時衝動,零極出手虛探幾招,隨即察覺不死鐵骨有辦法預(yù)讀他的招術(shù),于是他索性解除隱形的穿透妖法,讓自己現(xiàn)于不死鐵骨眼前,不避也不逃。 「中!」不死鐵骨沒多想,反射性的掐出一招「百步碎喉氣形指」,此招的范圍雖沒有字面上那么夸張,但威力無庸置疑,乃是能凌空將勁氣凝縮于一點來掐碎敵人咽喉的殺招,兩丈內(nèi)——兩大步之間的距離,正是此招最適宜的出手時機。 本來馭氣殺敵的「隔山打牛」和以物傳勁的「借刀殺人」都屬絕世武功,不過這「百步碎喉氣形指」就不同了,此招全然是不死鐵骨自行開創(chuàng),是利用馭氣和借勁基礎(chǔ)發(fā)展出的獨門絕技。 儘管對敵距離不如前兩式,但「百步碎喉氣形指」的中招者是必死無疑。 細(xì)數(shù)不死鐵骨所練就的武功:南國的「三劫不滅」讓不死鐵骨得以在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立于不敗之地,再加上「借刀殺人」、「隔山打牛」、「心眼觀想」,又創(chuàng)出「百步碎喉氣形指」,更身兼數(shù)套相互貫通補足的掌法、拳法、爪法、腿法。 這等修為,儼然在江湖中已是絕無僅有。 這就是以「最強」為目標(biāo)而不斷在搏殺中精進(jìn)的不死鐵骨。 連來到中央國度作為組織殺手,不死鐵骨都只是因為「這樣就能有正當(dāng)理由和天下武者廝殺」。 遺憾的是。 零極先生更是江湖中百年難出其一的奇才,超越天才的奇才。 面對不死鐵骨瞬發(fā)的絕技,零極先生面不改色。 穿透的妖法發(fā)動,「百步碎喉氣形指」掐了個空,不死鐵骨當(dāng)即轉(zhuǎn)攻為守,企圖以逸待勞、以靜制動,他動起來如雷霆般,靜時卻如一座山岳。 勝負(fù)尚未揭曉。 此刻誰都沒有勝,可是零極卻自動縱離不死鐵骨的身前,回到小雪身邊。 見到對方停手并進(jìn)入以靜制動的架式,零極便沒有再發(fā)動攻勢的意思。 ……事實上,如果那對柳葉雙刀還在,零極先生已取下不知幾次勝利。 但沒了那對柳葉雙刀,要對付不死鐵骨可就不簡單。零極上回在北峰遭到不死鐵骨以傷換傷的打法令他印象深刻,他可不想在這里又被不死鐵骨傷到。 不死鐵骨本和零極先生也是無冤無仇,打了場痛快卻不傷彼此的架,也覺得盡興了。他對零極的印象差歸差,但對零極的身手仍是頗為敬佩,那是種對強者對強者的純粹敬佩。 這下見到零極收手,不死鐵骨也不再出手。 「你變了?!共凰黎F骨吁出一口氣,讓渾身筋rou緩緩放松。 「是嗎?」零極先生不以為意。 「你眼中已沒有過去那股惡鬼羅剎般的殘虐。」不死鐵骨肯定道。 「……是嗎?」零極先生不置可否。 「而且如果你讓方才那張木桌帶上『穿透的第二性質(zhì)』,本尊說不定就會被逼入絕境?!?/br> 「再怎么講,你都是這酒鬼請來的,我總不好意思隨便殺掉你?!沽銟O淡淡地說。 「哈!狂妄的口氣倒是沒怎么收斂?!共凰黎F骨一笑置之。 此時,「東西有帶嗎?」無刻總算對不死鐵骨搭話,「幸好你來了?!?/br> 「哦,有帶?!共凰黎F骨從身后取出兩把厚布包裹的長條物,又說:「你難得找上本尊而且還說要做大事,本尊怎會不來?」 「你有看完信紙的內(nèi)容嗎?嘿、確實是大事吧?」無刻問。他在幾日前透過信鴿傳遞的訊息,順便將七夜的計劃也告訴了不死鐵骨。 「還真的是大事,世界規(guī)模的大事……沒耍本尊吧?」不死鐵骨邊說邊把那兩個包裹拋向無刻,無刻則是單手一引,這一引便抽開兩條厚布,布中包裹的赫然是一對柳葉雙刀!他那一引的動作連帶將那兩把柳葉刀推給零極。 零極接住以后,抽刀出鞘,定睛一看,只見那對柳葉雙刀鋒刃曲線如流水般,這種鋒刃的曲線正是柳葉刀被稱作柳葉刀的原因,而這也使得柳葉刀的削力較其他刀具來得高。他從這對柳葉雙刀上感受到一股精巧無比的質(zhì)量,和先前那對在兵器鋪挑選的柳葉雙刀截然不同。 這估計是特別請名匠或是「創(chuàng)字招牌」的人所打造的。 「嘿!我不會騙朋友?!篃o刻保證。 「等等,你怎么把刀給那傢伙了?」不死鐵骨有些傻眼。 「本來就是要給他?!埂负玫?,謝了?!篃o刻和零極一搭一唱,令不死鐵骨不好再說什么。 隨即,九方無刻一個彈指,他身前便憑空裂開一道漆黑的裂縫,那簡直就像是空間突然破了個洞般,事實上也差不多就是那樣,這漆黑裂縫讓小雪、零極和不死鐵骨都是啞口無言。 那是什么東西? 「發(fā)什么呆,不是說要去做大事嗎?難道你們比較想用雙腿去翻山涉水?」 講到這邊,「原來如此,連接到某處的傳送陣嗎?這就是你的妖法?」零極就猜出那裂縫的用途。那是能直接把他們傳送到北峰頂端的妖法。 ……沒想到九方無刻也是妖法和武功皆能運用自如的人。據(jù)零極先生所知:江湖之大,能擁有這種才能的也只有他自己、冬樂和蒼凌而已,如今還要再加上個九方無刻。 「片面來說,沒有錯?!篃o刻說:「通過這里后,就是直接對決了,千萬別松懈。」 「等等,小雪怎么辦?」零極匆匆發(fā)問。 「也只能讓她先藏在這附近吧?這樣才是最安全的,起碼比跟著我們還安全,嘿!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九方無刻說:「別小看她,而且她身上不也佩了短刀、帶了錢嗎?安心點?!?/br> 「沒關(guān)係的,零極,別擔(dān)心我?!剐⊙┮灿X得自己待著沒問題。她不想成為零極的負(fù)擔(dān)。 「這女人很重要嗎?」不死鐵骨不解。 「很重要,對零極來說?!篃o刻笑道。 聞言,不死鐵骨感到非常意外,隨后他恍然大悟,「原來改變你性格的就是……」「煩死了。」零極不耐煩地撇嘴,打斷不死鐵骨的話頭。 零極知道九方無刻說的不無道理,這趟把小雪帶在身邊才是錯誤的。 畢竟這戰(zhàn)不是去對付什么山賊盜匪,而是要對付企圖對全世界下手的強敵。 而且小雪都說自己沒問題了,既然如此,那零極先生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 要擔(dān)心的對象應(yīng)該是自己才對。零極忍不住自嘲。 03:01:24:01。 這個時間,剛好是蒼凌等人和七夜在幽泉谷打上照面的時間。 九方無刻望著那漆黑的裂縫,似是若有所思。 「喂,小雪?!钩霭l(fā)前,零極先生冷不防地開口。 「嗯?」小雪微微偏頭,她不曉得零極要說什么。 「等著我。這趟回來,就不會再丟下你一人了?!?/br> 聽見零極這句話,小雪先是睜大雙眼,緊接著她笑逐顏開—— 「嗯!」 -tobe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