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嗯？”周時序一腿壓在她腰后的沙發(fā)上，他彎腰傾身，長指撥開遮住她眼睛的發(fā)，那發(fā)被汗浸透，觸碰后，指腹沾染些許濕意。

    她緊閉的眼睜開，斜落的日光穿進房子，未開燈的客廳一片橙黃，他望著她濕潤的眼。

    “很難受？”他撥弄了下她右眼尾處的睫毛，試圖破開封住她的呆楞，可只收獲她條件反射的眨眼。

    從一陣小腹墜痛的感覺里脫離，林知意終于意識到自己被他包圍，后腰抵著他的膝蓋骨，眼角讀著他的指溫，他眼下的肌膚紋理落入她眼底，距離放大著他的聲音，他的唇落在她耳側(cè)，呼出的氣息溫柔，撓得她耳朵很癢。

    他高，她低，兩人靠得好近。

    周時序拿起林知意的手機按下數(shù)字。

    “我打120了?！?/br>
    “不用打，是痛經(jīng)?！?/br>
    在周時序撥打醫(yī)院電話前林知意把難受的原因說出來了。

    “痛經(jīng)？”周時序的目光鎖著她，嘴里琢磨著她的話。

    新一輪陣痛又涌來了，林知意沒心思留意周時序知不知道痛經(jīng)是什么，她又合上眼，死死咬唇，還把臉埋進柔軟的沙發(fā)面。

    周時序的手空了。

    她又開始發(fā)抖。

    痛，但一點聲音都不發(fā)出。

    “經(jīng)期”和“初潮”是周時序最近看書學到的詞匯。在書里，青梅竹馬總與初潮和買衛(wèi)生巾一起……

    她悶悶的聲音化作針線，先穿過沙發(fā)布料才來到他耳邊。

    “你能幫我到床頭柜的第一層抽屜拿暖寶寶和藍色的布洛芬嗎？”

    周時序很快回來了，他邊撕開暖寶寶邊她講：“止痛藥的盒子是空的，抽屜兩層都沒有布洛芬?！?/br>
    沒有布洛芬？

    糟糕。

    拖延癥患者的報應(yīng)來了。

    林知意想起上個月她把盒子里最后一顆吃完了，她記得要買，還寫在提醒事項里，可一天又一天地過，拖著拖著就要一個月了。

    “那包包里……還有一顆?！?/br>
    林知意突然噤聲，她想起包包里那顆布洛芬前天喂給發(fā)燒的周時序吃了。

    周時序和她對望，他把撕掉膠的白色遞到她手中，“先貼上?！?/br>
    林知意感覺白色塑料包著的鐵粉手感不對，她猜疑地貼到后腰，等了會，預(yù)感被驗證。

    “再拿一片……這片壞了不熱?！绷种獍奄|(zhì)量不好的暖寶寶撕掉，扔到地上。

    “也沒了。剛剛那是最后一張?！敝軙r序的聲音沾染幾分無奈。

    “……”林知意發(fā)誓她等會不疼就立馬下單買暖寶寶和布洛芬，還要買很多很多，不要再像之前想著蹲便宜，然后就忘記買。

    今天怎么那么倒霉。

    有點糟糕的心情侵占她的思緒，林知意情緒低落起來，她曲著身，把自己縮成一團，這樣類似于嬰兒在母體內(nèi)的姿勢會讓疼痛感沒那么強烈。林知意尋思自己也沒干什么，吃冰和辣也和之前一樣，怎么這次疼得跟黃體破裂了一般。

    討厭來月經(jīng)。

    想謀殺這個世界！

    林知意手捂在小腹處，她委屈巴巴地忍痛，眼淚要流出來了，她想埋進達菲的粽毛肚肚里。

    它是她的眼淚容器。

    “周時序……你能不能幫我拿床上那只熊?！?/br>
    “嗯？”

    “我想抱它?！?/br>
    “為什么？”

    “喜歡?！?/br>
    在他靜默不作反應(yīng)的幾聲里，林知意的等待成了千年，不知道他是不是嫌她煩了，她咬住唇，鼻腔開始酸澀，她倔強地扭頭看他。

    他的眼神晦澀難懂。

    周時序垂眸，和眼眶泛紅的她對視。

    “那你抱我吧。”

    “我來試試。”

    他啟唇，講出的話語是妥協(xié)和越界的證據(jù)。

    周時序坐上沙發(fā)角落，林知意被他攔腰抱起放在腿上，她穿著淺藍色牛仔褲，他把她腰間塞著的衣擺抽出來，照著白紙黑字里的描寫，將guntang的手心貼在她柔軟的小腹和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