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他們和好之后,日子似乎漸漸回歸平靜,期中考也在微帶涼意的初秋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大家引領(lǐng)期盼的運(yùn)動會了。 陳芯期中考的成績雖然比上次差了些,不過還算有撐住。 雖然沒什么事情發(fā)生,但李沐誠卻變得不像李沐誠了。 倒沒有很大的改變,只是......有種說不出的冷漠。 還是一樣對她很好,只是向來帥氣的笑容少了點(diǎn)溫度。 相聚的時間愈來愈少,因為他說他很忙,抱歉。 當(dāng)時和好很開心,因為以為可以回到從前的模樣,可是卻......她不懂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 陳芯坐在床邊,無聊得發(fā)慌,只能戴上耳機(jī)打發(fā)時間。本想叫他來陪她,說說話也好,可是卻連拿起手機(jī)的勇氣都沒有,不知怎么,彷彿有一面隱形的墻豎在他們之間。 也是因為這樣,她根本沒有機(jī)會告訴他她和jiejie以前的事情,沒有機(jī)會好好和他坐下來坦承。 陳芯好想他,想到快發(fā)瘋。她總覺得好像快抓不住他。 李沐誠明明原諒她了啊,可是卻與她慢慢疏遠(yuǎn)。說不定,jiejie與他相處的時間比他們的還多呢。 還有,自從他們吵架后,李沐誠總是掛在脖子上那條她送的撥片項鍊就消失了,和好后,她一直等著他重新戴上,可是直到現(xiàn)在卻都還沒有,而她,沒膽子問。 「是不是厭倦我了......?陳芯輕聲說,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心情很糟,她拔掉耳機(jī),起身,抓了鑰匙決定出門透透氣。 隨意走著走著便來到路口的咖啡店,剛好覺得口渴,陳芯推開玻璃門進(jìn)入室內(nèi)。 難得點(diǎn)了杯黑咖啡,因為對李沐誠太多的想念。 苦澀的汁液入喉,在舌根擴(kuò)散,讓她不禁顫抖,終于忍不住傳了封簡訊給他。 “想你所以在喝黑咖啡?!?/br> 是什么時候被李沐誠傳染,好像習(xí)慣了帶點(diǎn)甘甜的苦味?陳芯自己也不知道。 前方的玻璃門再度打開,而走進(jìn)的人……好死不死是她姐陳綾,后面還跟著……竟然是他。 李沐誠怎么又和她姐在一塊兒了?陳芯在驚詫的同時心底也逐漸浮現(xiàn)懷疑和嫉妒。 既然有時間和jiejie來喝咖啡,為什么卻沒空和她約會?而且還沒告訴她,好過分。 手機(jī)突然叮了一聲,原來是李沐誠的回傳。 “這樣啊,你在哪?我忙完再去找你,不要自己孤單一個人出門。” 陳芯望著在不遠(yuǎn)處坐下的李沐誠,他收起手機(jī),和jiejie不知道在說什么。 她有股衝動想跑過去把他們分開,憑什么壞事做盡的jiejie可以離他那么近? 而,李沐誠,分明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干嘛還要這么溫柔的叮嚀她不要一個人…… 陳芯在恍神中,不小心手一揮,打到擺在桌上的熱咖啡,等她回過神,馬克杯已在地上碎成一片又一片,咖啡則撒在周圍,還噴濺不少到她腿上。 這起意外引起不少注目,服務(wù)生也連忙衝過來,陳芯一抬頭,便對上李沐誠摻雜訝異的著急目光,她下意識的想逃。 「同學(xué),你有沒有怎樣?」在一旁的服務(wù)生詢問, 陳芯忍著灼痛搖搖頭,從皮夾掏出五百塊塞給服務(wù)生后便匆忙離去。 可是因為腿被熱咖啡稍微燙傷,走的不快,所以還是被李沐誠輕易的追上了。 他拉住陳芯的手,逼得她只好回頭。 「怎么那么不小心?!估钽逭\微皺起眉頭, 「你干嘛要追來?」陳芯瞄了他一眼,因為沒掩藏好的情緒,口氣有點(diǎn)衝, 「我當(dāng)然要追來啊,不然你受傷了怎么辦?」不知道是沒感覺還是故意忽略,李沐誠沒對她的怒氣多作回應(yīng),「我揹你回家?!拐f完還蹲下身子,讓陳芯連拒絕的機(jī)會都沒有。 在陳芯家。 望著正幫自己捲起褲管的李沐誠,陳芯微帶酸味的問出口:「你和我姐怎么會在那里?? 李沐誠手上的動作一停,回答:「去弄一些報告。? 「喔。?這樣的話,她真的不知道還有什么好說的,但是心里總有被魚刺哽住的感覺,難道是她太敏感? 冷水嘩啦嘩啦沖著陳芯的小腿紅腫的部位,「十分鐘后再起來,我先出去,等等回來。?李沐誠說完,將浴室的門輕輕帶上。 李沐誠一出陳芯家,呼了口氣,將背抵在門上,緩緩闔上雙眼。 有些事太沉重,壓的他快喘不過氣。 陳綾哭著強(qiáng)迫他接受的所有秘密,陳芯持續(xù)的欺騙,還有...... 拿起手機(jī),將近有幾十封未讀的訊息,全是親戚傳來的,他不想面對,那個他必須要去的地方。 本來覺得自己可以無牽無掛的到臺灣,完全脫離那個人給他的束縛。 事到如今,他自以為早已斷掉的線,又再度接起來,拉著他回去。 可是......他沒辦法丟下陳芯,除非......想到這里,他的眼中閃過掙扎, 除非,她不要他了,他才可能狠下心離開。 「陳芯??李沐誠手上提著一杯熱咖啡,踏進(jìn)她房間,「我買好新的一杯了。? 不過看見的卻是那蜷縮著的小小身影,睡的正熟,他先一愣,然后露出淡淡的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將咖啡放到陳芯書桌上,留了字條,又替她蓋上被子后,才回家。 所有的怨恨秘密可能從那天的一場車禍就開始,離開人世的早就長眠,但留下的人,卻將心痛記得更清楚。誰說一切都會云淡風(fēng)輕? 陳綾坐著計程車隻身來到爸爸的墓前,放上一束爸爸生前最愛的野百合,她佇立在風(fēng)中,就這樣一直站著,眼淚流了又乾流了又乾。 她不是壞人,最壞的不是她。真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