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那你還會繼續(xù)等她嗎?」方谷伸了個懶腰,向前吸了一大口氣。 而志成那白癡,則是把我們兩個丟在菜園里,又跑回去鐵皮屋倉庫那里翻天覆地,找新的水管,因為剛剛就在我說汪佩瑜的事情,水管澆到一半,就直接爆開了。 「老實說,還真的不知道,我能夠有多少毅力,去等一個像是永遠都沒有答案的人?!刮艺f 「但我能感覺得出來,從你口中說的那個學姊,她渴望自由,不受拘束?!狗焦让嗣掳停又f。 「總覺得,能那么的體會她一點,因為感覺我在某些地方很像她。」 「哦?怎么說?」 「也不知道怎么講,因為我就是個喜愛自由不受拘束的感覺?!?/br> 「恩,好吧,其實你說中了,她是這種人沒錯?!刮矣檬掷死弊?,話說昨天打地舖,跟志成睡在地板上,還真的落枕了。 「對吧,不過她是為什么跟她那男朋友分手?」 哦對了,方谷不提,我還忘了大一那時候,她跟劉基阜在快期末時,為了生命教育報告的事情,有些小小的爭執(zhí)。劉基阜是除了我和汪佩瑜、靜婷、佳欣,另一個再加入進來的組員,也記得因為我跟他大一的時候,常常上課都會坐在一起,所以想當然的,很多報告我都會找他分組,他也會幫我在其他課堂上,找不到組員時,拉我進同一組?;分钡浆F(xiàn)在快升大三,每天晚上都有在外面打工,沒記錯他有說過是在燒烤店的樣子。那時我們去慈濟園區(qū)中午休息的時段,汪佩瑜就把報告的工作分配給排好,并告訴我們誰要負責報告哪里的工作,基阜是做ppt,然而就在要報告的一週前,基阜把ppt傳給學姊,狠狠的被打槍。 「干,阿宇你知道,學姊把我報告打槍了?!鼓鞘切瞧诙缟系捏w育課,做完暖身cao后,基阜就把我叫到旁邊。 「哈哈哈,你自己不好好做的唷,怪誰。沒差啦,學姊的個性你應該也有感覺出來,他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要求,比較嚴謹啦,沒差啦,看學姊怎么說,你在做些調整就好了?!刮易炖镞€咬著早餐。 「不,我想不必了。」他很生氣。 「哦,怎么了?」我剛開始以為只是小小的抱怨,雖然基阜的脾氣本來就不是很好,做事很衝的人,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就收起笑容。 「我每天要上班,上到凌晨一點多,學姊也很忙我也知道,但誰不忙?家里要我去打工,我也累也忙,但報告我知道這本來就是應該做的,我今天哪里做不好,她可以跟我說啊,或是拿出來大家討論一下,看哪里不好我可以改,但她是整個改掉耶,全部都換成她的方式做?!?/br> 聽完后,我安靜了幾秒,才開口對他說。 「恩,我能知道今天被否定的感覺很差,那真的很差。因為就像你說的,雖然你做不好,但是可以改,但是.....?!?/br> 「對啊,你不覺得這很干嗎?我承認我ppt功力很差,也沒什么美工天分,但我半夜下班,還要趕在她說的時間交給她,雖然我做不好但我有做,也試著努力去做,她現(xiàn)在全部改掉是什么意思?」他激動到,我話都還沒講完,就搶過去講。 「恩.....,好好好,但是你先聽我說吧,如果是我,就換個角度想,既然她這么會做,那就給她做吧,或許學姊就很有自信能夠把報告做得比你好,甚至也因為這樣我們分數(shù)就比較高呀,我們也算躺著拿高分,你也不用改,坦白換個地方想,學姊的出發(fā)點至少是好的?!?/br> 「喔,所以你現(xiàn)在是幫學姊說話嘛?」 「當然不是,你的想法,我找個時間,會去跟學姊說。」 「沒錯,阿宇你就去跟她講就對了,還有叫她來跟我道歉,如果她不道歉,媽的,我就不上臺報告了,這科被當也沒差?!?/br> 「也不用到這這樣吧.....?!刮矣悬c為難。 「就這樣啦,阿宇記得要跟他說,謝啦?!拐f完這句后,他就氣呼呼的走掉了。 之后隔天,學姊和劉基阜兩個人,就開始在fb上po動態(tài),互相瞧對方,只是一個是在群組,另一個發(fā)在自己的動態(tài)上。但那時,我很猶豫該怎么跟汪佩瑜說,因為我和她相處的時間很少,對她的性格并不能算是完全抓得住的人。劉基阜到還好,他是個標準氣頭上就先不要理他,或是隔一段時間委婉和氣跟他講話的人,或著替學姊跟他道歉,就沒事的人。 「嗯哼,所以這是跟她男朋友分手的理由?什么啊,我怎么沒聽懂?!狗焦纫荒樢苫蟮目粗艺f。 「啊.....拍謝,不小心一下子屁話太多,應該說因為有這件事情的起因,前面我不是有說,汪佩瑜一年后,在我有天圖書館開會的時候打給我,其實是要問我關于大一服務學習學分抵免的事情,但她其實是有事情想跟我說?!?/br> 「所以,你說,她之后認錯也是因為這件事情?」 「對啊,不過我記得那時候,跑去跟她說我們班那組員的想法時,她也是聽不進去,可是我也跟汪佩瑜說,今天不論再怎么樣,我們都不能輕易得去否定一個人,哪怕他做的再怎么不好,我們只能從中幫助他修改,讓他自己更好,而且她還說一句重話,什么....像劉基阜那樣的人,就讓社會去淘汰他?!?/br> 「哇,也說得太狠了吧,應該說是,也說得有點夸張了吧?!?/br> 「恩.....,我也跟你想得一樣?!刮尹c了點頭。 「欸!不對啊,那這到底跟她男朋友分手的原因,有什么關係?」她轉過頭來看我,一臉無奈,不知道我到底在說什么。 「啊....好啦,其實講那么多,我只是要把上一集的事情給交代完啦?!?/br> 「???阿宇你說這是什么,我更聽不懂了?!?/br> 「哦.....沒事啦.....反正就是....」我吞吞吐吐,但這時有人突然從我們背后說了一段話。 「反正就是,周宇樺寫小說寫到走火入魔之其實到最后,他也不知道那學姊和她男朋友分手的原因,因為阿宇在電話里也沒多問,只約跟她去吃個飯外加被放鳥,換而言之,講那么多屁話,他就只是想表達,因為那件和組員吵架的事情,才讓他和學姊,又有了交集?!怪境墒稚夏弥鴵Q好的新水管。 「恩,靠夭你什么時候繞過來,我們怎都沒看到?!刮液头焦绒D過頭來看他。 「這里好歹也是我外婆家吧,哪里有路能不被人看到,我當然知道啊。」那白癡一付洋洋得意,接著說。 「欸對,方谷我跟你說,這學期我不是從臺北轉回來,每天都和這傢伙中午去吃飯,整天黏在一起都快變成gay了,重點是,有一次連續(xù)三天我們去吃自助餐的時候,這白癡都全夾菜,沒夾半塊rou?!顾麑χ焦戎钢艺f。 「?。繛槭裁??」方谷看了我一下。 「因為汪佩瑜她吃素,我也是到第三天,那智障跟我說了,才回過神,我到底在干嘛啊.....。」我說。 「哈哈哈,因為你愛上她了啊?!狗焦仁謸撝齑笮?。 「好吧,或許吧,可能我也想試著去了解她的生活方式吧?!刮铱粗焦龋哺α?。 「所以那兩本書,你覺得那學姊會還你嗎?」 「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那兩本書最后會怎樣,可能等她提起,又像是報告吵架那件事情一樣,一年過后了。然后,是朋友了,又或著跟她之間,就到這里,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刮覔u了搖頭。 「那就這樣吧,雖然不知道他對你的感覺是什么,但至少那時候你不是請圖書館的同事,給她那維他命還有一張卡片,卡片里都跟她說你的感受啦,這樣就好了,錯過就錯過,沒什么大不了的。」志成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啊,唉.....?!刮覈@了口氣。 「唉屁啊,講得好像這件事情很苦惱一樣,好像我在臺北那時候沒比你苦惱。」 「恩,對齁,清晨五點,倒在忠孝東路的人行道上嘛,你真的超rou?!刮议_始大笑,方谷聽到我說,也跟著一起笑。 「媽的勒,對啦,其實之前在酒吧不是也跟你提到,是我老爸老媽叫我回來的,但也因為屁樺那封簡訊,干......,讓我直接腿軟倒在人行道上?!怪境蓪Ψ焦日f。 「哦?所以這一啪,巴弟換你講了嗎?」方谷對著我們微笑。 「咦,什么?」我們倆個則是又一臉疑惑了。 ************** 這件事,也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了。恩.....,真的,因為要從哪個人開始說起這段,我在臺北一人荒涼的寂寞,就像是都市霓虹閃亮,花花綠綠的歡場,總是會有很多的過客。 可能,一定要拿一個印象最深刻的一個人,應該就是小宜了吧,她大我?guī)讱q也忘了,只知道她對感情是有很多自己的一套看法,對任何事情也有自己的見解,一個在歡場里即有魅力,身旁也總有許多圍繞在她身邊的人。 那是在剛上大二,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臺北,也過了一年的時候,我到了忠孝東路上的一家夜店里做了公關,原因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在臺北那種歡場酒rou的夜世界里,班上那群北爛得室友,下了課,打完球,晚上十點開始,不是夜衝去陽明山或是騎車去別的地方,就還是夜店,也因為我們這掛常常跑夜店,也順理成章變成像是夜店咖一樣,就也認識原本在里面的公關。 「欸,巴弟呀,下禮拜中華的迎新趴,票給得怎么樣?!菇苷\說。 杰誠是在這里做了五年的公關,也是當初問我要不要進來一起做的人,不過我想他會這樣子問,應該是最近店里辦得活動都不大理想,經理叫他來問我們這些新人,因為最近的生意,好像都被隔條街新開的店給拉走很多。 「哦,就還可以吧,我fb跟line,都發(fā)給很多同學,連學校的fb社團我也發(fā)了?!刮覍λ麚]了揮手。 「重點是,給了幾成啊?」 「我這邊是大概五六成吧,小偉和阿痞他們那,我不知道,要再問他們看看?!?/br> 「哦....五六成喔,是還ok啦,但以往這時候,票通常都給光了.....唉。」他嘆了口氣。 「杰誠哥,又是因為那間新開的店嗎?」我說 「可能吧,你看最近就知道啦,很多人都往那跑,原本常在我們這邊玩的人,也都快變他們的人了,經理釘我釘很大啊,也叫我來釘你們這些新人啊,所以你們啊,好好加油啦。」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起身走了。 果然,就跟我想得一樣,自從暑假那時候跟班上那群室友常跑我們這家店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隔條街新開的店從暑假一開幕到現(xiàn)在,每晚排隊的人都是綿延到轉角路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排新開的甜甜圈還是拉麵店一樣,而且是不管那天晚上有沒有活動,都是一樣的情況,之前跟小偉和阿痞也有進去玩過,但里面真的是擠到爆炸。 小宜,是我們店的??停罴倨咴碌臅r候,那天是星期五的小週末夜,一如往常的,下了課,和班上同學在學校打完球,吃了晚餐,晚上大約快十二點左右,小偉帶妹加上我們三五好友揪一揪,一起去店里喝酒,也在那晚我認識了她,而且是在一出廁所門互相撞到對方。 「哦不好意思?!顾f 「恩....,抱歉?!刮覔]個手,表達歉意,轉頭就準備往包廂那走,但她卻叫住我。 「嘿,你叫巴弟吧?」她大喊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轉頭看了她。 「你常來啊,我看你朋友都這樣叫你,要加個line嘛?」 「哦好啊?!刮易呦蚯?,把手機拿出來,留了她的電話跟id。 那晚,我們聊了不少,應該說是她讓人感覺很舒服,不做作,很大方也很自然,是個容易相談甚歡的人,就連我們一起出了店門口,還站在馬路上,又聊了快一個多小時,但其實也都像是一般剛認識的朋友,聊一些彼此的興趣,和對方的工作,也才知道她現(xiàn)在,在一個設計公司上班。 記得,有一次她曾我約我出去逛街買衣服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也因為那句話,我開始對她存在著更深的神祕與距離感。 「巴弟,你覺得這件怎么樣?」她站在鏡子前,手拿著衣服放在身前。 「哦,還不錯啊,感覺很適合你?!刮覍χR子說。 「不是吧,我覺得這件并不適合我啊?!顾櫰鹈碱^。 「那你還問我干嘛?」 「哈哈哈,想問問你們男生的眼光嘛?!?/br> 「恩.....,那我可能真的沒什么眼光吧,畢竟我真的不會陪女生挑衣服,我都只會說自己喜歡就好?!?/br> 「哈哈哈,巴弟,你應該有交過女朋友吧?」 「怎么了嘛?」我看著她,一臉疑問。 「那你知道,找男朋友或女朋友,就跟挑衣服一樣嘛?」 「.......?!刮覠o言了,然后她對我笑了笑,把衣服往衣架上擺回去,轉頭就往店門口走了。 就是這句話,讓我當下傻眼整個人在店里,應該也說,我完全不懂她想要表達是什么意思,也是到了后來,她坐在地板上大哭的時候,我才終于明白,她內心深處那句話真正涵意的寂寞。 「我終于懂了,當時,你說那句話的意思,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永遠都不會找得到適合你的衣服,因為你一進去,就是一個想讓人趕出店門的奧客?!?/br> 我說完這句話后,甩開房門往外走去,但走出門外的走道上,還能依稀得聽到她的哭聲,然后我的手機響了,屁樺傳了一封簡訊給我。 那晚,是我第一次被人灌醉,就在店里的迎新趴開始沒多久,小宜說她心情不好,要我陪她喝酒,但說也奇怪的是,才喝了三杯的威士忌,就開始頭暈,昏頭轉向的,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了,直到醒來,是在一間旅館的房間,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 「你醒啦?」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靠杯,我頭好痛,這里是哪里???」我用手敲了敲頭,坐起來。 「恩,你昨天,才一進場三杯就喝醉了,我和我?guī)讉€男生朋友,就把你扛來這了。」 「哦哦,謝謝,啊你的朋友勒?」我看了看地板的衣服,把它撿起來。 「回去了,哦對了,抱歉昨天先脫了你的衣服,因為你流了滿身大汗,我想你這樣會比較好睡?!?/br> 「恩,不會,那我先走了,謝謝你喔?!刮姨咨弦?,起身站起來。 「恩?這樣就要走啦?」她語氣感覺很奇怪。接著她點起一根菸,讓我覺得很不對勁,這時我才意識過來,滿鼻子都是刺鼻的塑膠味。 「你在抽什么?」 「不是吧,現(xiàn)在這樣的玩笑不好笑哦,別跟我說你們混夜店的都這樣裝純潔?哈哈哈哈。」她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得開始大笑不止,接著說。 「放心啦,我不像那些沒品的玩咖,只會把人灌醉或下藥,就上了,現(xiàn)在你醒了,就來吧!哈哈哈哈?!?/br> 說完這句話后,她往床上撲上來,抓著我頭,這時我感覺到嘴里一陣暖流,我也跟著她的舌頭一起在彼此得嘴里交會著,直到她脫掉上衣,準備要解開內衣扣時。 「干,你夠了?!刮掖蠛埃昧Π阉频?,跌到床邊的地板上。 「???怎么了?剛剛fu不是很好嗎?哦哦,我知道啦,良心作祟,怕對不起女友哦?哈哈哈哈,少來了啦,你們男人都一個樣,這次受到譴責,下一次或多幾次就不會了啦。」她繼續(xù)坐在地板上一邊傻笑一邊說。 于是,和她沉默了好幾秒,我撿起地板上剩下的褲子,穿了起來。 「小宜,我不是玩咖,這你也知道?!刮艺f 「恩,然后?」她一付不在意的樣子。 「沒有然后?!?/br> 「是這樣嘛?又是你們男人一堆的狗屎屁話,拜託有多少男人想跟我上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狗屎屁男人在想什么?」 「恩,所以呢?」換我冷冷的對她說。 「所以.....所以,我他媽的,這么愛一個人,他卻跟一堆女人上過床,還到處都有別人的小孩,媽的要玩大家一起玩啊,這有什么....這有什么....。」她坐在地上開始大哭。 我再次沉默了好幾秒,開口。 「其實我剛剛推開你,不是什么良心譴責,而是我看得起我的寂寞。而你,就連自己都看不起,干!你根本就不是輸給你那畜牲男友,而是你自己?!刮艺酒鹕恚瑢χ诘匕迳系乃蠛?,接著說。 「還記得,當時我們一起去挑衣服的時候,你跟我說的那句話嗎?」 「什么?」她抬起頭來看著我。 「現(xiàn)在,我終于懂了,你說那句話的意思,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永遠都不會找得到適合你的衣服,因為你一進去,就是一個想讓人趕出店門的奧客。」 我說完這句話后,甩開房門往外走去,但走出門外的走道上,還能依稀得聽到她的哭聲。然后我的手機響了,是屁樺,他傳了一封簡訊給我。 清晨五點多,平常人來人往,繁鬧喧嘩,霓虹閃爍的忠孝東路,只剩下一些還醉倒在人行道旁,剛從歡場散去的年輕男女,還有掃街車在清掃路旁的刷路聲。 而我,卻也和那些人沒什么兩樣的,一起坐在人行道上,雙眼空洞,像是喝醉得醉漢或是剛吸完毒的人。 「嘿!廢物畜牲~最近在臺北過得還好吧?暑假我們國中同學,一起去完白沙灣后還是很想念耶,老實講,很想你耶,什么時候有空啊,再來衝一發(fā)啊~?!蛊逶诤営嵗锎虻谩?/br> 看完后,我瞬間腿軟,跌坐在人行道上,雙眼空洞著,但我知道兩旁臉頰有一陣滑過的熱度。 「我到底在干嘛啊......?!刮业粝聹I來。 *那你永遠,都找不到一件適合或屬于你的衣服,因為這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