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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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本來就待在雨不停息的城市,但眼前的雨勢跟平常見到的雨勢無法相提并論,如同無害的壁虎與嗜血異特龍之間,兇猛無比的差距。 希婷有再大的希望,也被這場連天火都能撲滅的豪雨澆熄。 路上已沒有任何的行人,少數(shù)依然前進的車輛,都用被嚇到的龜速緩慢行動,看起來可憐兮兮。 「今天就睡我家吧?!?/br> 除了好,自己好像也沒辦法說半個字。 「太夸張了,我不是只是去洗了澡嗎!」希婷忍不住抱怨說。 「好像只是週邊環(huán)流影響,颱風(fēng)不會直接過來,還好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課。」 清晰的新聞快報證實事實正是如此。 想到有可能要和小貝整夜單獨共處一室,希婷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居然緊張了起來。 悄悄往沙發(fā)邊緣靠近,她假裝不經(jīng)意的問: 「子昀呢?」 「她剛剛回來過就去男朋友家了,就算沒有颱風(fēng),她也很少待在家?!?/br> 所以確定是只有兩個人待在同一個屋簷下,這更讓希婷覺得坐立難安。 小貝突然想起什么,自沙發(fā)站起身。 「對了,要換睡衣嗎?」 以為洗完澡就能輕松回家,希婷只帶了牛仔褲和寬版長上衣,適合逛街但不適合睡覺的硬質(zhì)衣物。 「好呀?!?/br> 說完就對小貝伸出手,像個追討糖果的小孩子,理所當(dāng)然該自動把東西放上她的掌心。 對于希婷被寵壞了的舉動,小貝卻想起另一件事。 「你這次沒有拒絕我?」 聽見她挖苦的語氣,希婷自然想到兩人初次見面的事,因為懷疑小貝心懷不軌,不愿意換上她的衣服。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初都跟著別人回家,衣服脫了,澡也洗了,渾身赤裸包著條浴巾,換不換屋主的衣服好像也沒差多少。 希婷現(xiàn)在才會自己的行徑感到害羞,那時的小貝是個在盛怒下怎么看都不順眼的怪人,她才不在乎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怎么樣。 但是現(xiàn)在的小貝不一樣了,她希望自己在她的印象中該是個更好的人。 不一樣?是哪里不一樣了呢?現(xiàn)在的小貝對她而言是…… 身體溫度不自覺升高,在羞憤的情緒下,眼前那張沒有神經(jīng)的笑臉真讓人討厭。 「不是叫你快點忘記嗎!去拿衣服給我?!?/br> 「好兇喔?!?/br> 小貝這句帶著哀怨的喃喃自語,卻不幸被希婷聽見,在那雙美麗的貓眼的怒視下,她假藉拿衣服的動作,連忙躲進房間里避風(fēng)頭。 為希婷準(zhǔn)備今夜的睡衣,小貝順著回想初次見面的那一晚,防衛(wèi)心極重的希婷那雙戒備的眼睛,宛如遇見生人的野貓。 但那時的戒備已隨著時間經(jīng)過,漸漸消逝,甚至有時候,能見到希婷放松的模樣,儘管稍縱即逝,卻也無比真實。 我們的交情是不是好一點了呢?小貝覺得非常開心,動作也跟著輕快起來。 ※※※ 相較于小貝的單純,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希婷,心中雜亂磅礡的程度讓窗外的狂風(fēng)暴雨像股春日的微風(fēng)。 總是認為小貝對自己有非分之想,兩人獨處一室的現(xiàn)況,讓希婷的危機意識如脫韁野馬般狂飆不已。 今晚一定會發(fā)生什么! 這個預(yù)感緊緊釘在希婷心里,讓她整個晚上像監(jiān)視器一樣,死盯著小貝的行蹤不放,生怕這個圖謀不軌的人發(fā)動攻勢的時候,自己會反應(yīng)不過來。 半夜1點。 木片、保麗龍板、鋁條、竹筷等等材料塞滿巨大矮桌上,磁磚地上擺滿了不知道算不算垃圾的各式雜物,各樣角度的美工刀一字排開,各種長度的鐵尺一應(yīng)俱全。 希婷坐在床上,懷中抱著松軟的貓咪布偶,她已經(jīng)看小貝做五個小時的模型,那些模型做得再精巧有趣,也差不多膩了。 一整晚的緊繃也讓希婷的精神比往常疲憊,而小貝低著頭,渾然忘我的陷入模型世界中,彷彿一點都不覺得勞累。 雖然不用和小貝同床共枕正是她的心愿,但是小貝這種為了作業(yè)頃盡所有的態(tài)度也讓她擔(dān)心。 輕輕打了哈欠,希婷出聲說: 「小貝。你還不睡嗎?」 聞言,小貝抬起頭,希婷被佈滿血絲的眼睛嚇了一跳。 「睡覺?」小貝用恍惚的聲音說:「太浪費時間了,如果利用睡覺的時間,我可以把公園的凋像凋出來,可以不用用紙黏土捏?!?/br> 「你多久沒有睡了?」 經(jīng)過一段漫長的靜止時間,小貝露出虛幻的笑容,無所謂的一邊笑著一邊重新拿起保麗龍膠。 「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呵呵呵?!?/br> 透過小貝討好似的笑容,希婷確信小貝不是真的忘記自己多久沒睡,就是那是一個說出來會嚇到人的數(shù)字。 看著小貝眼睛下泛起的青色痕跡,希婷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緊緊揪住。 「不要笑,快點睡覺?!?/br> 「現(xiàn)在才一點啊?!剐∝惵裨沟目聪驂ι蠒r鐘,然后豁然開朗的說:「燈太亮了,你會睡不著吧?對不起,我移去客廳做作業(yè)?!?/br> 希婷強勢的說: 「我不是要你睡覺了嗎!」 「嗚?!剐∝惏l(fā)出思考的聲音,然后討好的說:「那我現(xiàn)在去客廳睡,希婷晚安?!?/br> 說完,她不動聲色收拾矮桌上沒做完的模型,希婷才不相信小貝會在客廳睡覺。 「這是你的房間,你為什么要到客廳睡?」 「咦?」小貝被問倒似的,短暫思考之后說:「你睡房間啊,然后我去睡客廳,我的床是單人床,睡兩個人太擠了?!?/br> 子昀一向有出門鎖門的習(xí)慣,沒有辦法借她的房間安置希婷,早在一開始小貝就打算好,讓希婷睡在自己房間,而她去睡客廳沙發(fā)。 「是我突然來住,應(yīng)該是我睡客廳?!?/br> 「你是客人,怎么可以睡客廳,我去睡客廳就好了?!?/br> 「我去睡就好了,你要惹我生氣嗎?」 「不行,你生氣也不行?!?/br> 希婷訝異于小貝居然難得一見的堅持,也不想真的因為這種小事跟一再幫助自己,甚至讓自己在颱風(fēng)夜留宿的恩人吵架。 「好吧。」希婷受不了的隻手撐額,說:「我們一起睡好了。」 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小貝也不再反對。 「既然決定好了,就快點睡覺?!?/br> 但是那雙立即尖銳起來的眼睛,讓走近床邊的小貝覺得畏懼。 她商量的說: 「我可以去睡客廳?!?/br> 「不行!你想害我因為鳩佔鵲巢而內(nèi)咎嗎?」 希婷嚴(yán)厲的態(tài)度讓小小的反抗心完全死去,儘管覺得氣氛不對,小貝也沒有辦法再反駁希婷的意見。 小貝在家里的形象和在學(xué)校不同,方便活動的t恤、短褲,淺色捲發(fā)像高級的玩具熊一樣輕柔,讓她看起來比平常更稚氣。 感受到漸漸走近的腳步聲,慢慢貼近的體溫,還有壓上彈簧床時,床鋪些微凹陷的重量感,都讓希婷感覺到莫名心慌。 清爽的沐浴乳香氣沁入鼻間,不知道是從自己身上,還是從小貝身上傳過來的。 對啊,今晚她們身上有著相同的味道。 這種異常親密的氛圍讓心臟開始狂跳,為了不讓小貝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緒,希婷更往床舖內(nèi)側(cè)的墻壁靠近,企圖藉著水泥墻的冰涼降低身體的燥熱。 沒有發(fā)現(xiàn)希婷心中的動搖,在小貝眼里,希婷加大與自己之間的距離,是一種排斥的表現(xiàn)。 不久前自覺兩人關(guān)係好轉(zhuǎn)的興奮瞬間跌落穀底,還以為經(jīng)過一番努力終于成為希婷的朋友,沒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 小貝很想安撫看似不悅的希婷,但想到對方的不悅是自己造成的,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沉重的失落壓在胸口。 在希婷的心中,自己依然是個不受信任的變態(tài)吧。 在夜燈的照耀下,小貝微笑面對希婷警戒的神情,因為希婷是個漂亮的女孩子,那張精緻的臉一嚴(yán)肅起來,更加冰冷無情,笑容漸漸變得為難,她小心翼翼在單人床上躺下。 對了,模型的事情不能這樣放著。 記得鬧鐘是放在希婷那一邊,她撐起上半身,準(zhǔn)備伸手去設(shè)定鬧鐘。 「你要做什么?」被小貝的動作繃緊神經(jīng),希婷用過于嚴(yán)厲的語氣問。 被她的語氣刺傷的小貝,用沙般乾澀的聲音說: 「我要拿鬧鐘,你那邊有看到鬧鐘嗎?」 稍微找了一下,希婷發(fā)現(xiàn)在自己腳邊有個方形的小鬧鐘,便遞給小貝。 設(shè)定好鬧鐘,抬頭就見到希婷優(yōu)雅的頸部線條,小貝依然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桉,撫摸希婷的脖子,她會發(fā)生像貓咪一樣的聲音嗎? 小貝原本就不是墨守成規(guī)的人,老是跟著如此吸引自己的希婷在一起,也曾想過要是兩人能夠交往的話,不知道會是怎么樣的情況? 抱持著如果有一天……那樣也不壞,這種取巧的妄想。 但希婷抗拒的表現(xiàn),讓小貝覺得心中那股妄想非常猥瑣,這樣與之前將希婷逼到絕境的那個追求者有什么不同,她無法接受自己再帶給希婷同樣的傷害。 因為她是這么的喜歡她,但不會是那種喜歡,絕對不能是那種喜歡。 小貝沒有辦法再一次見到那雙令人沉迷的貓眼離自己遠去。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希婷的感情已經(jīng)深到不可思議,幼時失去了那隻小貓,好不容易遇見希婷,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對她再好一點、對她再溫柔一點、再為她著想一點、再疼寵她一點,滿足她所有愿望,只要她希望…… 就算必須扼殺些什么也在所不惜。 輕輕移動自己的身體,兩人在小小的單人床上,隔著一道讓人覺得寒冷的巨大空隙,明明這么近的距離,她們的思緒卻沒有交集。 希婷覺得小貝總是洋溢溫柔的眼睛,好像跟著房間的電燈一起熄滅了,空洞的沒有光輝。 怎么了? 壓下想詢問的心情,希婷靜悄悄的等待預(yù)期將發(fā)生的事,心中焦躁不已。 率先對這個僵持狀況做出變化的,是小貝。 她轉(zhuǎn)身背對那張在今晚突然變得無比傷人的漂亮臉龐,用沒有情緒,也就不會出錯的背部向著希婷。 「晚安?!剐∝愑瞄_朗的聲音說,但望著黑夜的臉如死去一般平板,雙眼乾澀得閉不上。 「晚安?!?/br> 順從道了晚安,見到小貝纖細的背影,看不到眼神和表情,那是象徵到此為止的姿勢,夜晚確實在這里畫下句點,正式進入夢的時間。 但是希婷懸了一整晚的心沒有辦法放下,愕然停止的夜晚和想像中不一樣,那股無以為名的異樣感悄然涌起,化作一個結(jié),牢牢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