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過了一些時日,間來無事,李婉婉故開始向寨子里的女人們學做菜,其實會這么做的原因,也是有一回與她們間話家常時無意間學了一句「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他的胃」,從那之后她便隔三差五的往廚房跑,向她們討教廚藝。 一開始連升火都能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切菜還切到了指頭弄得傷痕累累,不僅如此,有一回還差點火燒廚房呢!還因此被段驍戰(zhàn)又氣又心疼的碎念好久,禁止她再進廚房,可每回都趁著他下山時又偷溜進去,好在寨里的女人們都很好,不嫌棄她笨手笨腳,很愿意耐心教導她。 這日子一久,廚藝也就有所進展了,雖說不上是山珍海味,但也別有一番滋味。 這日近晌午,段驍戰(zhàn)從山下辦完事回到寨里,一回來就往兩人的屋里去,遍尋不著她便想著再出去找找,剛踏出門就見李婉婉挽著食盒從不遠處走來。 她笑臉盈盈,水靈的眼透著驕傲的光芒,「回來啦!看看,我給你準備了午膳,咱們一起進屋用膳吧!」 段驍戰(zhàn)笑著單手提過食盒,進屋將食盒擱桌上,李婉婉迫不及待的要段驍戰(zhàn)坐好,然后揭開了食盒,里頭是色香味俱全的菜餚還有香噴噴的米飯。 「寨主大人,請用膳?!箶[好了所有的菜餚和碗筷,李婉婉恭敬的雙手向男人遞上筷子。 那張俊俏的臉溫和的凝視她,接過了筷子放置在桌上,一手撐著下頷眼里盡是魅惑的道:「夫人,容我更正你對我的稱呼,你該稱我為夫君才是,喊聲夫君來聽聽。」 這一剎那,李婉婉原與他對視的雙眼害臊的不知往哪看,但還是乖巧羞怯的喊了他一聲夫君。 他將她一拽,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霸道卻不失其溫柔的吻,倏地落在了她微張的櫻桃小嘴,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沉醉在他給予的愛里。 「婉姑娘,您方才做好的甜湯忘了端啦!我給您送——」見門未關便踏進來的周山,才一抬頭便見此情景,有些尷尬卻又識時務的將食盒擱在了一旁,「在下給您送來啦!」他竊笑著補完未說完的話。 李婉婉驚嚇之馀,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出手就想將段驍戰(zhàn)推開,可他卻死死扣著她的后腦不讓離開,吻得愈發(fā)是深情。 「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不便叨擾,在下告退?!怪苌揭恢北镏σ?,拱手作揖后便關上門離開。 回想方才那般景象,他忍不住一陣心癢癢,要不是自家娘子懷了身孕,他可能立馬回房與她來個天翻地覆、鋪天蓋地的激情床戰(zhàn),可惜了可惜…… 直到周山腳步聲都遠了,段驍戰(zhàn)這才放開了身上已經(jīng)快被吻至暈厥的女人。 終于得以大口吸氣的李婉婉嘟著嘴以拳輕擊他胸口,「哎呀!太丟人了,這下要是再見到他,我臉都不知要往哪擺了……」 段驍戰(zhàn)握住那雙柔弱的手臂,像是欣賞著稀世珍寶般的凝視著她,捨不得將目光移開,嗓音溫和的問:「你可曾想過,往后要過什么樣的日子?」 「從前爹爹還在時,我只求一世平安,與爹爹相伴直到他老人家不在了,然后找個老實人嫁了,平凡的度過一生,直到老死?!估钔裢裾f著,那雙閃閃動人的眼眸隨之與他對上眼,凝視而專注,聲音輕柔表達她內(nèi)心所想,「可我遇上你了,你就是我的未來,我的馀生注定是你,這輩子我賴定你了,我要同你過著幸福的日子,如你所說,有兒有女,和樂平安,朝朝暮暮只想與你共度?!?/br> 段驍戰(zhàn)將她的頭輕靠在自己暖暖的胸口,輕輕地撫著她一頭青絲,「不如,近日選個吉日,我們成親吧?」 「當真???」這也太快了吧!李婉婉訝異的捏捏自己臉頰,痛感真實,「我不是在做夢呢!」 他忍不住噴笑,只覺得眼前的女人,可愛得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夫人,你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真實不虛,菜都快涼了,快快開動吧!」 李婉婉傻笑著從他膝上下來,端起了桌上的菜餚要放進食盒,「要不我再拿去熱一熱?!?/br> 「坐吧!這樣吃就可以了,我等不及要嚐嚐夫人的手藝了?!苟悟攽?zhàn)拿起擱在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口菜進嘴里,邊咀嚼邊點頭,「嗯嗯!很可以呢!想不到我的夫人廚藝還是不錯的嘛!」 聽他那么夸獎,李婉婉也開心的動起筷子夾了同一盤菜,可才剛?cè)肟陔S即就吐了出來,「呸呸……好咸??!快別吃了……」 段驍戰(zhàn)趕緊給她倒了杯水遞上,她大口大口的喝下,放下杯子一臉可惜了的表情,「定是我當時顧著和她們說話多放了鹽了……可惜了好好的食材被我給毀了……真是對不住……」李婉婉癟著嘴,心里好失落。 「雖然咸了點,但還是好吃的,沒事,一回生二回熟!我相信之后會更好的?!苟悟攽?zhàn)露出淺笑,以匙子舀了另一盤肥瘦相間的東坡rou,一入嘴,驚艷的口感讓他嘖嘖稱奇,更是一口接一口,「這道東坡rou倒是軟嫩入味,又香又好吃。」 「你莫不是為了不叫我失落,故而說好聽話來哄騙我的吧?」 「怎會呢?你且嚐嚐便知曉。」 帶著懷疑的心態(tài)盛了一小口放碗里,當她吃進嘴里時,被那軟嫩的口感給深深感到意外,「哇~真的好吃,好在還有這道菜救回了我的顏面,嗯!真不錯,嘿嘿?!?/br> 看著她得意洋洋俏皮的模樣,段驍戰(zhàn)的心都要被甜到融化了;佳餚配美人,真真是一大福氣,上一世必定是燒了好香,這一世才得以覓得佳人伴。 ? 夜已深,入夜后稍添了幾許涼意,讓這入夏時節(jié)稍解煩悶。 寢殿里依舊亮著燭火,桌上放眼望去有數(shù)十個繡工精美的帕子和荷包,而李婉婉手里正繡著一個香囊,而這香囊正是預備給段驍戰(zhàn)的,繡的圖樣是一對鴛鴦,上頭的一針一線都是她對他綿綿不絕的情意。 此時剛從外頭與顧言、周山等人喝過酒后的段驍戰(zhàn),帶著點微醺進了房,見她還未就寢,便拉過椅凳坐到了她身旁。 瞧著一桌子的繡品,雙目都亮了起來,「這些都是你做的?」他拿了個粉色繡花荷包在手上細細端詳,發(fā)覺繡工相當細膩,令人嘖嘖稱奇,「你手真巧,真是深藏不露,令本王另眼相看?!?/br> 縫上最后一針收尾后,她將香囊儘速藏于碎布料之下。 前些日子剛曬好的那些花草還沒放入,可別早早被發(fā)現(xiàn)了才好,這樣就失了驚喜感了。 「你方才是不是藏了什么?」注意到李婉婉的動作,讓段驍戰(zhàn)有些好奇的想去掀開那些布料。 李婉婉緊張的拍了他欲深上前的手,慌張找理由搪塞,「欸欸!這里頭藏著針呢!怕誤傷了自己,所幸包了起來,你手可千萬別伸過來呀!」 「是嗎?好吧!你都這么說了,本王不碰便是,該歇息了,仔細傷了眼?!苟悟攽?zhàn)起身,拿起臉帕在一旁洗漱。 李婉婉則是脫了繡花鞋和足衣上床榻準備就寢。 脫下了鞋襪,段驍戰(zhàn)寬衣解帶,露出溫厚的胸膛將她摟進懷里,手指不安份的隔著她身上的薄薄的紗衣來回游移。 「驍戰(zhàn)……近幾日不可?!估钔裢褡柚顾刃娜サ氖帧?/br> 「所為何故?」這還是頭一次在得到她的人后,被拒絕求歡,段驍戰(zhàn)顯得有些失落。 只見李婉婉眨了眨眼,臉上浮現(xiàn)淡淡紅暈,「人家來月信了嘛!斷不能在此時行房……」 聽聞此言只得作罷,輕輕吻了吻她額頭,乖乖地摟著她不再上下其手。 唉!這下真的是只能觀賞而不得褻玩焉…… 「驍戰(zhàn)……」 「嗯?」 「你有沒有想過改變現(xiàn)況?不做山賊?」 此話引得段驍戰(zhàn)一陣沉思,他心中早想過這個問題,只是身為云河寨當家寨主,必得顧全大局,倘若是拋下寨主身份做回一般平民百姓,那寨子里的弟兄、老弱婦孺?zhèn)?,和這大片江山該當如何解決? 一番思忖過后,他沉著嗓淡淡回道:「這念想,早在心里想過千回百回,可當年,在老寨主病逝前夕將這重責大任交付予我時,我就立下誓言絕不辜負老寨主對我的期望,再說云河寨自打老寨主上位后,就只許劫富濟貧,我們劫的大多是欺壓百姓那些貪官污吏之人,帶回的人們也都是些無家可歸或是遭逢變故的可憐人,寨里的弟兄可不是你所想的那般隨意燒殺擄掠的作惡之人?!?/br> 原來……是她把他們看成十惡不赦的山賊了。李婉婉有些心虛,垂下眼簾,原是錯怪了。 「……我還以為,你們這幫山賊都是做盡一切喪盡天良之事的人,沒曾想,卻與我所想大相逕庭,是我錯怪了……還請大王恕罪……」水眸里閃著一絲歉疚,聲線聽來有些緊張。 「本王怎會怪罪于你呢?」段驍戰(zhàn)將圈著她的手緊了緊,「你會那么想是必然的,畢竟山賊在所有人心中第一印象便是如此,這不怪你。」 李婉婉這才安心的露出笑容,道:「其實我們可以自食其力過活,我可以教寨里的女人刺繡,也能跟著種種稻、種種菜,之后讓人拿下山賣去。這寨里那么多的人,大家出一份心力,相信也能過上衣食無缺的日子,雖無法腰纏萬貫;無法日日山珍海味,但大家齊心協(xié)力下,粗茶淡飯得以溫飽也是種幸福,你說是不是?」 對于她這番見解,段驍戰(zhàn)深覺不無道理,沉吟片刻,決定照她意思試試,「你的法子倒是可行,咱們明日就試試,可好?」 「當然好?!?/br> 兩人對視深吻,擁著彼此,甜蜜的進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