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露水情緣
清幽的墓園內(nèi),喬意玹將兩朵白色的花放到了墓碑前。 她在墓碑前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身后有人走來。 “聽說你在這兒,我還以為是祭奠他們呢。” “怎么可能?”喬意玹回頭,是許久沒見的祁羽。 祁羽大步跨上前,掃了一眼墓碑上的字,上面寫的是喬意玹父母的名字,他這才想起喬mama已于兩年前因突發(fā)疾病去世,合葬大概是老人家生前的愿望。 喬意玹沒料到祁羽會突然來到,問:“你又來做什么?” “看看你不行嗎?我都快五年沒見過你了。” “看,看吧?!眴桃猥t笑得敷衍,自打神殿一別后,連同這一次算上,她和祁羽就見過了兩次,中間都間隔了好幾年。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墓園,喬意玹壓根沒指望祁羽真的只是看她一眼就走,但當(dāng)祁羽很自覺地坐上她的車時,她還是忍不住白了一眼副駕駛的人。 “你倒是自覺。” 祁羽立即道:“我大老遠(yuǎn)來一趟,你送我一程不過分吧?”他是打車過來的,如今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打到車離開。 “送送送。”喬意玹直接拿手機導(dǎo)了個航,目的地是高鐵站。 “心寒啊,這么著急趕我走?!逼钣鹩X得自己純屬犯賤,人根本擺明了不待見他,他還是想死皮賴臉地跟著。 喬意玹聽這意思,知道這人是輕易趕不走的了,于是道:“那留你住一晚再走?” “我這次特意推掉所有事情,好不容易才擠了一個月空閑時間過來找你?!?/br> 喬意玹想起前幾年見祁羽時,他也說過自己很忙,不知道以前的老族長為何永遠(yuǎn)看起來很悠閑。 “族長不是你非要當(dāng)?shù)拿??”換言之,忙碌清閑那都應(yīng)該你自己受著。 “我后悔了?!?/br> 喬意玹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松,大為詫異,稍微抽神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男人緩緩道:“我上次來找你時其實就想跟你說的,但是你非要讓我走,說再不走就閹了我。” 喬意玹嘴角微微上揚,上次她確實這么說過。離開神殿后好幾年,祁羽如約沒有來找她,所以后來當(dāng)祁羽出現(xiàn)的時候,她出于某種感激之情客氣地請他吃了兩頓飯。 飯一吃,天一聊,酒一喝,祁羽沒收住便醉了,裝的。 喬意玹將人送到酒店剛想離開,祁羽卻抱著她怎么都甩不掉,她霎時明白過來,這人就是裝的。 她輕柔地摸了摸男人蓬松的頭發(fā),笑道:“不睡一覺不罷休是吧?” 男人依舊賴在她身上,默不作聲。 “行,讓你陪我睡一晚,但你明天必須走?!?/br> 聽到這話的男人立刻來了精神,抬起頭兩眼放光。喬意玹看到他那癡迷的眼神,腦海里恍惚想起另外兩個人來,普通男人也就罷了,這類人對她來說其實有陰影。 她摸著祁羽的臉,語氣蠱惑:“希望你能讓我快樂,我可以相信你,對吧?” “當(dāng)然,我很有服務(wù)精神的?!?/br> 誠如祁羽所言,他非常具有服務(wù)精神,一夜春宵,溫柔如水,醒來時喬意玹還回味了十幾秒,這人床上床下完全不一樣。 唯一不好的記憶是,夜里當(dāng)她迷迷糊糊的時候眼前出現(xiàn)了岑溪的臉,他也有過這么溫柔的時候,但發(fā)瘋的時候更多。 “怎么樣?還滿意嗎?”祁羽抱住了喬意玹的腰,嗅著她身上的氣味,覺得自己很快又要有反應(yīng)了。 喬意玹卻是無情推開他,下床開始穿衣服。 “早些回去吧,我不送你了?!?/br> 祁羽哪兒能這么聽話,根本不想走,所以才有喬意玹那句“再不走就閹了你”。 這么一別又是好幾年,中間二人有過聯(lián)系,但喬意玹永遠(yuǎn)都態(tài)度堅決地不想見他,祁羽也就一直沒有輕舉妄動,如此倒是令喬意玹有幾分改觀。 于是當(dāng)祁羽再一次出現(xiàn)時,喬意玹只當(dāng)他是又來尋露水情緣了。 誰知祁羽在喬意玹家里待到半夜,都始終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一會兒陪著看電視,一會兒陪著聊天,閑話有一籮筐。 “我困了,你自便吧,除了我的房間,隨便睡?!?/br> 一夜過去,祁羽真的沒去打擾,安分到喬意玹以為自己在做夢。 清晨起來,祁羽甚至連早飯都給準(zhǔn)備好了。 “你別告訴我,你打算追我?”喬意玹掃了一眼眼前系著圍裙的男人,畫風(fēng)詭異。 “是啊,我想和你有一段長期固定的關(guān)系。” 喬意玹沒好聲氣地戳穿:“長期睡覺的關(guān)系嗎?”不過是食髓知味,覺得一兩次不過癮,還想要千百次罷了。 “我承認(rèn),我每天都想跟你滾床單,這沒啥不好承認(rèn)的,但是我也想了解你,你就給我個機會表現(xiàn)表現(xiàn)不行嗎?” “你應(yīng)該清楚,我不會和你們這樣的人在一起的?!?/br> 喬意玹想了想,又笑:“還是說好人當(dāng)夠了,想扮演其他角色?” 祁羽特意繞開了喬意玹的提問,道:“你怎么理解都行,總之先別急著趕我走,你就當(dāng)家里雇了個免費打雜的好了?!?/br> 其實真正的理由是祁羽開始厭倦當(dāng)族長的生活了,權(quán)力的癮過完了以后,他突然覺得普通人那些打打鬧鬧的小日子也值得一試。只是這個理由并不足以說服喬意玹,喬意玹對El Dorado的有根深蒂固的成見,所以不說也罷。 客觀來論,祁羽對于整個族群的責(zé)任心還不如岑溪,起碼岑溪還有繁衍下一代的打算,而他覺得El Dorado未必就得萬世永存,他更在乎自己這輩子是否過得快活。 本著不用白不用的精神,喬意玹幾乎把手邊所有雜活都扔給了祁羽,包括但不限于打掃院子、澆花、修水管以及遛狗。 就這么過了一個月,喬意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yīng)該想個法子把人趕走。 “我去逛個街,跟我一起吧?!?/br> 祁羽一聽來了興趣,他這些天完全被喬意玹當(dāng)成了家政工,還是頭一回被委以“逛街”這種光榮任務(wù)。 但是當(dāng)祁羽真跟著喬意玹上了街,才知道自己想簡單了。 一路上,從咖啡店員到安保小哥,再到專柜銷售,但凡是長得有幾分周正的年輕小伙,喬意玹通通笑臉相對,留了電話號碼,大有要繼續(xù)聯(lián)系的意思。而他這個打眼的跟班,完全成了路人眼里的綠帽預(yù)備隊隊員。 祁羽咬牙切齒:“你有這么饑渴嗎?” “看不慣就走啊?!眴桃猥t叉腰笑對。 祁羽腦筋一轉(zhuǎn),說:“瞧你說得,我這不是怕他們質(zhì)量不行嘛,你挑,慢慢挑,這個地兒的看不上那就換個地兒繼續(xù)挑。” “或者你告訴我你喜歡啥樣的,我?guī)湍氵x?!?/br> 喬意玹噗嗤笑了出來,看來這招沒啥用。 二人有說有笑的一幕,正落入了隔街咖啡館內(nèi)一個黑衣男人眼中,男人也是一笑,笑得有些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