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午夜破碎
皎月在夜色里沉浮。 落下一縷清幽月光,勾勒著靈麗的臉龐。 一只手掌小心翼翼撫上去,拇指輕輕在她唇邊摩挲,醉酒的女孩毫無反應,手臂枕著臉頰,闔眼靠在沙發(fā)邊。 “嵐嵐……” 有人在叫她,聲音環(huán)繞耳側。 她慢慢睜開眼睛,那雙透亮的眼早已被酒精染得迷蒙,睫毛遲緩扇動著,失神望著眼前的虛影。 時間靜止一秒,后頸被寬大的手掌住,鼻息似乎挨近了,聞到那人身上的氣息,不陌生,又好似不夠熟悉。 她努力去辨別那種氣味,忽然間,一股灼浪向她撲來。 唇,被吻住了。 對方的鼻息沉沉覆下來,她下意識往后縮,捏住脖頸的五指倏地收緊,又將她帶回原處,唇瓣與他貼得更緊。 她仍睜著眼,想要真切地看清他的五官,可惜光線太暗,眼前只有他眉間模糊的輪廓。 她沒去迎合這個吻,神態(tài)木然地被動承受著,而他側了下巴,輕柔含住她的下唇,隨后是連綿細致地吮咬。唇部的感知來得緩慢,好像跟想象中的吻感不同,是哪里不一樣? 指尖在他頸上摸索著,找到那顆凸起的喉結,壓上去時喉嚨發(fā)出了吞咽的聲音,就像觸發(fā)了一個開關,他突然往深吻了。 舌尖頂開唇縫,進入她的口中,急切絞纏滑軟的舌頭,微澀的酒味在嘴里流轉,裹挾著一股凜冽的苦檸香。 不是薄荷味,是苦檸香? “唔……” 她蹙眉,喉腔發(fā)出抗拒的輕吟,雙手胡亂在他身上拍打,他的下巴被指甲抓過,劃出一道細淺的痕,但他仍不放開,輕而易舉捉住她雙手,強勢摁壓在沙發(fā)邊。 蒲聿爍失控了,欲望像脫軌的火車,在這個吻里一發(fā)不可收拾,他用手順一把她的長發(fā),低頭吻住凹陷的鎖骨,盡情釋放壓抑已久的情感。 他眼底藴起猩紅火焰,啃咬的力度又兇又急,在細嫩皮rou留下一排齒痕。得以喘息的間隙上官嵐不停在推他的肩,嘴里呢喃著不要。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時黯淡了。 而動情的蒲聿爍正如烈陽般熾熱,他的身體內凝集起極具侵略性的力量,想要去占有,去征服,去索取。 他這次吻上了泛紅的耳垂,手臂緊緊攬住她的腰,盛氣凌人向她逼近,她的上身都被他壓出弧度,隆起的喉結貼住光潔的肩膀。 這樣與她親密接觸,就像在做夢一樣。 假如這真的是夢,那他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嗯……” 耳rou被濕熱的舌頭包裹,她敏感地哼吟出聲,輕飄的喘音附著在他耳邊,凝成一種致人瘋狂的迷藥。 他在黑暗中解開了她的衣扣,外衣沉甸甸墜到地面,她身上只剩一件小吊帶,薄薄貼在她纖瘦有致的身軀上。 他想起剛上初中那會兒,他們兩家去夏威夷度假,她穿著那種分段式的泳衣,小腹露在外面,兩條腿白皙筆直,再往上看時才發(fā)現(xiàn)她微微鼓起的胸部。 當時他對她身材的印象還停留在小學階段,那個部位什么時候發(fā)育起來的他完全沒注意。 但似乎從那天開始,他對她不止有心理性的喜歡,還有了生理性的欲望。時常午夜夢醒,他都滿頭大汗,腦子里全是夢里那些跟她親熱的片段。 此時此刻,他的夢,好像快成真了。 蒲聿爍再次吻住她的唇,手掌從衣服底下探進去,指腹觸上光滑纖薄的后背,沿著腰際慢慢地撫摸上去。 他在她身上落下自己的痕跡,這樣的感覺仿佛真正擁有了她。 躁動,期待,沉迷,體內的細胞愈跳愈烈,他的美夢觸手可及。 驀然間,一顆guntang的眼淚掉落在他臉上。 四肢像被這滴淚凍結住,蒲聿爍如夢初醒般睜開眼睛,看到那雙紅透了的濕潤眼眸。 她哭了。 哭得傷心欲絕,悲憤地控訴他的所作所為,罵他爛人混蛋,說恨他,恨死他。 心臟被重重砸了一下。 蒲聿爍及時找回丟失的理智,把手從她衣服里抽出來,慌亂說著:“對不起嵐嵐,你別哭,我不碰你了……” 哐當一聲,一個酒瓶從他頭頂砸下去,蒲聿爍怔愣一瞬,眼前霎時被鮮血淋得模糊。 上官嵐嚇得失了魂,驚恐地看向那只拎著酒瓶的手,玻璃渣劃破了他的手背,血珠從傷口滾落出來,一滴,一滴,淌在地板上。 …… 凌晨叁點,蒲聿爍被推進急救室。 他家里得知這個消息,如同十級地震,一大批人浩浩蕩蕩趕到醫(yī)院。 蒲家就這么一個兒子,準確來講,只有這么一個明面上的兒子。作為蒲家唯一的繼承人,身份何等尊貴,平時有個頭痛腦熱蒲家上下都緊張得不行,現(xiàn)在無緣無故被人砸破頭躺進醫(yī)院,那更是嚴重到地動山搖的地步。 急癥室外圍著烏泱泱一群人,哭的哭,愁的愁,十幾顆心懸在嗓子眼,來來回回踱步禱告,氛圍一片焦灼。 上官嵐坐在不遠處,今晚的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她的情緒遲遲沒有緩過來,雙眼空洞望著地板,指尖不規(guī)律地顫抖。 一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朝她走近,他身上有雪茄的木脂味,略微嗆鼻的氣味刺激到上官嵐的感官,她稍稍從情緒中脫離,抬起了頭。 是蒲聿爍的父親。 在上官嵐的印象里他是個溫潤儒雅的男人,深諳為人處世之道。 就像當下,在這么混亂的情況下,他還能保持冷靜體面,向她遞來一杯溫水,關心她的情緒。 “謝謝蒲叔?!鄙瞎賺勾瓜卵?,伸手接過。 蒲父在旁邊坐下了,與她隔著一個座位。 不安感涌起,上官嵐僵硬地握著水杯,視線仍停留在地板上。 蒲父摸了摸口袋,煙盒掏出一半又放了回去,用沉默代替吸一支煙的時間,他微微側頭,向她投來關注目光,溫和地詢問。 “嵐嵐能跟蒲叔說說今晚的事嗎?” 終究還是來了。 上官嵐攥緊手指,紙杯里水面蕩出波紋,一圈一圈暈開,原本虛無的眼神也逐漸凝聚起來。 “蒲叔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