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無限趨近于瘋狂
上官嵐在醫(yī)院躺了一天一夜,醒來時是許依伶陪在床前,這回也把許依伶嚇得不輕,見她恢復(fù)意識激動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表姐你嚇死我了?!?/br> 上官嵐動動干裂的嘴唇,苦笑了笑,“我也快嚇死了,這是我第一次暈倒。” 被表姐的玩笑話打敗,許依伶笑著擦掉眼淚,“表姐你餓了吧,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br> “先幫我倒點水吧。” 許依伶去接了水,水杯放表姐手上后,她想起:“對了表姐,昨天你手機有幾通電話,有姑姑打來的,我怕她擔心就接了,另外還有一個叫靳……” 上官嵐抬額,“靳寧楷?” “嗯,是這個名字?!痹S依伶點頭,輕聲解釋,“他打了好幾次,我想著他可能有急事就接了?!?/br> 上官嵐低頭喝一口水,漫不經(jīng)心問:“他說了什么?” “他問你怎么了,我就照實說了,然后他……”許依伶觀察著表姐的表情,聲音越說越飄忽,“跟我問了地址,我告訴他了……” 上官嵐眼內(nèi)的情緒從平靜轉(zhuǎn)為復(fù)雜,許依伶看不明白,但隱隱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事,手在胸前握了握,她小心詢問:“表姐,我是不是闖禍了? 其實這兩天靳寧楷一直有聯(lián)系上官嵐,她都沒有理。 安全套的事他有給她解釋,先是發(fā)了兩張照片過來,那消失的五片套整齊擺放在辦公桌上,另外還拍了剩下的那七片,以生產(chǎn)批號證明是出自同一盒套。購買原因他也有坦白,他承認對她有想法,所以買來備著以防萬一。 當時的第一反應(yīng)她記不清了,似乎是先選擇相信,后又產(chǎn)生懷疑。物品和人不同,人是獨一無二的,而物品只要是一個工廠出來的全是一個模子,那盒完整的套可以是原來的,也可以是現(xiàn)買的,幾乎無法作為佐證。 上官嵐承認,這樣的揣測卑劣而陰暗,可這是她控制不了的,心理好像被某種隱疾所掌控,這種隱疾形成的原因錯綜復(fù)雜,源于一種不確定性,或者說是情感缺失的表現(xiàn),從而導(dǎo)致在情感上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 她想她可能真的有病。 但靳寧楷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地想要抓緊她,明明她是個對待感情極其敷衍及隨便的人。 從以前到現(xiàn)在,她都只是“玩玩”,不負責不走心,而他卻毫無保留向她付出,無條件地接納她的全部,將一顆鮮活熱忱的真心雙手奉上。 值得嗎?靳寧楷。 - 上官嵐沒在醫(yī)院多留,待醫(yī)生做完檢查便打車回家。 許依伶是有所察覺的,表姐跟電話里那個男人關(guān)系匪淺。 盡管她感情一片空白,卻不是完全不懂兩性關(guān)系,在青春期時也暗戀過隔壁班的男孩,那種只敢把心事藏在心里咀嚼的感覺像是偷咬了一口檸檬,明知是酸的卻還是忍不住去品嘗。 那會兒只是暗戀就已讓她深感愛情是件折磨人的事,由此產(chǎn)生敬而遠之的心態(tài),現(xiàn)在看來確實跟她想象中相差無幾,否則她不會從表姐的臉上看到那種晦澀惆悵的表情,那種狀態(tài)跟她同桌為感情苦惱時一模一樣。 許依伶知道這種時候不應(yīng)該去打擾,可是又止不住好奇,畢竟她的表姐從未談及她的感情生活,她看上去灑脫又無畏,似乎從不被感情所牽絆,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讓她陷入情感的困境。 車子停在公寓門前,許依伶一肚子問號終究沒說出口,表姐看起來有些疲怠,實在不適合為她“答疑解惑”。 那天表姐房間的燈熄得很早,許依伶晚睡,她心血來潮找了一部豆瓣評分9.7的愛情片,抱著公仔看得又哭又笑,時長兩小時的電影播完已是深夜,波士頓今晚沒下雪,風仍是刺骨的寒,白天開著透氣的窗戶溜進一道冷風,涼得她一哆嗦。 許依伶偏額看向窗臺,看劇后遺癥在此時發(fā)作,她聯(lián)想起電影里的男主爬上女主窗臺的畫面,真是好浪漫呀。 可惜大自然不懂此刻的浪漫,再度送來一道無情的風,許依伶倒吸一口涼氣,慢騰騰從暖和的被窩爬出來。 趿著拖鞋去到床邊,剛握上冰沁的把手,她聽到來自窗外的聲音。 許依伶心里咯噔一下。 視線下移,她看到前院的草地上,她的表姐被一個男人用手扣住后頸,兩人的肢體相互觸碰,表姐的手也抓著男人的肩,承受著無力抵抗而被迫淪陷的深吻。 許依伶下意識捂住嘴巴,避免發(fā)出聲音,她知道偷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可是……可是眼睛和腳步就是挪不開。 從她的角度看不見男人的容貌,只能看到他寬厚的背與頸上突起的青筋,他吻得很兇,五指近乎掐在表姐的脖子上,導(dǎo)致表姐的頸往后彎出一道弧,甚至被他逼退了兩步,潮潤的草坪被他們踩出坑印,但表姐的退步并不是抗拒,她也在深情地吻著他,抓著肩的手攬上了他的脖,緊而密地輾轉(zhuǎn)著下巴。 風那么那么涼,而他們那么那么熱烈。 原來愛情是這樣的啊。 guntang,張揚,無限趨近于瘋狂。 —— 后半部分是許依伶的視角,下章回歸當事人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