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陸為陸昂政
“各項指標(biāo)顯示正常。老師,我們走吧?!币晃荒贻p的男人對著車?yán)锢蠎B(tài)龍鐘的老人說到。 來人是池學(xué)林手下的助理。他們目睹了樹林里發(fā)生的所有慘狀,沒有上前幫忙。等那個男人徹底咽氣后,池學(xué)林讓助理給他注射了正在研發(fā)中的藥物。一種能稱之為“返老還童”的神藥。 “實驗室里的實驗品反饋不佳。老師,也許這次會有不同的收獲?!?/br> “但愿吧,他能撐過一切不良反應(yīng)。我的時間不多了?!?/br> 助理采集完實驗品的生物信息,車駛向城區(qū)內(nèi)。 被注射的藥物在陸為身體里面游走,修復(fù)。小面積的瘡口已經(jīng)完美地復(fù)原了,除去胸口的槍傷。 他的身體一切都在好轉(zhuǎn)。隨著心臟的復(fù)跳,陸為短暫地恢復(fù)了意識。他忍著腦子里像被無數(shù)螞蟻撕咬那樣得痛,撐著一口氣給熟人打電話。 電話結(jié)束后,里面的卡被他拔出來扔了。在一張紙上他寫出了這件事情相關(guān)的所有人,高官貪污的涉嫌成員,殺他滅口的有關(guān)者等等。 想到于芷,他寫了,又撕了,最后揉成一團被扔到某棵樹的腳下。雨打濕后再也消失不見。 他不能把她也扯進這件事情里面。 “陸為嗎?” “你是說我以前的名字叫陸為,是嗎?誰給我取的,陸為陸為,碌碌無為?!?/br> “當(dāng)然,反方向也能理解為希望我有所作為的意思。但是這個姓氏不太好。嗯?你問我要不要改?” “姓不改了吧。名我想換成另外的字?!?/br> 在醫(yī)院躺了一年幾乎失去了所有以前的記憶的陸為,在便簽上寫下,陸,昂,政,三個大字。 “從今天起,喊我這個名字吧?!?/br> 于芷接到了疑似陸為以前手下的消息,邀請她見一面。她本不想帶著斐馳的,奈何他悄悄地跟過來。她怕打草驚蛇,便允許他一起了。 空氣中仿佛有熟悉的味道,她皺眉,這好像是上次陸昂政回家時所帶的脂粉味。 對面在確認(rèn)她的信息時,似乎有些詫異,問她是陸為的什么人。 “女朋友,我是他的女朋友?!?/br> 她說完,對方明顯緊張起來,說要去向他的上級確認(rèn)。 “難道有什么問題嗎?”她反問。 “沒有的,于小姐。請您稍微等一下,謝謝?!?/br> 她和斐馳在會客廳里等待,她終于想起那是一股什么味道。是那個專門服務(wù)于男性權(quán)貴的會所里的味道。她以前的家比較偏僻,經(jīng)常要穿過那個地方。偶爾在她們開門送客時,空氣中會飄過這種味道。 她問斐馳,他們男人一般去那種地方干什么。 “到那種地方了,還能做什么。”說完他便撒嬌表示衷心,“當(dāng)然,那都是不潔身自好的壞男人才會做的。遇到j(luò)iejie之前,我一直都很守男德的。身心都干干凈凈地屬于jiejie。” 于芷拍開他的臉,潔身自好?指的是去會所當(dāng)鴨子嗎? 來見于芷的,是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雖然從他們相似的外貌上懷疑過是否有親緣關(guān)系,卻什么也查不出來。 于芷錯愕,揪著他的衣領(lǐng)上前質(zhì)問他,他到底和陸為是什么關(guān)系,陸為是不是就是被他殺死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以前還有一個女朋友?!?nbsp; 他平靜地望著于芷。 而那一刻的于芷,眼淚仿佛不要錢一樣,往下掉。 陸昂政的內(nèi)心并不是和外表表現(xiàn)的一樣。他想把她抱進懷里,安慰她??上肓讼胱约旱纳矸莺螅€是作罷了。他有什么身份呢?作為陸昂政,還是作為一個在她心中已經(jīng)死去的白月光。 他自嘲地笑了笑,簡單地和于芷講了講自己的往事,他的出生經(jīng)歷,以及他的死里逃生。被注射了藥物的那段,他模糊了。只和于芷講,剛好他的手下來了,把他送到醫(yī)院撿回一條命。 他們兩個人背對著,誰也不想看誰。于芷不看他是因為,怕自己看見他又忍不住。她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同時也深深地嘲笑自己,明明自己喜歡的人一直在眼前,卻認(rèn)不出來,還對他那么過分。 陸昂政是因為,他怕,他一看到于芷的臉就控制不住。他好想她,好想她留在他身邊。但是他不能這么做。 等兩個人都平靜后,他提出了重新回到原先住的房子里,一起找證據(jù),他忘記在哪里了。 原先被搬空的房子,經(jīng)過陸昂政這幾年的發(fā)展壯大又重新回歸了原樣。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他們誰也沒有主動提出話題,一直保持著沉默。 于芷身邊還是帶著斐馳。陸昂政也沒說什么,連問都沒有問一句。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線索,于芷和斐馳一組,陸昂政自己一組。 明明有很多東西不記得了,但重復(fù)看到,陸昂政心里還是細(xì)微地感受到不一樣的感覺。 陸為的臥室里的衣柜里面有一個有損壞痕跡的保險柜。于芷絞盡腦汁地想密碼,他的生日,她的生日都試過了,都不行。 結(jié)果她嘗試用他們第一次在他家門口見面的日子作為密碼,竟然打開了。里面空空如也,然而于芷往里面探手伸進去時,有一塊松動。她從夾縫里取出陸為將近十年前保存的一份完整的高官貪污的證據(jù)。 她很想哭,但是想想陸昂政又憋住了。讓眼淚待在眼眶里,不讓它流下來。在陸昂政進到這個房間之前,全部蹭在斐馳的衣服上。 “找到了?!?/br> “謝謝。”陸昂政從于芷手里接過紙張,“需要我送你們嗎?” “不用。”她帶著斐馳簡直是落荒而逃。 到租的酒店了,于芷徹底忍不住了。斐馳安安靜靜地給她當(dāng)發(fā)泄工具,讓她抱著讓她蹭。等她哭累了就遞上紙巾和水。還在冰箱里凍了冰塊,準(zhǔn)備在她睡覺前幫她冰敷消腫。 她上期不接下氣地哭,一遍遍重復(fù),“他不喜歡我,他不喜歡我,他根本不喜歡我……” “他不在乎我,他不在乎我,他根本不在乎我……” 斐馳一遍遍重述自己的愛。 “我愛你,jiejie,我愛你。jiejie我愛你。jiejie我愛你?!?/br> 睡過之后,于芷說,這不一樣的。斐馳苦笑,他除了這具年輕能干的身體還有什么是能留住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