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七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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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七街道(上) 古語有“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玉佩在歷史上有著特殊的地位,古人愛玉,源于玉的品格,而現(xiàn)代人愛玉,則是意在求個保佑,圖個平安健康。 霍明海移動鼠標,點開一張圖,對比著玉色,他幾乎可以肯定手上的玉佩是用料中最名貴的羊脂白玉。 可惜,這塊雕刻成觀音的貴重玉佩裂開了兩半。 杜佳駿叼著葡萄點評:“壞了,好可惜,才帶了一個晚上?!?/br> “被你壓壞了,該怎么賠償?”霍明海調(diào)侃。 包裹昨天才到,帶著睡了一覺后,玉佩就成這樣了。 杜佳駿很有誠意地將葡萄塞進霍明海嘴里,笑道:“滿意了不?” 玉佩最終被霍明海收進了抽屜里,當天晚上,霍明海做了個夢,夢見母親問他玉佩收到?jīng)]有,霍明海說收到了,還打開包裹給母親看,里面的玉佩完整通透,當他將玉佩掛在脖子上時,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手上還掂著顆葡萄,霍明海轉(zhuǎn)頭看去,那人的樣子像隔了層紗模模糊糊,但能見到他身上的戰(zhàn)甲,霍明海心里琢磨著難不成是哪部古裝劇冒出來的?那人喃喃地在說著什么,霍明海一點兒也聽不清,葡萄一直戳在霍明海面前,似乎霍明海不收下他就耗著不收手,不就是顆葡萄,有什么大不了的嘛,霍明海這樣想著,伸手去拿,當手指碰到葡萄的剎那,胸前傳來一聲脆響,低頭一看,那塊觀音玉佩碎成了兩半…… “霍霍,快來呀!”黑暗里,響起孩童的聲音,一只小手牽上他,“發(fā)什么呆呢?” 霍明海迷迷糊糊地跟著小伙伴們下了階梯,去到一個石室。 他們停在壁畫前,嘰嘰喳喳地討論開,壁畫里畫著大樹和好些人,似乎是祭祀的場面,霍明海愣愣看了會,往石室深處走。 “喂!跟大隊,別亂走啊!”小胖子伸手拽上他。 手機突然響起,驚得霍明海渾身一顫,幾秒后才反應過來是鬧鈴,被子蠕動,伸出一只手摸上杜佳駿的臉,杜佳駿被他戳疼了,撈高被子蓋上腦袋,霍明海睡眼朦朧地繼續(xù)摸索,終于在枕頭底下翻出手機,按停,又縮進了被窩,大熱天的,公寓里空調(diào)呼呼地吹,舒服得很?;裘骱S袀€習慣,為了多享受幾分鐘睡眠時間,鬧鈴設置成“再睡一會”的懶人模式,按停后隔那么幾分鐘還會響一次,按停,幾分鐘后又響,這可把杜佳駿給折騰慘了,趁著霍明海睡回籠覺,偷偷將鈴聲徹底關掉,霍明海睡得正香,被杜佳駿弄醒的時候,還稀里糊涂地等著鬧鈴。 “懶鬼,再睡,要遲到了。”杜佳駿見他賴著不起來,輕輕搔搔他的耳朵,霍明海眼都沒睜,直接抓上杜佳駿的手壓在了腦袋下。 杜佳駿手上用力,托起他的腦袋晃了晃。 霍明海暈乎乎地睜開眼。 杜佳駿:“你今天不是有批貨要送嗎?” 昨日下班,蘇木找上霍明海,告訴他有批重要的包裹要送,叫他明天早點來。 霍明海趕到公司的時候,蘇木還在忙碌,霍明海走到他身邊圍觀了一會,好奇道:“就是這些嗎?” 整理包裹的蘇木抬起頭,笑道:“全在這呢?!?/br> 這么一批貨物居然讓蘇木親自整理,看來公司非常重視啊,難不成又是哪個vip客戶?霍明海湊過去一看,啞然失笑,寄件人來自不同省份,全是開淘寶店的,而收件地址,卻集中在金沙大道附近。 才出公司,手機響了,網(wǎng)購就是有個那么蛋疼的地方,快遞信息欄利會顯示派件員的名字和電話,這不,他才剛上班沒多久,對方就來電話問包裹到了沒有呢。 霍明??涂蜌鈿獾亟忉屧诼飞辖兴鹊龋瑨炝穗娫挷畔肫鹜泦査惺裁疵?,現(xiàn)在名字也不知道,怎么查? “先送這些吧?!卑胪该鞯某蓪⑴呐钠ü上碌臇|西,今天要派送的包裹中,除了那堆箱子,還有幾份散件。 霍明海哼哼兩聲:“你怎么知道是誰?沒準是那些金沙大道的人呢!” 話音剛落,電話響了,又是那個女生。 “啊,抱歉,剛剛忘說了,我們公司從a棟搬到了b棟,門牌不變哦?!?/br> 霍明海這回留了個心眼,問她叫什么名,然后一核對單子,正好是楚干將屁股下的那包東西。 “靠,你可以去買彩票了!” “彩票怎么賣?” “兩塊錢一注?!?/br> “彩票太貴了,不如買杯豆?jié){吧?” “嗯?”霍明海一陣恍惚,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那兒有家現(xiàn)磨豆?jié){店,霍明海渴了,心想有杯豆?jié){也不錯,于是答應下來,滿懷期待地看著楚干將。 楚干將裝模作樣地翻翻兜,攤手,劍靈很窮,兜里從來沒有錢…… “呼,大熱天,喝杯冰凍豆?jié){最爽了!” “哼!” 楚干將:“吶,還有一杯?!?/br> 霍明海翻白眼:“我已經(jīng)滿肚子豆?jié){了!” 楚干將:“文化人滿肚子墨水,一張嘴全是墨水味,咱們滿肚子豆?jié){,還有宰相在里面撐船?!?/br> 霍明海:“晃一晃,哐當哐當?!?/br> 楚干將:“半桶水的家伙才哐當,我是滿的,才不會響呢?!?/br> 半桶水的家伙:“……” 騙得n杯豆?jié){的楚干將心情很好,一路哼著小曲,散件很快派送完,來到金沙大道,霍明海遇上了大問題。 “嗯?金沙大道第七街道?”老大爺搔搔腦門,朝前一指,“不清楚哎,你問問那邊的店家吧?!?/br> “金沙大道第七街道?這個嘛……”老板歪頭,“還真沒聽說過啊,小哥你記錯了吧?金沙大道明明只有六條街道嘛!” 霍明海騎上車子,從第一街道開到第六街道,再過去,是一條車水馬龍的高架天橋,以天橋為界限,那邊是另一段路,名叫海棠新街。 四處問路,不知不覺快中午一點了,霍明海肚子餓得咕咕叫,想著先去餐館吃頓飯,入目所及全是是一棟棟辦公樓,正尋找餐館時,耳邊響起嫩嫩的聲音。 “哥哥,要買份報紙嗎?” 小男孩拿著一份報紙,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報紙是南方都市報,兩塊錢一份,人家小孩子才多大點啊,大熱天賣報紙不容易,霍明海雖然沒有看報紙的習慣,但還是意思意思買了份,看著小男孩興高采烈地離開,霍明海心里騰升起莫名的成就感,卻不料小男孩從報刊亭拿了一份報紙,又蹦蹦跳跳地跑回來。 “哥哥,娛樂快報要嗎?一塊錢一份哦?!?/br> 霍明海默默別過臉。 小男孩繞過去跑到他面前,舉著報紙,眸子里亮晶晶的…… “哎喲,這車禍真是嚴重?。 背蓪σ黄獔蟮腊l(fā)出一聲感嘆,翻過報紙,津津有味地看起小廣告,在古代劍靈看來,現(xiàn)代社會的東西真是稀奇古怪,瞧瞧這個叫杜蕾斯的氣球,超薄,還各種口味任選呢! 坐在對面的霍明海叼著大白菜抬起頭,車禍新聞正好朝著他的方向。 運送五糧液的貨車翻下高架橋,司機當場死亡,所幸車禍沒有傷到行人,圖片是碎了一地的酒瓶,旁邊還配了個司機的肖像照,霍明海正想細看,身邊忽然擠過來一個人,餐廳生意火爆,拼桌的事常有,楚干將實體化占了個位置,不點菜,光看報紙,身邊的位置還空著,而某個不長眼的家伙硬是把飯菜堆到霍明海旁邊,還從他盤子里夾出根大白菜,大白菜甜甜挺好吃,不長眼的家伙幾口吃光,作為補償,他舀了勺紅燒豆腐放進霍明海碗里。 “喲,巧哦。”楚干將打招呼。 “嗯,巧。”杜佳駿把紅燒豆腐換到霍明海面前,笑道,“豆腐全給你啦,不生氣哦?!?/br> “誰生氣了?” “看你臉紅的。” “……”霍明海抖著手放下筷子,碗里是吃了一半的紅燒豆腐,但誰能告訴他,為什么紅燒豆腐上居然鋪著一層厚厚的勁辣辣椒粉? 吃得太辣,霍明海喝掉兩壺茶,硬撐著吃完飯,筷子一放,跑去放水了。 兩個服務生走洗手間。 “今天的酒味又來了哎?!?/br> “是啊,好香啊,真不知是哪家在賣酒。” 兩人去到隔間,悉悉索索的布料聲后,響起嘩啦嘩啦的水聲,他們在討論不知哪飄來的酒香,明明這附近沒有酒鋪,但不知為什么,這幾天街上總是似有若無地飄著那么一陣誘人的味道,霍明海平時不沾酒,對他們的話題也不怎么關心,洗完手就出去了,餐桌那只剩楚干將在研究報紙,見他回來,將報紙迭好,招呼他離開。 “結(jié)賬?!被裘骱U泻舴丈?。 服務生笑笑:“先生,你的朋友已經(jīng)付錢了?!?/br> 霍明海看向楚干將。 楚干將從兜里掏出幾張票子,那是杜佳駿結(jié)賬后找回的零錢,終于有零花錢的劍靈毫不吝嗇,一出手就花了個精光,看著滿滿一袋子的豆?jié){,霍明海覺得腦仁有點疼,他走向報刊亭,決定先解決另一件更頭疼的事情。 “金沙大道第七街道?唔,這條街啊……”老人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霍明海。 “沒有嗎?”霍明海心一沉,問過好些街坊,要么不知道,要么說沒有,報刊亭幾乎是最后的希望了。 老人見霍明海緊張兮兮的樣子,咧嘴一笑:“小伙子,別緊張,俺在這住了十幾年,哪條街不知道?有這條街,你問對人啰,不過嘛,這條街不太好找哎!” 記下路線,道了謝,霍明海騎上車子路過一家花店,沒想到又遇上賣報紙的小男孩,小男孩垂頭喪氣地坐在花店旁,見霍明海路過,眸子馬上亮了起來。 “大哥哥!” “……”霍明海遠目。 小男孩望著飄然而過的車子,扁著嘴,像是要哭出來。 霍明海仰天長嘆,停下車子,他這個人就是硬不下心腸,瞧瞧,小男孩又舉著報紙,眼里亮晶晶地看著他。 “娛樂快報……” “一塊錢一份?!被裘骱D贸鰥蕵房靾蟪∧泻⒒位?。 “再買一份嘛?!毙∧泻⒌拇笱劬φ0驼0?,扯扯霍明海的衣角,糯糯地嚷道,“大哥哥,我還差一塊錢……” “差一塊錢?”霍明海迷糊。 “嗯,花要四塊錢一支,還差一塊錢吶?!?/br> “買花?”霍明海覺得好笑,“送女朋友么?” “不是啦,今天外公生日……” 霍明海想起了報刊亭里的老人,這個小男孩當時去拿報紙,不正是那個報刊亭嘛,難不成是老人的孫子?霍明海給了他一枚硬幣,收下了第二份娛樂快報,看著小男孩開開心心地進了花店,霍明海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多乖的小男孩?!背蓪⒅е掳停熬拖裥r候的我。” 霍明海開始腦補一把劍從短變長,從細變粗…… 楚干將:“靠,你在想什么呢?某東西從短變長,從細變粗是不是?” 說完,楚干將突然想到了某種東西,同是男人的霍明海也想到了。 霍明海點頭:“被你一說,還真有點像?!?/br> 楚干將:“……你夠了。” 微風帶來陣陣酒香,隨著車子前進,酒香越來越濃,霍明海光是聞著都快要醉了,但一路上沒見到酒鋪,不知是哪家店在賣,按著老人給的路線,穿過一條街,拐進巷子左轉(zhuǎn),繞過一面圍墻,耳邊傳來熱熱鬧鬧的吵雜聲,像是集市般,街道兩邊擺滿各種私人攤檔,有賣糕點有賣茶葉,店主們招呼吆喝,與客人討價還價,再看路牌,印著“金沙大道第七街道”幾個大字。 霍明海沒想到金沙大道里居然有那么一處繁華的市場,酒香越來越濃,一處攤位前圍滿了人,老板從大缸子里舀出酒灌進小泥缸里,一個個小泥缸封著泥蓋擺在地上,紅紙上寫著“自家釀造,百年老酒”,標價不多不少,正好一千。 老板娘正在給圍觀的群眾派發(fā)試飲,順手遞給霍明海一個小杯,霍明海渴了,一口氣喝下,不知是什么酒,入口火辣,流入喉間卻是清涼甘醇,回味過來,還有一絲淡淡的甜香。 “好酒!”霍明海忍不住贊道。 “嘿,這是桂花酒哦!在地里埋了好幾百年呢!”老板娘趁機推銷,“要來一缸嗎?” “來一缸!”旁邊有人叫。 “兩缸!” “十缸!” 爽快得都不帶討價還價的。 霍明海默默騎車離開,他只是個打工仔,一千塊錢的酒對于他來說實在有點貴了。 今天的包裹都是寄給這條街的攤主的,拿到包裹的攤主將貨物擺在攤位上出售,標價一個比一個貴,但買的人卻很多,貨物幾乎一擺出,不管是飾品還是零食,都很快被一掃而空?;裘骱R宦放伤?,來到一家包子鋪,包子鋪的店主是一個老大爺,白須百眉,雖然年邁卻神采奕奕,包裹是貨到付款,里面是一袋子豆沙,老大爺沾了豆沙嘗了口才付錢簽收,他給的是五張百元大鈔,而貨物是四百零一塊錢。 “大爺……沒零鈔么?”霍明海翻遍身上的兜,只掏出可憐兮兮的一些零錢和硬幣。 老大爺掏出鈔票碼成扇形,清一色全是百元大鈔。 霍明海想著,一塊錢也就算了,于是還了一張鈔票回去,正要走,老大爺喊住他,用紙袋給他裝了個熱騰騰的包子。 “就當是買了個包子吧?!崩洗鬆斝?。 包子白白胖胖,捏成個桃子的形狀,滿滿的豆沙餡,霍明海覺得味道不錯,送完最后一份包裹,想著多買幾個給杜佳駿嘗嘗,結(jié)果找回去,老大爺已經(jīng)收攤了。 “賣完啰?!崩洗鬆敂偸帧?/br> “那么快?” “一共才蒸了兩籠子哎?!?/br> 蒸籠只有兩個,都空了,老大爺整理好攤位,拄著拐杖,馱著蒸籠和豆沙離開了。 霍明海汗呀,這老人家做生意可真夠灑脫啊。 前方停著一輛貨車,一箱箱五糧液從車子上搬下,老板拆開箱子,把酒擺在攤位上出售,標價五六千,買的人特別多。 推著車子的霍明海忽然停下了腳步,往那個方向看去。 司機擦著汗,正在跟老板娘核對貨物單據(jù)。 絡腮胡子,額頭上有個小疤痕。 霍明??傆X得好像在哪見過他。 “嗨,小兄弟,來看個相么?” 旁邊的算命攤,一個圍著黑色紗巾的老阿婆正朝他陰森森地笑,見霍明海沒有看相的意思,老阿婆又說:“小兄弟,你的命太輕,身邊有鬼,容易出意外哦?!?/br> 霍明海下意識地看向楚干將,楚干將無奈了,人家堂堂劍靈,什么時候淪為鬼了? 老阿婆掂起一個玉佩,黑紅色的玉石雕刻成鎖頭的形狀,霍明海是第一次見這玩意,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老阿婆解釋道:“這是昆侖血玉,常年埋在雪山底,又稱血寒玉,有護身功效,雕刻成鎖頭,寓意鎖命,要來一個嗎?給你打個九折哦?!?/br> 原來是推銷的!霍明海扭頭就走,老阿婆的聲音又不甘寂寞地響起。 “小兄弟,不信你看看掌心,有生命線么?” 霍明海心里一驚,握著車把的手偷偷緊了緊。 正常的掌心應該有三條主線,形成個“小”字,而老阿婆不知是瞎猜的還是真有本事,居然給她說中了,霍明海的掌心上少了一條線,準確說,他是有生命線的,但生命線太短,才冒出個頭,就像斷了似的,再也沒有了。 小時候他不懂,掌紋的事情被小朋友發(fā)現(xiàn),一對比,霍明海才知道自己少了一條,問母親,母親說這是正?,F(xiàn)象,有些人的掌紋還開岔的,多一根少一根當然不奇怪,她一直要求兒子佩戴各種東西,有佛珠,有黑曜石,有符紙,無一例外全是辟邪保平安。 霍明海一直相信著,但隨著成長,他總覺得母親好像有什么瞞著自己。 老阿婆瞇著眼,咧開嘴笑著,嘶啞的聲音像是帶刺的藤蔓,一字一句扎進霍明海心里。 “小兄弟,是命逃不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