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出賣者 之一
自從跟尤利伽在一起后,焰艷一直覺得生活中充滿靈異的驚奇。 他知道尤利伽很尊重他,只要是他的東西,就絕對不會去碰,私人信件也是完好如初的交到他手中,偶爾不小心撞見了什么也不會過問,更不會去查什么,頂多覺得危險時會來提醒一兩句。 基于知道對方的想法,他也隨他去念。 前陣子也正式因為如此,他才能算計的到那平日很精明的人。 雖然尤利伽還是接納了他,選擇放下傷痛,重新相信他,旦不管他再怎么想去忽視,再怎樣收斂自己的性子,不去探究對方的隱私,給與平等的尊重和信任,焰艷還是覺得,沒有插電卻能開的電腦真的是一臺靈異電腦……或者是因為使用者的關(guān)係? 自從房間撞過一次,雖然后來都有插電,但不代表就沒發(fā)生過。再加上對方本身的怪異之處……在某一天,焰艷忍不住了。 原本他只是覺得,人的記性沒有那么好,偶爾也會忘記一兩件事情。 所以當他「忘記」告訴尤利伽他把他房間里那個插頭的電線不小心弄壞了后,看著滿房間照樣能用的各類電器用品,焰艷真的覺得是靈異事件。 而后來再一次「忘記」告訴尤利伽洗衣機的插頭莫名不見,記成是故障的焰艷叫尤利伽來修后的隔天,他看著沒有插頭但還是安靜在運作的洗衣機,一樣覺得很新鮮。 焰艷就這樣默默看著各類靈異事件在他家發(fā)生,然后拿出了家計本看呀看的。 對于最近經(jīng)常有家用品損壞,尤利伽也只說過類似品質(zhì)愈來愈差價前卻愈來愈高、東西很不耐用之類的話而已,就連焰艷對他說臺電那邊在搞烏龍,所以暫時會停水停電個幾小時的話,尤利伽也沒有懷疑什么。 于是在尤利伽帶著不耐煩卻暗壓著的神情說要出去處理時,焰艷也只是點了點頭。 「不要讓人家的心靈受到重創(chuàng),他們只是員工?!?/br> 「烏龍都是員工在搞的!」 尤利伽陰沉著臉出去了。 僅管事情充滿了未知的變化性和各種意外可能,但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盡到了勸告者的身份,該說的也有說,便沒有阻止根本不像人的去找一定會像人的。 看著尤利伽風風火火的背影,他守在電話和電視機旁邊,等待著通電有水后可能會打來的抗議電話或是新聞報導(dǎo)臺電發(fā)生什么意外還是質(zhì)問。 只是他等到尤利伽再風風火火的回來,意想中的都沒有發(fā)生。 對方也只跟他講了一句處理好了,還主動說以后水電費他去繳就好。 「我去會比較不麻煩。」 沒有解釋為什么,尤利伽只補上了一句。 「知道嗎?」 點點頭,焰艷當然知道。 因為就是他去申請斷水斷電,只不過這次他忘的事比較大條而已。 所以這跟他的好奇和尤利伽最近的不耐煩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 雖然說他打電話過去查的結(jié)果,他們家還是沒有接通水電。 那么,家里的水電究竟是哪里來的呢? 這個問題很深澳,很值得費心,看著自己家,那一天焰艷沉思了。 刪去了水電的支出費用,焰艷盤算起是要好好存起來還是拿去玩。 要玩好像還是太少了。雖然薪水都是原封不動的交過來,但如果不要動到原本就在存的錢…… 焰艷默默的,在翻旅游雜志時又拿起了家計本。 人總會得寸進尺,真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 寂寞會像是一頭猛獸 兇狠的狡猾的 在不經(jīng)意間就被吞食了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 能看到的只有撕裂了的缺口 于是寂寞打破了靜止沾滿灰塵的身體需要動1動 而那空著的 總是太過空蕩蕩于是用眼來補 用最純潔的靈魂之窗堵住 〈滿足了?這是要騙過誰?〉 最后卻什么都再也分辨不出來 「還在生氣?」 「生氣?喔,我想到了,你很讓人火大耶!又不是小孩子還耍脾氣!還有,我才不會做負氣出走這種事,你知不知道丟爛攤子給別人很不道德?」 總是被他鄙視的友人鄙視了他一次。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么對方好像都知道我們的動向,才想做一個實驗來確認罷了。所以我稍微動了點手腳,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所以在發(fā)現(xiàn)有人在看時,我就覺得,與其要隱藏著暗自觀察,不如正大光明的疑惑給他們看,剛好也符合我的個性,接著,就是要找來。而依那些人的個性......會上鉤,只是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大概還覺得可以製造不安吧。」 偌呂的唇邊勾起了弧度,卻又有一點苦澀。 「要依時間這樣推算的話......乍看之下很像是我哥跑來找我,接著你遇到藍水曜,再來是靜靈君,可,如果是有人先知道了動向,再加上我請媚娘幫忙把大樓的時鐘偷調(diào)了,那這樣子換個時間來算,卻是你先遇到藍水曜,然后靜靈君打電話給你,同時間偌伉儷來找我,接著靜靈君跟你們會同再一起來。 不過他們不會注意到的,因為從出發(fā)到目的地的距離沒有很遠,腳程的時間多了少了根本不會有感覺的。 尤利伽,矛盾點出現(xiàn)了,你覺得是誰呢?」 「而連這些都可以利用的我……尤利伽,你接納嗎?」 偌呂慢慢的,將每個字都說的清清楚楚,彷彿口吃了似的。 「那傢伙……真是……」 尤利伽抿起了嘴,內(nèi)心不由得感到了1股尖銳的怒氣狠狠刺進心頭,而這對象卻是來自他自己。 握了握手,尤利伽揚起頭深吸一口氣。 天際微亮,此時他坐在屋子對面的樹上,看著焰艷凌晨三點爬起來站后再去睡個三小時,現(xiàn)在六點又準時爬起來站的焰艷。 他不用去看時間都可以知道幾點,真是夠準時的報時器。 焰艷一直看著的方向是左方。 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研究觀察了很久也沒有結(jié)果。 除了去探冥藍院時,發(fā)現(xiàn)了1件很詭異的事,冥藍院的東西只擺右邊,左邊始終都是空蕩蕩的一面墻而已。雖然冥藍院的建筑採的是統(tǒng)一的黑色系,乍看之下沒什么……可左面的墻用的成分卻很特別,油漆中加了大量的血,濃到足以把紅色變黑。 而且地板是能反射光的鑽石,但如果不看鑽石這一點,只看反射的化,就跟那個房間有相似處。 反射、空白的左邊、堆滿東西的右邊。只是那個房間是有透明度的鵝黃色,還是那種不會讓你看到墻壁的原色,反而向是透視了墻般,隨著鵝黃色看進去…… 焰艷究竟想告訴他什么?還是因為什么緣故不得不做? 重新思考這件事1會,還是找不出緣由的尤利伽放棄了,反正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知道怎么回事,把人搶回來,讓他恢復(fù)正常,并且把冥藍院收拾了就好了。 尤利伽皺了皺眉頭,心底突然涌出一種怪異感。 「尤利伽在生氣了呢?!?/br> 他微微一愣。 「帝女?」 他皺眉看著緩緩走過來的帝女,對方嬌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很不符合那一貫活潑跳脫的性子。 「尤利伽很傷心也很生氣,艾妮露亞感覺得到?!?/br> 「你怎么在這里還沒走?我不是叫你看好他們,別沒事惹事生非嗎?而且封境比起人間,應(yīng)該更適合你們生活才對。」 「艾妮露亞知道,也有做到喔。因為是艾妮露亞,他們都愿意聽喔!現(xiàn)在大家也不在想著仇恨的事,沒人再執(zhí)著著過去,這樣尤利伽要回來了嗎?」 走到樹下,帝女仰起臉孔,偏頭看他。 嘆了一口氣,尤利伽垂下眼簾。 「不。」 「為什么呢?」 帝女輕聲問著。 「沒有為什么,我喜歡在這里生活。再說了,又不是這樣就見不到面?!?/br> 尤利伽又皺了皺眉,這種情況讓他感到很棘手,當然,跟對象也有關(guān)係。 所幸帝女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糾結(jié),而是提了別的。 「艾妮露亞剛知道尤利伽跟偌先生吵架了,艾妮露亞很難過,尤利伽要和好了嗎?」 「嗯,我不應(yīng)該遷怒?!?/br> 突然他失笑了幾聲。 「我倒是被人類同化了呢!只是一個物質(zhì)居然也會有這種復(fù)雜的情緒?!?/br> 「不是同化,而是尤利伽更像人了?!?/br> 帝女微笑著,眉間卻有著一絲落寞。 「那個人類的事,尤利伽決定好了嗎?」 「嗯,該拿回來的,我一樣都不會漏拿?!?/br> 「尤利伽在過程不掙扎了,可以全心全意了嗎?」 「……艾妮露亞,什么意思?」 翻身下去,他落在帝女身邊,微瞇起了眼。 「可憐的尤利伽,艾妮露亞多希望你永遠都不知道這種感覺,不要明白?!?/br> 上前吻住了他,雙唇相抵,帝女只是輕輕的吸取便離開,帶著哀傷的說,隨即后退。 「艾妮露亞?」 查覺到異常和冷漠,他問了聲,想拂去帝女眉間的憂傷。 「尤利伽,是不是一旦做錯了,就不可能挽回?」 「在說什么呢?」 看著帝女沉默了會,尤利伽伸手抱住了她,有些嘆息和無奈。 「我不是說了嗎?任何事情我都原諒你,只要別超過我的底線?!?/br> 「像艾妮露亞對偌先生做的就是嗎?」 「嗯?!?/br> 輕輕的拂著帝女的頭發(fā),帝女很順從的偎著他,卻沒有在說話。正覺得奇怪,看過去卻只見帝女緩緩的露出了笑容,很開心卻又仍有著一絲的憂傷。 「太好了呢!尤利伽……很快又是艾妮露亞認識的樣子了。只是,艾妮露亞也就要消失了?!?/br> 「……艾妮露亞,我做了什么了嗎?」 「尤利伽沒有喔。尤利伽只是什么都不説,什么……都不做,就離的艾妮露亞好遠好遠了?!?/br> 退了出來,帝女搖了搖頭,眉間微微的紋痕有著哀傷,卻又帶了點莫名的笑意,嘲諷而不屑的,只是尤利伽也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艾妮露亞很開心喔!因為尤利伽又會笑了!」 帝女露出了1個大大的笑容,沖淡了適才凝重而怪異的氣氛,雀躍的神情飛揚于她嬌美靈動的臉孔。 「而且,尤利伽剛才叫了艾妮露亞的名字喔!」 「說清楚,帝女!」 不清楚這樣的柔情消耗要耗的什么時候,尤利伽索性用強迫的。 「怎么了?」 怔愣了一下,帝女的神情又慢慢的落寞了起來,像是那蕭涼、無可奈何的秋意,仍是淡淡柔柔的,沒有發(fā)什么脾氣。 「尤利伽……為什么不找我們幫忙呢?不是同伴嗎?」 他聽著微皺了一下眉頭。 「而且,尤利伽找了那個天使,那個天使值得信任嗎。」 「我有我的判斷和考量,艾妮露亞。而且我還不想讓人知道陰影幾乎可以算的上是一個種族,人們只道我是從天使身上分離出地內(nèi)心的陰暗面,現(xiàn)階段還是讓各方視為個體甚至是附屬比較好。你們的存在并不適合暴露,隱匿這點你們一直都做的很好不是嗎?」 帝女像是落寞的垂下眼簾。 「尤利伽還是很坦護人類、不,是袒護除了我們以外的人呢。尤利伽總不希望我們拿回本就該屬于我們的東西。不過,艾妮露亞絕對不喜歡跟尤利伽吵架,艾妮露亞只是想來安慰,并且了解一下而已。艾妮露亞很不安?!?/br> 不然還有人喜歡吵嗎?看著性子像個孩子似的帝女,尤利伽當真是哭笑不得,只得耐著安撫。 「這只是現(xiàn)實,艾妮露亞,我不希望你們走上雙輸且自毀的道路?!?/br> 當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知道不妙……這種語氣恐怕沒幾個人覺得能聽。果然帝女抬起眼,冷淡的問著。 「因為我們,還是因為我們是陰影呢?」 「我不善解釋,艾妮露亞,唯一由我起名的人,你從來都很明白,且對此樂此不疲?!?/br> 尤利伽感到不悅的皺起眉,不習(xí)慣解釋那么多。他的話是說的重了些,但他們應(yīng)該了解的,以自己這種性子,根本沒多馀的善心理人,管是要死要活。 帝女微微一笑,淡定的提了別件事。 「尤利伽所愛的是這個人類嗎?」 帝女轉(zhuǎn)身看著公寓大樓,問了1聲。 「真的假的都無所謂嗎?」 「嗯?!?/br> 「可以相信嗎?」 「不能!」 對于尤利伽突然給出的反面答案,帝女回過頭睜大眼,不能理解。 尤利伽略為勾起了嘴角。 「因為是神經(jīng)病,所以不能預(yù)測信任度?!?/br> 因為那是一個很脆弱的人類,無論表面看上去在強大,他的內(nèi)心和情感都脆弱的像個孩子一樣,也像孩子一般執(zhí)著而不顧善惡。 這樣說起來,焰艷還真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好奇怪!」 帝女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天使呢?」 他不由得眉頭一皺,心想怎么又扯過來了。 「艾妮露亞討厭那個天使。」 腳下踢著石子,適才在帝女臉上的開心已不復(fù)見。 「那個人類是尤利伽愛的,所以艾妮露亞會去接受他。偌先生會帶來尤利伽的笑容,而且偌先生是一個很好的人,艾妮露亞不只接納也很喜歡他。但那個天使……他知道尤利伽要的是什么嗎!他能理解尤利伽在想什么嗎!他了解尤利伽嗎!他信任,并會支持尤利伽所做的每一件事嗎!他只會帶來傷害!」 帝女猛然低吼了起來,克制不住的怒氣轉(zhuǎn)成了1股力量爆發(fā)開來,隨著刮起的強風宣洩了出去。 及時張開了屏障,尤利伽沉默不語。 「憑什么要尤利伽原諒他!憑什么! 尤利伽知道嗎?當初大家知道尤利伽有喜歡的人時,大家其實都很想去看你,去說幾句話,你在受到天使攻擊時,如果不是你把自己藏起來,估計所有人都會去幫你!阿猛還說乾脆順便殺到西方天界好了,看哪一個還可以裝清純裝高貴的。所以在知道尤利伽和那個天使和解時,大家都很生氣很生氣。」 上前抱住帝女,尤利伽拍了拍帝女不住顫動的背來安撫情緒,沒有說話。 「因為尤利伽即使有我們陪伴還是很孤獨,因為尤利伽還在絕望!明明說我們是同伴的是尤利伽,明明找到我們的是尤利伽,可是尤利伽在乎的卻只有那個天使,然后一句話都不跟我們說,不準我們踏進尤利伽的世界,告訴我們不是一個人的是尤利伽??!那些話難道都只是騙我們的嗎!我們不是玩具啊……」 身上狂亂的氣流吹的長發(fā)漫天飛舞在天空,帝女哭喊了起來,風刮的尤利伽也覺得痛。 「愛比恨更難寬恕!為什么尤利伽就是不明白我們的心情!一直以來都不是大家不接受你,是你不準我們走過去,現(xiàn)在,連艾妮露亞……」 他的記憶回到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