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該太親近
“滴答——” 是液體在輸液管里落下的聲音。 眼前白茫茫一片,司戀走進了迷霧森林。 “Lily.” 聽見有人叫她小名,司戀轉(zhuǎn)頭。 視線模糊,她看不到任何人,但能聽出來是外公的聲音。 司戀有些疑惑。 外公在家里,自己什么時候回到紐約了。 她朝聲音的方向跑去,穿過層層迷霧,終于看見了外公。 他形容枯槁,連嘴角的微笑都很虛弱。 才幾個月不見,他怎么會蒼老成這樣。 而且—— 為什么他躺在病床上。 “外公?”司戀試圖伸手去握住那只布滿皺紋的手,可病床突然移動起來,帶著老人快速后退,濃霧彌漫,她根本追不上被白色陰影吞噬的外公。 “您要去哪,別走——!” 司戀驚叫,猛地睜眼醒來。 頭痛欲裂,她兩眼發(fā)黑,還沒從惡夢里脫離。 心跳快要從喉嚨口跳出,她忍住想干嘔的惡心感,四下尋找自己的手機。 “小姐!小姐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王姨一直陪坐在病床邊,被司戀突然醒過來的尖叫聲嚇到,“小姐你找什么,王姨幫你啊!” “手機,我的手機?!彼緫倩艁y地翻找床頭柜,輸液針差點被扯歪她也不在意。 王姨趕緊抓起手機塞到她手里,“這里這里?!?/br> 司戀解鎖點開與外公的聊天框。 她沒有告訴外公自己來南城的事,他一直以為她gap了一年研究生是為了繼續(xù)在歐洲旅游。 祖孫倆平時不常電話聯(lián)系,但會通過照片分享生活。 外公上一條信息還停留在今早,是他拍的自己吃的晚餐。 司戀看了眼時間,她昏睡了一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 算上時差,外公早就起床。 司戀撥了電話過去。 直到接通后聽見他精神矍鑠的聲音,她糾緊的心臟才有舒緩。 見祖孫倆聊天,王姨聽不懂英文,但自覺不方便打擾,她悄聲走出病房,坐在外面的客廳等通話結(jié)束。 她是打心眼兒里心疼司戀的。 她在司家做事很多年,當(dāng)年也曾見過司戀的母親。 那是一個明麗活潑的女人,最后一次見到她時卻已經(jīng)清癯消減,了無生機。 旁觀者清,她清楚司家對不起她們母女。 可這些事她一個外人無權(quán)置喙。 這時門外有人進來,王姨見到人站起:“大少爺?” 司賀推了預(yù)定的飯局直接來了醫(yī)院,見王姨守在客廳便問了句:“她醒了嗎,怎么不進去陪著。” “小姐剛醒,狀態(tài)比早上好多了,正在和她外公打電話呢?!?/br> 司賀頷首,沒再多問。 王姨見他坐沙發(fā)上打開平板處理公事,大概是要留這兒看看司戀,她不免想起了早上看見的情景。 那會兒真是嚇了她一大跳。 就算是親兄妹關(guān)系再好,到底男女有別,衣冠不整抱在一起也總歸是不太好的。 雖然司賀是她看著一點點長大,知道他向來沉穩(wěn)又知分寸,但免不了還是想提點幾句:“大少爺,小姐她是小孩子心性,但也是個大姑娘了,這能出嫁的年紀(jì),還是不要太親近得好......” 司賀聞言,正在打字的手頓了一瞬。 “我知道?!?/br> 知道就好,王姨安心了。 “王姨?!?/br> 司戀打完電話,見王姨出去了很久還不回來,她不想一個人呆著,只好出聲叫道。 “哎,來了?!?/br> 王姨去倒了杯淡鹽水,“小姐我給你倒杯水喝?!?/br> “好呀?!?/br> 里面的女聲聽上去很虛弱。 司賀合上平板,接過水,面上是公事公辦的表情:“我去看看她?!?/br> “哎......” 王姨看著進入病房順便關(guān)上門的背影,只好應(yīng)了一聲。 司戀正靠著床頭撥弄手上的輸液管,抬頭就見到了司賀。 原來不是幻覺,她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就聽見了他好像在和王姨說話。 “還難不難受?”司賀把杯子給她,“喝點水?!?/br> 司戀不接。 她剛和外公聊完天,心情不錯:“哥哥,我要你喂我?!?/br> “手上有針呢?!彼室饣瘟嘶螞]有吊針的手,擺明了要他喂。 司賀只好把水遞到她嘴邊,才喂她喝了一口就被她推開。 “怎么是咸的,”她皺著眉,“比你的jingye還難喝?!?/br> 司賀立馬捂住她的嘴:“別胡說,王姨在外面?!?/br> 柔軟的唇瓣貼著他的手心,她嘟囔起來:“你敢做不敢當(dāng)嗎,我又沒亂說,就是你射我嘴——” “小聲點。”司賀喝止她。 司戀被捂著難受,張口咬他:“哥哥,我不想在醫(yī)院里?!?/br> “不行?!?/br> “我討厭醫(yī)院?!彼穆曇艉軔灒拔彝藷芸斓?,我不想呆在這里?!?/br> “醫(yī)生說還要掛兩天水?!彼举R摸到她的臉蛋,還帶著異常的溫度。 “好吧?!彼暮傃劾锓浩鹚?,“那你能不能留在這里陪我呀?!?/br> 當(dāng)然不行。 司賀當(dāng)即就想拒絕。 被司戀先發(fā)制人:“你要是再說不行,我就朝外面大喊你親我。” “哥哥你猜王姨聽見了是什么反應(yīng)。” 司戀說著說著把自己逗樂了:“好好奇呀,要不然我試試?” “夠了?!彼举R被她死死拿捏,“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