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不是故意的
前廳人頭攢動,后院里也忙得不可開交。 家庭醫(yī)生很快趕到。 “萬幸沒有內(nèi)傷,只是后腦處有輕微摩擦流血?!?/br> “那她怎么還不醒?” “小姐只是受了驚嚇,很快就會醒來?!?/br> 家庭醫(yī)生摘下手套,對著站在一旁的司澄道。 被水浸濕的劉海耷拉下來遮住了眼睛,司澄一陣煩躁,胡亂往后抹了把濕發(fā)。 他聽完醫(yī)生的話后不耐地睨了眼緊閉雙眼的女人。 平時嘴上不饒人,但現(xiàn)在看見她弱小無助又可憐的樣子還真不習(xí)慣。 他招呼來邊上的侍女:“你倆給她換衣服。再順便把頭發(fā)吹了?!?/br> 走出給司戀準(zhǔn)備的住處,夜涼如水,司澄打了個噴嚏。 幾十分鐘前他才從自己房里出來,路過鯉魚池的石子路時借著月色才看見水面有不明漂浮物,魚群躲遠(yuǎn)。 他被嚇得爆了句粗口,定睛一看原來是司戀。 就算再討厭一個人也不至于眼睜睜看她魂歸西天,司澄沒多想就跳進(jìn)池塘里,只是沒料到池塘水還挺深,下去時水線沒過了他的腰,池底不知被誰丟了幾塊滑潤的鵝卵石,司澄沒站穩(wěn),自己也往前撲倒在水里,滿身濕透。 撈起司戀時才發(fā)覺她好輕,沒幾兩rou,全靠一副骨架撐著,掂在手里也沒什么分量。 她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面無血色,還隱隱浮腫,司澄真是煩死了她這副鬼樣子。 “艸?!?/br> 冷風(fēng)襲來,他摩挲了把臂膀,又接著打了個噴嚏。 ...... 鼻腔口腔里殘留了污水,司戀醒來后被迫猛烈咳嗽。 床頭留了一盞小夜燈,窗外很安靜,聽不見前廳的喧鬧聲。 銀絲般的月光穿過陽臺的木移門縫隙罩染進(jìn)來,似母親般溫柔的手。 陽臺上昏黃一點光亮聽到司戀的動靜后很快熄滅,有人推開木門回到臥室內(nèi)。 明明才一周不到,但好像許久未見了。 “你回來了?!彼脩玫臎]精神,還在強(qiáng)撐微笑。 司賀徒手掐了煙,捏著半截未燃盡的煙蒂站在床尾沒靠近她,神色淡漠且疲憊。 “到底是為什么?!?/br> 他這幾日通宵至天明,處理完工作后便立刻回到了南城。 可為什么,她還是要這樣做。 他對她無可奈何。 無法對她徹底發(fā)一通火,也無法阻止她以傷害自己的名義一次又一次將他囚困在逼仄的角落,在他心上扎刀子。 快要被逼瘋。 “哥哥你在說什么...... 她沒說完就又咳嗽起來。 房內(nèi)沒有煙灰缸,司賀隨手按進(jìn)桌上空置的水晶杯里。 “今晚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他沒動,還是站在床尾說。 司戀咳完了,趴回枕頭:“可這是在老宅里?!?/br> 她不怕別人看見,但她覺得他會怕。 “那又如何?!?/br> 司賀得到默許后出了門。 再回房時她還沒入睡,側(cè)臥著捧臉等他。 洗去一路風(fēng)塵,司賀身上有沐浴液殘留的淡香,司戀挪著貼上去。 于是接吻變得順其自然。 她昏迷時被人喂過中藥,口中苦澀回甘,司賀沒有用力深入,只沿著唇瓣輕輕描摹。 “怎么沒有煙味......” 司戀仔細(xì)嘗了嘗,發(fā)現(xiàn)口中只有清冷的薄荷香。 “我不抽煙?!?/br> 他只是偶爾會在心力交瘁時借煙草味醒神。 之前是為了工作,現(xiàn)在是因為她。 他們有四天余十六個小時未見。 一見面就送他這份驚喜。 他對她是想念,是怨恨,是束手無策,更多的是心疼。 他多希望她能乖一點。 不需要聽進(jìn)多少他曾說過的話,但至少別再讓自己受傷。 吻順著唇角往上,他的指腹拂過她的臉頰,停留在眼瞼處。 光照之下,那里有很淡的痕跡,像是被淚洗過。 司賀頓住。 “別停......” 司戀勾住他。 她的腿攀附上去,纏在他的腰間。 換做往常,這是開始的前奏。 但司賀沒有失控,甚至有些后悔剛才對她語氣冷淡。 “睡吧?!彼牧讼滤拇胶蠓砰_,“我累了,要做明天再說?!?/br> 說完便擁住她,呼吸聲趨于平穩(wěn)。 他真的累了,閉上眼后很快入睡。 雙手交纏處,禁錮著司戀的懷抱松開一道空隙,她抬起冰涼的腳心擱在他的腿上,也被他無意識收入懷中。 司戀蜷縮成小蝦米,安靜地聽司賀的呼吸律動,生怕他沒有睡熟。 又等了好久,她才悄悄開口:“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