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俞意的工作愉快，卻不算輕松。

    女明星帶了四五套衣服，跑了三個景。

    作為攝影師，葉霧初爬了很多東西。包括但不僅限于樓梯、天臺、某顆看上去很粗壯的樹……

    看到顯示屏，俞意噙著淚，“你拍女生確實好看更多嗚嗚嗚嗚！好少有人把我拍得這么好看嗚嗚嗚嗚嗚！”

    葉霧初拍了拍她的肩，“你本來就好看?！?/br>
    “嗚嗚嗚嗚別說了鐵汁——下次還找你！”

    愉快地被她畫了個大餅。

    回到酒店，早就過了退房時間。

    李縱訂的酒店，二十四小時制，以到點時間為準，超過要加延時費泍呅唯?璉載?址：ρ?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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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霧初在前臺查詢延時費用，被前臺小jiejie告知，“沒有延時，你那個套間，往后續(xù)了二十四小時?！?/br>
    她一怔，遲疑地說了聲“謝謝”。

    前臺問：“今天激活房卡沒？”

    “還沒。”

    “拿來吧?！鼻芭_很熱心地指了指刷房卡的機器，“順便幫你激活了，不然你待會刷不開又要跑下來?！?/br>
    葉霧初長呼一口氣，“謝謝?！?/br>
    手機振動，有新消息提示。

    李縱領(lǐng)了紅包，又發(fā)了一個定位，白底黑字的聊天框越看越像匯報。

    【李縱：［定位：成漢機場］】

    【李縱：到了】

    心有靈犀。

    還附帶一張機場的照片，看不懂的外語，下邊帶著有一行小小的中文。

    【李縱：嚯，排場挺大，哪都有中文】

    【ywc：這么快？】

    【李縱：不快，延誤了半小時】

    【李縱：你呢？】

    【ywc：剛忙完】

    【李縱：哦，早點休息】

    “正在輸入中”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很久。

    久到葉霧初失去耐心地敲字。

    【ywc：你續(xù)了一天】

    遲了一會，那邊終于輸入完畢。

    【李縱：嗯】

    【李縱：覺得欠我，就補一天房費給我唄】

    他發(fā)了個收款碼。

    ——你是不是喜歡我？

    鬼使神差，她敲下一行字。

    腳步一頓。

    電梯合上，又感應到人，慌張地開門。

    葉霧初上了電梯，把那一行字全刪干凈。

    一步、跨過這一步。最差最差的結(jié)果，不止是炮友，她和李縱那么多年的朋友都做不成。

    【ywc：才不給】

    【ywc：你喜歡花錢，那不就花咯？】

    【李縱：嗯嗯】

    【李縱：喜歡】

    顯示屏的數(shù)字跳動，電梯里的鏡子，映出葉霧初泛紅的耳根。

    李縱總愛在這些適合曖昧的地方，含糊不清。

    除她之外，電梯空無一人。

    “……喜歡我？還是喜歡給我花錢啊，渣男。”

    葉霧初笑出聲，“算了，想太多也沒用，我不也是這種人？”

    人之所以構(gòu)成一個完整的“人”，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為他們過往經(jīng)歷的點滴。

    那些點滴會塑造“人”的方方面面。

    套用在李縱和葉霧初身上，是很小就過分參與了對方的人生，性格為人處世等等之類的東西、最深層的那一部分，也不知道是誰影響的誰，他們身上總有幾分對方的影子。

    游走在朋友的邊界……一開始、不是她提出來的嗎？

    ……

    終于上到套間的樓層。

    葉霧初刷了房卡進去，早上怎么亂，晚上依舊怎么亂。唯一的區(qū)別，滿了的垃圾袋被人清走。

    李縱很清楚，她不喜歡太過私人領(lǐng)域被人入侵。

    消息在“喜歡”那一條停滯了很久。

    還是李縱先沉不住氣，問她。

    【李縱：你到房間沒？】

    【ywc：沒】

    【李縱：？！】

    【李縱：你的老年人作息呢？！】

    【李縱：現(xiàn)在還沒回房間？？？】

    【ywc：剛回到】

    【李縱：？行】

    【李縱：睡前吱一聲】

    【李縱：別背著我疲勞駕駛】

    一個視頻電話撥了過去。

    李縱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戴著一副眼鏡。他近視只有一百度，有些散光，晚上戴得更多。

    似乎經(jīng)過隧道，光時有時無。

    明明暗暗，襯得他的表情，分外溫柔，“怎么，想我了？”

    “別自戀?！比~霧初說，“關(guān)心你在哪而已。”

    “放心，到酒店就休息，今天不泡吧，學習您老的老年人作息。”

    話鋒一轉(zhuǎn)，“倒是你，別背著我開車回B市。”

    她挑眉。

    “別整得車毀人亡了，我還得給李遂賠車錢?！彼訔壍靡?，“我哥這破車開了幾年了，二手肯定不值多少，但他特別坑我，毀了指定要我原價賠?！?/br>
    葉霧初“哦”一聲。

    眼看著她走進臥室。

    李縱的表情有了變化，“我還有點——”

    “你敢掛試試？”葉霧初不緊不慢地威脅，“有什么事見不得人的——”

    轉(zhuǎn)眼看到，她鋪在床上齊齊整整的小吊帶，不見蹤影。

    一個眼神，葉霧初便知道了他的動機。

    “李縱?！?/br>
    “……信號不好好好好——Zzzzzz——”

    他手動模擬了卡頓的效果。

    背景騙不得人，進了隧道又出，光影的明暗變化很流暢。

    拿了她的衣服，不會做什么很光彩的事。

    葉霧初搖頭，“我真服了你了?！?/br>
    “別氣啦~”李縱用了黏糊糊的語氣詞，“休息的時候，我去逛街，跟你打視頻，乖乖喜歡什么，哥哥都給你買?！?/br>
    難得聽他在床下這么自稱，葉霧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正常點。”

    “很正常。”他變回了平常的懶散模樣，“或者你懶，結(jié)算選他人代付，把鏈接分享給我?！?/br>
    “好?！?/br>
    她有了決斷，“你等著?！?/br>
    說完掛了電話。

    ×

    李縱看著突然中斷的視頻通話，疑惑問，“是隧道網(wǎng)不好，還是她真掛了？”

    小方猛灌了一口冰美式，“……網(wǎng)不好?！?/br>
    “這樣?！彼c頭，一副炫耀的語氣，“你懂，查崗。某人真是一分鐘都不能離開我~哎，甜蜜的煩惱?！?/br>
    小方：“……”

    會心一笑，他開心就好。

    比起某些刁難助理的難搞人，戀愛腦看起來，甚至是普通人最能接受的癥狀。

    小方又灌了一口冰美式，給領(lǐng)導出謀劃策，“要不咱看看會場有什么新奇的東西，可以給嫂子寄點回去?！?/br>
    李縱被那一聲“嫂子”哄得心花怒放，“也是，時尚的小玩意，她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