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
如李縱所想,葉霧初對演唱會很看重。 ……不是享受時間地看重,是看重場館布置。 當天早上九點布置好了蠟燭,立了一塊牌子,很直白地寫—— 全世界我最喜歡你。 花還沒到,氣球剛開始打??粗幸稽c空。 徹底布置好要到演唱會期間,會留一個工作人員專程錄像。 是,她很惡趣味。 無論自己哭還是李縱哭,都想記錄下來,以后拿出來鞭尸。 她躲在衛(wèi)生間“桀桀桀”狂笑,笑完出來被李縱碰了個正著,竹馬本人很不給面子地猜,“便秘了?” 葉霧初:“……” 誰懂,他被打很多時候是自找的。哪家正經人張口閉口販劍? 踢了他一腳,李縱側身躲過,“沒便秘你在廁所躲一早上干嘛?嗯?出軌???” 她又踢了一腳,這次沒踢空,“你沒有哪次挨打是白挨?!?/br> “……我哪次挨打不是你想打就打?”他也無語,“下腳真狠。那么暴躁、生理期?” 李縱打開軟件查了查,她匯報沒錯的話,“是這兩天……我靠、完美對上我回家吃飯的日子?” “幾號?” “二十九?!?/br> 葉霧初“哦”一聲。 “跟不跟我回去?”他問,“李遂催了我?guī)状巍⒛氵@次再推脫,我媽估計真的拿刀上門來逼我了?!?/br> 她從小是別人家的孩子、深得別人家mama的喜愛。李縱搞不太明白,自己和李遂都是從老媽肚子里出來的,她更偏愛李遂就算,畢竟李遂是她比較年輕時生的,那會不太懂事。 懂事之后有的李縱和李清玉,在母上大人眼里,都比不上葉霧初。 還說什么——人初初看不上你是你陰德的。 陰德個錘子。 二十多年都花在她身上,葉霧初這輩子只有他一個選擇。 偏偏這位小同學沒良心得緊,“晚上你就知道了?!?/br> “多少錢的活讓你推到晚上才肯答復我?嗯?” 她聳聳肩,一副無可奉告的模樣。 李縱恨得牙癢,“你就吊著我、你看看演唱會結束了我不cao死你?!?/br> 葉霧初偏頭,“那不去了?!?/br> “……” 氣得缺氧,他猛吸一口空氣,“行。我也不回了。問就說跟你鬼混?!?/br> “那蓮姨也會覺得,是你帶壞我?!?/br> 有家長愛的小朋友有恃無恐,“李遂哥還是會拿衣架抽你。” 治不了她。 李縱“cao”了一聲。 “別那么沒素質。”葉霧初說,“B市提倡建設文明城市,萬一以后說臟話也罰款,我可不給你出錢?!?/br> “……” 他徹底失去語言。 她愉悅地彎了眉眼,“來房間,幫我挑幾件衣服。” 幾套掛脖連衣裙都是亮色系,不能再辣。 要么大露背要么小露背,裙子堪堪蓋住大腿。 “男的女的?” “???” “開演唱會的。” “男的?!?/br> 李縱介意了起來,哪套都有缺點要挑,要么是嫌裙子把人顯得五五分,要么是說腰線做太短顯得她腰長,總之沒有一條合他心意的。 葉霧初:“……” 這醋能吃得再明顯一點。 她又不是穿給小偶像看的,穿給他看還挑三揀四。 越挑她越不想聽話,挑了一件復古藍的牛仔掛脖短裙——問就是,他有一條顏色一樣的牛仔褲。 “不聽話還讓我挑,嗯,玩我?!崩羁v確信,“渣女。” “渣個錘子。”葉霧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穿你那條顏色和它一樣的褲子?!?/br> “你說穿我就穿、我不是很……”他想到那個詞,厚著臉皮含糊吐露,“……妻管嚴?” “不穿拉倒。” 激將法遠比順毛有用。 葉霧初對著鏡子上妝,她嘴硬的竹馬換了身衣服,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露臍短T,腹肌存在感不能再強,甚至胸肌都勾勒出大概的輪廓。 有一點守男德地貼了乳貼。 她忍著笑,繼續(xù)拍著粉底——是蠻好笑的。李縱所謂的脾氣,就是同樣露給別人看。 她是無所謂啦,看不就看唄,只要不上手摸,都在可接受范圍之內。倒不如說越多人看他,她越興奮——看到沒、看到也不是你的。 手往兜里一插。 葉霧初還是不理他,一句話不說,專注地打扮著自己。 李縱煩躁地踢了踢茶幾,踢出點聲音。 他像個失寵的怨夫,誰懂,昨夜還流著口水叫他“老公”,起來就翻臉不認人。 ……總不能是記得他說愛她,記得他說想死在她床上,盤算著跟他淡了? “……次——” 他硬生忍住臟話,總不能求婚?總不能求婚! “啊,上廁所。” 捏著手機去了衛(wèi)生間,握在洗手臺前,瘋狂跟李遂發(fā)信息。 【LiZ:急急急急急急!】 【LiZ:十萬火急我的親哥!】 【LiZ:咱家戶口本在哪?!】 【LiZ:我受不了了!】 【LiZ:我要干違法犯罪的事!】 李遂很淡定。 【李遂:我會截圖報警】 【LiZ:神經?。 ?/br> 【LiZ:我要偷葉霧初的戶口本跟她結婚!】 【LiZ:報個屁!】 【LiZ:事關我的終生幸福!】 【李遂:老媽家電視柜面對著電視機右手邊的柜子】 【LiZ:鑒定完畢】 【LiZ:你是親哥!】 【LiZ:愛你么么噠】 【李遂:傻逼】 解決了人生大事之一。 李縱盤算著哪天回家一趟,聯合李清玉把他家葉初初小朋友綁了,拿著戶口本去民政局登記。 法律關系比現在道德層面的良心,更讓他有安全感。 神清氣爽地出去,輪到葉霧初問他,“便秘?” 李縱:“……” 販劍者,必然會被販回去。 他豎起中指。 行,愛得更深那個無話可說。 趁她繼續(xù)化妝,翻行李箱摸了個絲絨質地的盒子。 李縱出一回國,做了很多事。不單是工作,還拿了個戒指,是去年約設計師訂制的。 做了一對紅寶石的,情侶對戒。 原本打算當普通禮物送給她,哄著她戴。像耳朵上的耳釘一樣。送的時候說是禮物,她戴習慣了,他才開始戴。別人看是情侶款,只有李縱自己知道,是他蠢得令人發(fā)笑的小心機。 現在也在耍心機。 ——戒指準備在演唱會的高潮直接套進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