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39.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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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德子早早地被叫醒。 她蜷縮在被子里,看見手機上鮮明的6:30,大腦還是一團漿糊。 “誒、誒…?六點?” 靜信輕手輕腳推開了紙拉門,讓晨曦的清輝溢滿整個和室。 “早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馬上就是早飯時間。” 德子呆呆地裹著軟被,發(fā)絲亂糟糟的。 眼前的男人又換上了往常的漆黑和服,金黃的壇帶垂掛于身體兩側(cè),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沐浴在晨光中,一副莊嚴(yán)潔凈的模樣。 唯有眼角的通紅泄露出些許疲意。 “室井住持,您什么時候起來的?” “五點的早課,我一般都是四點起床?!?/br> 男人從壁櫥中取出香客專用的和服,是深邃的青灰色,腰帶淺褐如初春枯葉。 少女喃喃自語:“但晚上不是還要撰寫書稿嗎。” “是啊,昨晚是凌晨一點左右睡下的?!?/br> 靜信早已習(xí)慣熬夜,鉛筆在稿紙上摩擦的沙沙聲,能給他帶來獨一無二的慰籍與陪伴。夜晚于他來說,是一種難得的庇護(hù),寫作更是他脫下日間偽裝的儀式。 只有夜晚,他才能不遺余力地將自己的靈魂傾瀉于筆下,以至于將睡眠壓縮到極致。 每當(dāng)?shù)谝豢|曙光劃破夜的幕布,他又將戴上那張莫測高深的面孔。 德子目瞪口呆。 這是何等的執(zhí)念,她不禁想知道,他這一日復(fù)一日的鐵律已經(jīng)堅持了多久。 這座寧靜的寺院,對外是眾人心靈的歸宿,對你而言,難道是難以解脫、水深火熱的囚牢嗎? “你會穿和服嗎?先去洗漱一下,換上里衣吧?!?/br> 德子走到屋側(cè)的水室。 一盆帶著樅木香氣的溫水放置在洗面臺上,旁邊放著一塊手作草木皂,再一旁掛著繡著柳葉花紋的軟帕,那是室井家族的家徽。 冷暖適宜的溫度喚醒了肌膚,德子將自己收拾妥當(dāng),回屋發(fā)現(xiàn)男人早幫自己整理好了被褥,手里拿著和服外衣看向她。 她有些尷尬:“那個、謝謝您親自……我以為,宿坊會有專門的人負(fù)責(zé)這些……” “現(xiàn)在不是香客留宿的時候,宿坊的負(fù)責(zé)人也告假回家了?!膘o信幫她展開和服,示意她伸手,“只照顧德子小姐一人的話,還是綽綽有余的?!?/br> “……您還是直接叫我德子吧?!?/br> 少女有些赧然。 她將雙手平舉,讓男人自身后為她披上外衣,再往腰間縛上腰帶。他個子很高,雙手繞過她腰間給她固定時,德子問到一股淺淡的白檀味。 深沉的木質(zhì)調(diào)、帶有一絲溫暖的香草氣息,給人一種平和而溫柔的感覺。 “住持的身上很好聞,是香薰嗎?” 靜信看著身前的少女。 她嬌小的身型在和服的包裹下更顯纖細(xì),自上往下看,隱約能看見鎖骨處一片白嫩肌膚,再往下則是隱約一道溝壑。 她仰著頭,回過身看他,眼眸顯得圓乎乎的,像一只等待投喂的珍珠鳥。 “嗯,我身上的織物都要提前一晚用香木熏好?!?/br> 靜信一邊這么說著,一邊為她的腰帶打結(jié)。 倏地一下,布料收攏起來,將少女的腰肢固定縛緊。 他從中感受到一種怪異的滿足。 德子安靜地看著這個男人從身后繞到前面,為她做最后的整理。 無疑,室井靜信的相貌十分優(yōu)異,是一種春雪般的清俊。 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舉一動都循禮克己,似乎骨子里天生帶著一種凄絕和隱忍的味道,盡管他的內(nèi)心并非如此。 這樣的男人不是她的取向。 就算離得如此之近,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脖頸,將她掖入領(lǐng)口的發(fā)絲撥出,她也毫無念頭。 也不能說是無趣,只是感覺缺點什么。 一片殘影在腦海中閃現(xiàn)。 那是被燭火映照的,精壯而覆滿肌rou的,危險的男性身軀。 奇怪……難道是什么電影里的角色嗎? 德子放棄了思考。 ... 同一眾僧人用完清淡的素食早餐,男人就去處理行政的寺院工作,并會見前來參拜的村民。德子也得以從束手束腳的寂靜中解脫。 一般來說,寄宿在寺院的香客要承擔(dān)一些例如灑掃、烹飪等之類的日常雜物。但考慮到德子母親臨行前的囑托以歷年來的慷慨布施,她只被安排了打掃自己的寢室以及旁邊的一條走廊。 寢室很干凈,她撣了撣幾乎不存在的灰塵,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隨身物品。 之后則拿著濕抹布馬馬虎虎地擦了一遍走廊。 做完這些,德子已經(jīng)累出了一身汗。她干脆靠著一根廊柱打起瞌睡來。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亂七八糟的畫面堆迭在一起。 她和弟弟雅人在家附近的公園里玩沙子。 那時,他們的關(guān)系還很要好,是吃飯睡覺都形影不離的程度。 印象中的幼年雅人并不愛和人打招呼,總抱著一本科普讀物,同現(xiàn)在巧舌如簧、人見人愛的模樣去之甚遠(yuǎn)。他也不會叫她“jiejie”,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像個小尾巴。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的臉上開始掛起了笑容,那驚人的記憶力與才能也被挖掘出來,一下子成為鄰里間爭先夸贊的神童。 搭了一座很精致的沙堡,最底下一圈用貝殼做裝飾,頂上插著一只餐廳里兒童套餐贈送的小旗。那時她總愛收集這些。 他們玩了很久,直到天色昏暗。 一種莫名的焦急席卷了她的心頭,德子拂掉裙擺上的沙粒,卻被男孩握住了她一側(cè)的馬尾。 “德子要拋棄我嗎?” 他奶聲奶氣地說著。 “不?!?/br> 她環(huán)顧四周,隨口應(yīng)付著。 這孩子琥珀色的眼睛盯著她瞧,像盛著一汪蜜潭。 “我最喜歡德子?!彼@么說著,“留下來。” 夕陽的余輝照映在他們身上,隨即一陣朦朧的霧氣席卷而來。 德子迷迷糊糊地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赤裸地坐在家里的浴缸,身后靠著一具男性軀體。 兩條手臂圈著她的腰肢,一對結(jié)實的大腿支在狹窄的單人浴缸里。 是誰? 她想回頭去看,渾身卻軟綿綿的。 溫水上漂浮著入浴劑的泡泡,是她最喜歡的鈴蘭香氣。 “哪里都不要去。jiejie。” 那聲音低低的,低音提琴般醇美而惑人。 這人捏著她的下巴同她接吻。 唇齒絞纏在一起,傳來黏膩的水澤。 終于抓住了這人的手臂,眼前卻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她落進(jìn)了昏沉的夜色中,一盞燭火在近處搖晃。 德子仰起臉,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一絲不掛,伏在男人健壯的懷里,腿心也被某種粗硬的碩物所填滿。 她雙手撐著那蜜色的胸肌,努力去看他的臉。 或許是被夜色侵襲,只是一片漆黑。 心頭又是一陣焦急。 她鬼使神差地開口:“不要走,留在我身邊?!?/br> 男人將她抱得更緊。 肌膚相貼帶來的妥帖熱度不足以驅(qū)散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德子又重復(fù)了一遍。 對方只是沉默。 轟——! 一陣電閃雷鳴。 她在耀眼的白光之中,發(fā)現(xiàn)身邊空無一人。 沒有令人暈眩的溫?zé)岢厮?,更沒有隨風(fēng)搖曳的橘色燭火,她只是渾身赤裸著,瑟瑟發(fā)抖。 令人不安的陰影深處,緩緩走出了一人。 那是雙精致的手工皮鞋,漆黑的小腿襪帶箍在慘白的小腿上。 這身影越來越清晰。 他蹲在她身前,發(fā)絲散發(fā)著霓虹色的光暈,冰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脖頸。 一種混合著皮革氣息的,甜美的麝香味傳來。 深色的罌粟果實同剖開的石榴散落一地,或許還有被碾碎的玫瑰花瓣。 濕漉漉的紅色液體滴落在她的大腿上。 淅淅瀝瀝。紅酒一般辛辣而馥郁的香氣。 液體粘黏在指縫間,鮮紅與慘白形成了絢麗而殘酷的對比。 鼻尖傳來難聞的腥味。 “這邊的黑暗是如此甘美?!蹦锹曇魞?yōu)美而澄澈,“留下來吧?!?/br> “留下來?!?/br> 德子抬頭望去。 那是紅寶石一般美麗的眼眸。 ... “德子。” 她從夢中驚醒。眩目的陽光傾落在她的身上,絲絡(luò)般柔軟,額角卻沾著莫名的冷汗。 這次又是誰?德子望去。 男人穿著白大褂,彎著高大的身軀蹲在她身旁,梅棕色的眸里閃著細(xì)碎的笑意。 “我來找你?!彼嗣哪橆a,“怎么睡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