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面交鋒霧里花
啊…全身上下瘋狂激烈叫囂著,我勉強睜開左邊一隻眼睛,右邊眼睛像被什么東西矇住般…聚焦后的景象再次讓老娘心底受了一次創(chuàng)傷,唉…原來之前的那些景象不過就只是我腦海里的重播罷了。 視線非常狹隘,只能看到床前古色古香的木製圓桌及幾張靠背椅子,床邊似是有團東西,看不清,想轉(zhuǎn)頭看個仔細,啊…勃頸扯動的地方痛到老娘想叫他娘!這才知道我是趴睡著的,難怪右邊眼睛張不太開,被埋在軟枕里了。 想支起還不太靈光的左手,卻發(fā)現(xiàn)被什么東西阻礙著無法伸展,欲發(fā)出聲音叫喚,這嗓子啞了乾澀到只能發(fā)出沙沙聲…那團東西似乎感應(yīng)到老娘的求救,突然動了起來,眼前景物被龐然大物遮蔽,我撞進兩汪漂亮紫潭…頓時,腦袋空白一片,無法存取。 「你終于醒了!」他高興地撫著我的頭,接著我看見自己那支無法控制的左手被他握在手里親吻了一番,一絲電流竄過心臟,我使力抽回手,唉??!抽是抽回來了,卻因為這一動作讓老娘再次痛到想問候老師…我齜牙裂嘴一翻,他見我痛苦,忙說:「小雨輕點動,你手臂上有傷,大力扯會讓傷口惡化的?!刮业闪怂谎郏瑓怼皇悄銊偛诺臒o禮,老娘會跟自個兒過不去嗎?! 他似乎了解了我的意思,漂亮的嘴角畫過一抹弧度,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走了回來,「渴了吧!我扶你起來?!刮疫B聲抗議都沒法,就被他不知用啥巧勁兩手一撈穩(wěn)當坐在床沿,他一手扶著我肩,就著我口餵我喝水,我像渴了三天的野獸猛吸著到嘴邊的水,他抽離了杯口,「慢慢喝…我怕你噎著。」見我點頭同意后才將杯口挪了過來,這次我照著他的旨意,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著,一整杯見底后,喉嚨的不適感才漸漸消除。 我扯著許久未震動的聲帶問:「小子呢?」環(huán)顧了四周,這里不是飄渺城郊外我購置的家,也不是風雪城柳霧湖里的小苑,房間簡單乾凈,無一絲人味兒,應(yīng)該是間客棧上等房才是…然后老娘發(fā)現(xiàn),我沒穿衣服,簍空的上半身裹著厚厚的白紗布,正好將該遮的兩點包個厚實,左手臂上也包著,除了手腕下的五隻手指頭。 他將床上的薄被包住我,然后跪坐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軀此時與我齊平,那張傾國傾城的花美男臉透過窗外的陽光耀眼地讓我不想直視,撇過眼,雙手支著床沿,等著他的答案。 耳邊傳來悅耳帶有磁性的男性嗓音,現(xiàn)在才想起這聲音好似在夢里聽過… 「你是說瑾兒吧…他很好,你不用擔心,只是為怕多生事端…我先派人送他回國了。」呼…平安就好,如果我猜測的沒錯…唉…算了,就算事情如我所想的又如何呢?既然我已選擇過自己的生活,又何必去在意他周身事呢?只是,有件事情一定得說說他。 「閣下想必就是日前在柳霧湖有一面之緣的平心親王吧?!褂行┦乱婚_門見山,倒是比較好攤了。 「正是,只是…本王殊不知名滿三國的作家驟雨…竟是個女兒身。」 我挑了下眉,正眼回視,口氣透著隨意:「在下雖男裝短發(fā)圖個方便,卻從未在人前昭告驟雨就是個男子,又和來親王口中的竟是呢?親王說笑了…」 他衝著我傾城笑,「倒是本王有眼無珠了…那日夜色朦朧,沒瞧清你的芳容…」以為老娘會被你美色誘惑嗎?也不想想自己幾歲了,撇開面皮不說,還不是老頭一隻! 我靠在床柱旁支撐著無力的破身子,他見我動作,趕緊上前將軟枕墊在床柱與我之間,讓我更好靠些,「你背受一重擊,傷無大礙,但是刀上抹了劇毒,雖毒已清,但卻傷及你全身筋骨…我國名醫(yī)瓏滅已開好藥方,本王已派人前往寒風谷取下延靈花,等這一味藥到齊,一月內(nèi)必能讓你傷勢全癒。」 我誠心綻開一抹笑意,「多謝親王費心?!?/br> 他愣了一陣,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常,趕緊撇開頭,「你救了瑾兒一命…這是本王應(yīng)該做的?!?/br> 我欲發(fā)話,卻不小心嗆著,猛然一陣狂咳不只,嗆得我眼淚直流,每咳一下就牽扯到傷口,就連頭皮都痛,他想拍撫我的后背,下手前卻似想起我后背有傷,趕緊放下手倒了杯溫水讓我喝下。 「小雨好多了嗎?」我輕點了頭,用眼神示意他將茶杯挪開。 順了順氣后,我無力靠在一旁,讓床柱支撐著我全身重量,他將滑落的被子重新包住我全身,再次跪坐在我面前。 我開口說正事,聲音卻近乎氣聲:「那小子是您的孩子吧?據(jù)我所知…平心親王在其位多年無妃無嗣,這天下有多少女子趨之若鶩,妄想登上枝頭…卻不想親王已有個十歲般大的孩子了…」 見他莫不作聲,狀似默認,我繼續(xù)說:「當初在飄渺城街碰上瑾兒…無論我如何逼問,他死活不肯說自己家從何處…現(xiàn)下遇上親王才知,他那時不說的苦衷…我想…就算您不公開,但那小子容貌簡直與您如出一轍…他是個好孩子,希望您能善待他…」 他眼神緊鎖著我,掃得我是想避也不是,我尷尬咳了一下,他彎起的唇帶著一抹惆悵,起身猝不及防抱了我滿懷,雖然我裹著被子,但不知為何…卻能立即感受到他的溫暖…以及跳動不止的脈動… 他悶悶的聲音自一旁傳來:「小雨…為何要避著我…」 唉…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他依然緊緊抱著,但力道卻不至于弄痛我,我撐起手緩緩?fù)崎_,見他眼神執(zhí)著炙烈地凝視著,我的心卻慢慢冷卻了… 見我眼神透著冷淡,他表情透露著痛苦與一絲茫然。 「你忘了我嗎?忘了當年的事情嗎?」 什么當年的事?呵…蕭遙的事我怎會知曉呢?我不過就是個外來客,就是個仿冒品,要如何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呢? 我朝他搖了搖頭,歉然說:「驟雨不過就是個拿筆桿過活的平民百姓,怎會與他國宗親有交集呢?恕驟雨嘴快,親王定是認錯人了。」就這樣讓我蒙混過去吧…就算你心里有底,也不要再追究了,我驟雨,注定就是要與你無緣了。 他搖著頭,握住我右手,與我僵持著一陣,見我不肯松口認帳,唇邊逸出一口氣,輕撫著我的臉,「你已睡了三天…應(yīng)該餓了吧?!菇又T外打了響指,只一下子,門口就傳來敲門聲,接著門被輕打了開,兩名身著黑衣宮裝女子端著放有吃食的小方幾放在桌上擺好,朝我們施了個禮后又走出門關(guān)上。 那超美男取了來放在我旁邊床上,接著開始他的餵食時間,「這些膳食里頭都加有補藥,味道不如平時吃的,你就忍些時日,待身子好些我再請廚子煨些你愛吃的。」哼…話說得這么滿,你又知我愛吃啥? 他像回應(yīng)我心底話般,邊餵著我吃藥粥,邊好笑說:「前天你未醒時…才聽瑾兒說,你特喜吃紅燒魚…說等你醒來一定要讓廚子燒給你吃…」 我含了一口粥,清淡的米粒自舌尖化開,帶著一股不算難吃的中藥味道,有些淡淡的清香,嘴邊酸著開口:「殊不知這小子不吃魚的嘴刁闢好是不是也遺傳自他爹親…」這鬼親王不知平時是怎么教小孩的,嘴刁就算了…偏偏還要讓人餵!現(xiàn)在因果循環(huán),我替他這爹當了一個月的奶娘,現(xiàn)在倒換他來報恩餵我吃食了,哈! 他一陣爽朗笑,「不是我嘴刁…祖先以為我族前身為寒風谷下川流不息的溪河里的魚兒…故先祖便立下了不殺魚吃魚的祖訓,幾千年下來的傳統(tǒng),不能破的。」 我點了頭,原來是有這層典故的??!難怪那小霸王怎么餵都不吃。 「我倒誤會那小子了,當初還一直以為他嘴刁,您回國后,請代我陪個罪?!?/br> 「不知者無罪…瑾兒不會怪罪你的。」 「是啊…不知者無罪…」就像蕭遙欠你的我不會知道,所以不要來向我討情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