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回聽雨春日近
一隻信鷹帶回不落老活佛的消息,他決定要處那隻老狼死刑,行刑這天,連日來的雨停了,彷彿就像上天的旨意般神圣,我們在城中央搭了臺,炙國的文武百官全到齊了,戰(zhàn)神、鬼親王及沙柏克坐在上位,我坐于一旁客座,看著階下囚那被我鞭得不成人形的落魄樣,一絲憐憫心也無,戰(zhàn)神那代表死神降臨的手勢一揮,行刑者手起刀落,給了他一個痛快,跪一地的老婆群哭成一團,哀嚎啜泣聲不絕于耳,除了他母親及原炙后外,其馀沙柏克讓她們跟著棺木一同前往皇稜,這輩子就給那隻老狼念誦佛經(jīng)常伴左右。 沙柏爾的母親起身,美麗的外表無一絲悲痛哀傷,她步到臺中央,行了個宮廷禮,嬌柔的嗓音透著一絲懇求,「秉圣上,國事已定,哀家想…不如削去哀家的位等身分,讓哀家與我兒團聚?!?/br> 沙柏克起身,語氣誠懇無偽,「馨后母儀天下,在位期間將后宮打理得井然有序…既然三弟無意政事,朕也不愿拆散你們,找個時間讓他來帶你離宮?!?/br> 只見那馨后眼泛淚光,高興地鞠躬一揖:「謝圣上?!?/br> 班師回朝這天,沙柏爾那輛樸實馬車停于宮門前,他跑向正準(zhǔn)備要讓鬼親王抱上馬的我,不捨的神情在他臉上展露無遺,「雨弟,這么快就要走了?」 我朝他點頭,笑問:「今天是來接你母親吧?」 他壯碩的肩膀一聳,如釋重負(fù)貌,「我本以為母親會想跟著父親走到最后…所以未多加以相勸,不過她卻想通了,這也是好事一樁是不?不過你今天卻要回去了…再碰面又不知是何時…有些寂寞呢…」看著他皺著眉的臉,我拍了拍他手臂,笑道:「春天的飄渺百花齊放可是相當(dāng)美的,歡迎沙兄隨時過來小住聽雨,我再帶你到處去悠轉(zhuǎn)?!?/br> 他大大點了頭,也拍了拍我肩,「好!有空哥一定到?!?/br> 我讓鬼親王抱上馬,走前,老娘想起一件之前百般狐疑的瑣碎事,便問:「沙兄,我記得狼族視馬車以避之,為何你卻…」我看向他身后的馬車,再繞回來那雙漂亮的琥珀眼珠。 只見他呵呵一笑,神情狀似隨意,「我愛馬車更甚單騎,如此而已,這也是我與弟兄們格格不入的地方?!?/br> 我朝他一笑,說出心底話:「不與人同流如你,雖格格不入,卻獨善其身,內(nèi)斂而自華,有朋如你,實是萬幸。」他愣了愣,接著綻出一朵爽朗的笑意,「好久沒聽人稱讚了…怪不好意思的!」 鬼親王將披風(fēng)往我身上包了個厚實,朝著底下的沙柏爾小聲道了聲謝,雖然沒說原由,但我們彼此心照不宣,那是在謝他那夜的劫獄之助。 他愣了愣,最后摸了下我座下馬頭,對著我一個燦爛笑容:「起程吧!后會有期!」鬼親王二話不說腳一夾讓馬往前衝。 我回頭朝漸遠(yuǎn)的他手揮了揮,大喊著:「沙柏爾,再見?!?/br> 路上,行軍速度非常慢,老娘悠哉欣賞著草原風(fēng)景,攬得里會后面的低氣壓攏罩。 后面的先生終于沉不住氣,原本環(huán)住我腰上的右手突然緊抱,韁繩一拉停住了馬的前進,老娘眼睜睜看著大排長龍的軍隊一排排地從我眼前走過,當(dāng)最后一排晃過后,我狐疑轉(zhuǎn)頭去,卻被他一把擒住變成側(cè)坐,來了個法式長吻,他帶著風(fēng)暴的舌捲纏著我的,讓我無法自拔…也無力抵抗… 一吻畢,我倒在他懷里喘氣,不懂他哪根神經(jīng)斷掉,怎突然這么生氣…聽著他心臟處猛烈跳動,胸口傳來振動,「小雨…快嫁給我好嗎?」 「不好…」 一聽我回,他又給了我激烈一吻,竟還在老娘的細(xì)脖子種上一顆草莓,氣看他帶著風(fēng)暴的紫眸,皺眉問:「你在氣什么?!」 他搖了搖頭,將我納入懷里,沉沉的氣嘆了出來,細(xì)聲說:「小雨…我只想你對我說話…只想你對我笑…我討厭那兩匹狼接近你,討厭他們對你好…」挖賽!好小子,這是在吃醋了! 我離開他懷抱,雙手捧著他標(biāo)緻臉蛋,蠱惑的話語自我嘴里冒出。 「小子,我無法去控制別人的思想…也無法只對你說話對你笑,但是,我跟你保證,在我有限的生命里,你絕對是我驟雨的唯一伴侶?!?/br> 他頭抵著我的,溫?zé)岬臍庀⒎髟谖夷樕厦?xì)孔,「那…你何時愿意作我王妃?我想與你時時刻刻不分離,不論在哪里…」 嫁給他我不是不肯,只是覺得還太早了點,必竟蕭遙的風(fēng)波未平,這時候成親對他來說名聲不太好…何況我身份特殊,難道要我用驟雨的身份入門嗎?在外面,這名子可是個男人的代表,要嫁給他,不是改名就是對外宣佈驟雨是個女人的事實… 他捧起我的臉,那讓我愛不釋手的紫眸透著一股溺愛,「小雨,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但那些根本不重要,當(dāng)初我讓父君頒旨將你定下來,也只不過想透過最快的手段讓你到我身邊罷了,現(xiàn)下我們兩情相悅,就更無需在意那些環(huán)節(jié),我知道你是顧慮我,但小雨,比起名聲,我更希望能盡快將你納入我的羽翼下?!?/br> 我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差點不自覺地點了頭,最后老娘妥協(xié)退了一步,朝他點頭應(yīng)允:「我答應(yīng)你,但日子就選在我與你去年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吧!」這樣風(fēng)波也過一年。 他開心地抱我滿懷,稍短的頭發(fā)sao著我臉頰:「太好了,小雨!雖然還要等段時日,但那一天別具意義!」對?。哪翘熘罄夏锟杀荒氵@臭小子瞎折騰到現(xiàn)在唷~看著他因剪短的頭發(fā)而更顯年輕俊朗的臉龐,這樣的男子怎不叫人傾心呢… 他把我轉(zhuǎn)了回去,將披風(fēng)圈個緊實,馬腹一緊跑了起來,追過長長的隊伍,帶來一陣?yán)滹L(fēng),戰(zhàn)神聞聲轉(zhuǎn)了過來,俊挺的臉帶著爽朗的笑:「怎么?小倆口斗氣斗完啦?」老娘尷尬地撇撇嘴,乾脆轉(zhuǎn)頭繼續(xù)賞風(fēng)景去,耳邊只聽那沉不住氣的鬼親王興奮地對他說著:「三哥,剛剛小雨答應(yīng)嫁給我了!日子就定在九月二十。」老娘心里那一陣感動,其實我早忘了那天日期,只大略記得是秋天的某一下午,想不到他還真的記得這么清楚,老娘剛還惡作劇地想這小子八成回去翻日歷算日子呢! 我們花了些時日才走到不落,因我實是想念飄渺,且拖欠的稿子也積了幾月有馀,再不回去趕稿,怕之后老娘只能去那陸光知堆滿芒草的墳前上柱香緬懷了,所以,一回鷹阜,屁股還沒坐熱,我們便上了馬車趕回霧花,一進霧花國境,沿路便開始飄著細(xì)雨,我欣賞著窗外景色,遠(yuǎn)邊天際降了一道閃電,隨之而來的是轟隆雷聲。 我開心地彎起了唇,朝身后抱著我的鬼親王說:「是春雷呢!」 他靠在我肩上,語透感慨:「是啊…從去年與你相見后,日子過得飛快呢…」 我狐疑問:「怎么說?」 「跟你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好快…只除了你離開那次…」我轉(zhuǎn)身捧起他臉親了一口,「再不會了,小子。」我再不會不問原由就輕易地離開你。 他眉眼彎彎地看著我,深情地赤裸地,看得老娘非常地窘態(tài),我一手摀住他的眼,「別看了,怪羞地。」 他溫柔地拉開我手,出口又是膩死人不償命的rou麻話。 「怎么看你都不夠…」 馬車進了聽雨,門口處,阿東歡喜的神情溢于言表,「我回來了,阿東。」 「歡迎回家,小姐?!?/br> 大廳門口,小玉、然兒、陳嫂還有如夢相迎,各個淚流滿面,痛哭流涕,尤其是如夢,臉頰哭脹地紅通通的,打著哭嗝語不成句,失去雙親的痛在她小小的身體里埋下了不可抹滅的疼痛記憶,已至于她這次全給發(fā)作出來了,我抱著她不停安撫,最后她哭得累了,遂躺在我懷里睡了。 我讓小玉抱她回房歇息,順道讓陳嫂備些好吃的,還刻意在鬼親王面前提,「陳嫂,我想念紅燒魚想得舌都苦了,還有你上回煮的鮮魚湯可好喝極了,多煮些??!」 只見一旁的他挑眉笑著,朝著陳嫂不要臉問:「陳嫂,您上回熬的雞湯順口極了,不知今晚可有幸嚐到那曼妙滋味?」 陳嫂那一個心花怒放,全忘了自個兒的主子是誰,一隻手忙揮著,「一定一定,既然俊小哥愛喝,要陳嫂我每天煮都可以~」 一道春雷劃下,聲音震耳不絕,如同老娘現(xiàn)下的處境,堪稱晴天霹靂。 我說陳嫂,你可別被這臭小子牽著鼻子走收買了??!付你薪餉的可是剛才說要喝魚湯的老娘我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