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養(yǎng)分、回憶(二更)
然而,在當下這種情況下,在池霽失神放開對他的桎梏后,他不過是略側開眼,將臉埋進她頸窩里,聲音模糊地說,“jiejie,我有點難受。” 吐字間隙,他呼吸撒在她脖頸上,像火舌迅速燎過般。 池霽抿唇,將人攬得更緊了些,手掌微挪覆上池予后頸,一下一下的輕揉著,表面上動作不急不緩,心卻仿若放在火上煎。 這種情況,她只在某本書看到過只言片語,大概是真的很少出現(xiàn),導致記錄或是照看的方法都沒有。 兩人不過淺淺貼著池霽就能感受到他熱燙得驚人的體溫,她甚至都不敢想他本身有多難熬。 深秋,天氣早已轉涼,池霽卻打開控制面板將中央調(diào)節(jié)器的溫度降到最低,冷氣以極快的速度在臥室內(nèi)漫開。 池霽又一次將手背貼到池予額頭,但溫度還是沒有降下哪怕一點。 人用測量儀肯定是沒用了,至于江釉先前給她留的針劑,那也不過是強行讓發(fā)情期的動物虛弱下來,現(xiàn)在再用只會讓他的身體適得其反。 沒能及時換衣服的緣故,冷氣順著有些潮的浴巾躥進來,裸露在外的皮膚更不用提,冰得池霽安撫性的動作都變得僵硬起來。 池予依舊俯在她懷里,他身體大半力道都壓在她身上,好在身后是床板才讓她幸運的沒有被壓倒。 一面冷,一面熱,像是身處冰火交界處,實在談不上好受。 過了許久池霽才停下覆在池予后背給他順著氣的手,她聲線放低,意外顯得輕而軟,“到床上休息,我來照顧你,不會走的,好嗎?” 為了避免池予聽不到,池霽將這段話復述了一遍又一遍,在第五次時池予才像送到他耳朵里。 她聽到他說,“好?!?/br> 恍惚間,池霽想起她剛剛將他帶回家時。 那時他身體狀況并不好,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不好了,在經(jīng)過一系列隱秘的檢查后,每一項數(shù)據(jù)都在表述著兩個字——糟糕。 除了特配的營養(yǎng)餐和極少數(shù)時才被她允許吃的小蛋糕,打在身上的針劑是尚在虎崽時期的池予重復經(jīng)歷過最多次的。 這么多年來,動物們的生存環(huán)境一天比一天惡劣,更莫說一只幼小的流浪白虎,可以說露面捕食填飽肚子的每一分鐘都有被獵捕的可能。 于是,在又一次拜托江釉上門查看情況后,池霽做出了一個決定,將她本就少得可憐的休息時間再擠出一大部分用來系統(tǒng)學習如何照顧一只年幼的虎崽。 所幸,她和他的運氣都很好。 從回憶里脫離出來時池予已經(jīng)直起身,他眼角眉梢再沒往常的淺淺笑意,就像一朵被抽離了大半養(yǎng)分的花,整個人都蔫蔫的。 他直直盯著她看,不躲不避,半晌,唇瓣開合幾秒。 池霽注意力全在他微微蹙著的眉心上,加上池予當下的聲音實在低,比臥室的制冷系統(tǒng)運作聲還要低一些,完全被壓下去。 “是哪里不舒服么?”池霽臉上捎帶了急色。 而后便見池予極深地望她一眼,身姿一歪,倒在她身旁。 那個瞬間,池霽的心猛然跳了下,身上冷意全數(shù)消退,額際手心都沁出了薄汗。 在跳得過急的心跳聲中,池霽極艱難地挪動視線,直到落在池予臉上的那一瞬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腰身猛然扣上一股力道,池霽沒有表現(xiàn)出哪怕一絲的掙扎意味,輕易地被這股力道重新帶倒在床上。 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隙里,她全身上下都出了層膽戰(zhàn)心驚的薄汗,于是在視線不可避免地相撞時,在池予看似輕易地說出抱歉讓她擔心了之后,池霽實在難以控制自己當下的情緒,咬著下唇重重回抱回去。 他的懷抱仍舊熱燙,燙得她眼下都有些發(fā)酸。 以至于,當池予的唇輕輕落在她額頭,她都沒能第一時間發(fā)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