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一】蠶宮(晏待時微H)
病了幾天,文鳶在岵殿外看義陽。 西北多則二十余部、少則十六部為一大宗。動亂以來,有氏族不服厲玷,陸續(xù)離開,如今義陽領十二部:向西是女部落長們?nèi)壕拥钠降?,向南是風谷;東方設塞,抵御外敵;北方則是王宮、大漠與代山——文鳶背對代山,西北的至神就在山中。 她看完風景,轉身拜山。 晏待時受她一拜,有些好笑,讓開路。 “恩人,”文鳶才發(fā)現(xiàn)他,難為情了,“你不是在睡……”兩人攜手回去,文鳶悄悄依靠他:從很早以前,她心中的至善就不是神,而是身邊的男子了。 傷好之后,晏待時與文鳶回蠶宮。文鳶在岵殿忍了幾天的冷,剛回去就鉆火墻,燙傷了腳,還弄得一身灰。晏待時放醫(yī)師和使女進來治療,看一看這位逞強而吃苦的人,順便滿足人們的好奇心。 “殿下,與你同行的是,”“殿下,你身邊的女子,”“殿下,她……”人們常在晏待時面前試探:久別之后,國人比起關心殿下,更關心文鳶。 晏待時說了名字,說文鳶是尊貴而為自己一見傾心的人,兩人會長久相伴,希望國人像親近自己一樣親近她,只是沒有立刻公布她為后梁公主。 國人反應熱烈——試探者紅了眼眶,紛紛去牽晏待時的手:“殿下,我們以為你不會傾心任何女子,年過五十為矜(老而無妻)?!?/br> 晏待時走遠。大家追著道歉。女部落長結伴在后:“殿下讓她出來,與人會面,也好適應義陽?!?/br> 女部落長是由執(zhí)憲王后選出的君長。義陽暗淡時,她們堅守西土,發(fā)展經(jīng)濟;比起動輒以大義去留的男子長官,更堅韌,更有長遠的智慧;如今義陽歸權于王族,她們也重獲地位,說話有分量,哪怕是起哄,都得了眾人的響應。 晏待時聽了,先去問問文鳶。 文鳶躲在桑田里搖頭。 再有人求見時,晏待時便說她還在休養(yǎng),不見人。 幾位女長輩推搡他:“小子,越長大,越有性格。怎么,你想獨占她?” 晏待時有些不自在,轉身就走。 女部落長追上去問,是否說中他心,發(fā)現(xiàn)他在沉思,臉那樣紅,竟無知覺。 部落長們不戲弄他了。有人傷感:“王后還在就好,她的兒子徹底成長。”有人雀躍:“我實在好奇,我一定要見文鳶?!?/br> 治療灼傷時,這位名叫騅發(fā)的女部落長便扮成使女,混進蠶宮。 文鳶坐床上,披經(jīng)錦,系組帶,長發(fā)像煙云,引騅發(fā)看了很久;看到文鳶露出兩肩,似乎是蠶宮太熱,受不了了,卻被晏待時拍了臉;兩人低聲交談,生澀又親昵,儼然是一對戀人——騅發(fā)嘖嘖的,這才暴露身份。 “一位部落長,名叫騅發(fā)?!标檀龝r揣手對騅發(fā),騅發(fā)不走,他也不急,先向文鳶介紹。 文鳶從剛才開始后退,如今踩在他腳上,被他嚇一跳:“是嗎,原來叫騅發(fā)?!币庾R到自己無禮,文鳶不說話了,悄悄看騅發(fā):她笑得很好。 午飯時,騅發(fā)從文鳶身后過,忽然坐她旁邊:“小美人,你竟然搶走我們的殿下?!?/br> “他怎么會是你們的?”文鳶脫口而出,征鳥一樣的厲色,從她眉眼過。 騅發(fā)吃驚:“啊呀,我以為你柔順?!彼ё∶婕t耳赤的文鳶,心生喜愛。晏待時讓她走,她不走,甚至和文鳶過夜,從此親近。 騅發(fā)起了頭,之后女部落長陸續(xù)入蠶宮,都來拜訪文鳶。文鳶開始還會求救,熟悉以后,也有忘記與晏待時說話的一天。 來自西土平原的女子,穿著騎裝,佩羽環(huán)纓,衣上常有銀線織就的太白,落在文鳶眼里,與真正的明星無異。和她們一起,文鳶的嘴巴閑不下來——通常是騅發(fā)問:“文鳶,來,你上次說,我像什么?”文鳶靦腆地回答:“像林檎,紅潤而美。”立刻遭到其余人的埋怨:“文鳶,為什么不說一說我呢?” 文鳶一個一個夸,到后來說某瓜某果,都得了感謝:“也奇怪,從你嘴里聽來什么,總是高興,唔,那小子是不是就這樣迷上你。” 文鳶擺弄手指:“他并沒有迷上我?!?/br> 女部落長不會放過她,立刻抓了她講晏待時的事:“什么沒迷上,他在我們眼底長大,從沒喜歡過人,為執(zhí)憲王后祭時,我們常說她生了個無情子呢,直到你來。” 女子們談天說地。晏待時往往門口聽一會兒,就走了。 王國小將隨行,為他不平:“這些個君長真是,害得殿下半刻不能與自己的女人相處。”他被晏待時看,以為說錯話。 等門前的影去了,騅發(fā)才點一下文鳶的嘴唇:“你與他有過男女事?” 女君長們一個個變了臉色。只有文鳶呆呆的,還小聲詢問別人:“騅發(fā)說什么?” 周圍人都笑:“你竟想回答她?快把她推開!”文鳶這才反應,羞得到處躲。 男女歡好,畢竟是世間愛人的選擇。不過,總有人不耽于此,文鳶以為晏待時就是這種人。 下次女部落長來時,她便老老實實地解釋:“恩人,哦,殿下他很清心,難得失態(tài),我想男女事,男女事總要有一些意亂,一些失態(tài)吧……” 女部落長誰也不說話,許久,其中一位靠近文鳶:“你太認真,唉,也是我們不好,沒想你這樣喜歡他。”文鳶臉緋紅,又被另一人挽住,“殿下雖然清心,從小健康得很,沙丘里生還,可想他身心強悍?!彬K發(fā)最后搭她肩膀:“好文鳶,你把他看成什么?他不過是男子,不過是個人?!?/br> 文鳶像是獲知晏待時最大的秘密。 人——恩人會這樣想嗎,就像她渴望他、引誘他,他也渴望著她,想以身體做引,誘導她失態(tài)。 部落長歸去的夜,文鳶輾轉,聽到腳步:晏待時以為她睡了,過來看看。 文鳶裹在錦中,小口呼吸,被他看出。 她和部落長說笑,晏待時當然不干涉,影響了休息才提醒:“明天開始,你在蠶宮靜養(yǎng)?!蔽镍S不睜眼,神色間有委屈,被晏待時順一順頭發(fā)。 她反抓他的手,留幾枚指印,慢慢放松:“你不讓我和女君長相處?” 被抓的人愣了,片刻之后笑說:“你與她們相處得好,看來是不要休息,”他停一下,“也不要我了——當然,我不是女子,與你相談,比不上她們?!?/br> 他有些少年氣的說辭,讓文鳶忐忑。 她下床,左右看他:“恩人,你生氣了?!甭犃瞬柯溟L的話,文鳶想法換新,能注意到以前注意不到的東西:晏待時依然冷酷而沉靜,但這里是他的家,回家的人,總能卸下什么,現(xiàn)出別的面目。 “沒有生氣?!?/br> 一人聲音低,一人想探尋。 文鳶扒他肩膀時,被他按回床上。 晏待時不喜歡這種心思:碰她的手,近她的身,他不能控制,總想起女部落長的話:“怎么,你想獨占她?”又有王國小將的無心之語:“殿下半刻不能與自己的女人相處?!?/br> 獨占,為己所有,這不是他的初衷,從靈飛生還,他將自己當成她的,她想要,他滿足她,她不安,他帶她遠走;但他實在沒想過拘束她,讓她屬于某男子,包括自己…… 現(xiàn)在是怎么一回事呢。 晏待時看她眼色閃爍,別過臉:“文鳶,休息吧?!?/br> 他要走,文鳶抓他一指,拽了一下,兩人重新在一起。 她羞澀地吻他,被他攬住肩膀,交纏許久,才得呼吸,又被他捧了臉,壓在身下。她說恩人再叫我一聲。晏待時親她額際,說文鳶,又想了一下,學女部落長的話:“好文鳶?!睂W文鳶時有的宣言:“我的文鳶?!眱扇吮稽c著,在蠶宮里燒燎。 文鳶脫去外衣,埋進晏待時手心:“在岵殿,為什么隔衣……” 晏待時解去她的內(nèi)衣,她才看他,因為情濃,兩眼有波痕;室內(nèi)釭燈互映,陽弦紋在床屏間流動,文鳶仿佛置身在水,被他扶起,親吻手臂。 她放松了,手也軟下去,露出頸項與胸脯,一人的唇舌印過,帶出兩人的喘息。文鳶漸漸錯會,以為不是仿佛,以為自己真的在某澤某水,下身濕得厲害,像是才從水里出來。 花椒香浮動,混入她身體,她渾身都麻,絞緊了腿,最終還是張開,用織物蒙上眼,害羞得不看;濕潤處被含,被舔,她輕輕地叫,到極致時,兩腿在他臉側,被一股一股水沾得滑膩;入口處還很溫熱,是他貼著她,沒有分開,后來竟將舌頭抵住小口,向深處去。 文鳶失神,抓著不知是誰的衣服,面上的織物就這樣滑落。 由暗轉明,她看到晏待時抬頭,英氣的臉上是她的水色,唇間牽扯絲縷,而他舔了一下,俯身近她。 文鳶又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