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dyouenjoyyour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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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港口的輪船鳴笛聲響起,白羽挽著帶著口罩與帽子的俞安之走入排隊上船的人群中。 港口的工作人員指揮輪船靠岸,先是降下船艙,一輛輛車開出船艙,再試放下到站的乘客,沿著另一邊下到碼頭。今夜月色明亮皎潔,一旁伴著一顆閃亮的明星,倒影在無波的海面上閃著柔和的波光。 “給你帶了些吃的?!卑子疬f給她一個袋子:“哦,對了。” 說著又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鈔票塞給她,笑得有些靦腆:“姐,這些錢你先拿著吧。我身上也沒帶多少..” 俞安之望著手里的東西,愣了愣,趕緊推辭:“不用這樣,這些天你已經幫我很多了,不能再要你的錢了?!?/br> “你就拿著吧?!卑子饒猿忠o她:“首都地鐵公交吃飯住宿,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會有用的?!?/br> 人群開始向登船口挪動。 她在流動的人群中擁抱女孩,發(fā)自心底地感激。 “謝謝你,白羽。” 女孩微笑著回抱住她:“走吧,護送你上船。” … 登船口越來越近,俞安之把頭埋在女孩的肩膀上遮住臉,以免被不知藏在何處監(jiān)視的那個人發(fā)現(xiàn)。檢票員請求她出示船票。 船票被打上孔:“謝謝女士,祝您旅途愉快!” 她被人群推著向里走,白羽松開她笑著揮手道別:“再見!” “嗯,再見?!?/br> … 上船后首先會被船員指引著上到最上層的開放式甲板。甲板上人聲鼎沸,人們喝著酒與咖啡,抽著煙大聲談笑。俞安之摟著衣領走到甲板邊緣的欄桿處觀察下方的港口。 方才白羽送她一路走來和在港口等待上船的時候,她一直留心看著周圍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現(xiàn)藍言的車與疑似藍言的人,現(xiàn)在從上向下看也沒有。是不是就意味著她暫時是安全的呢? 但以藍言在這個島上生活的經驗,應該很容易就能推斷出她乘船離開,并且通往首都的航船每天只有一班到兩班。假設她特意在港口蹲守也不是不可能,還是得時刻保持警惕才行。就算她也上了這艘船,船上這么多人,一時半會兒要找到她也不是一件易事。 船開動了。港口的人影越來越小。島上夜晚的光影也漸漸模糊,消失在海上。俞安之攥緊衣服,打算聽從白羽的建議先去尋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下到船艙后,空氣就溫暖了許多。不像嘈雜的甲板,人們也更為安靜有序。有幾層是單獨的房間,有幾層是軟座,還有餐廳與娛樂室,一些零零散散的座位與沙發(fā)散落在走道兩側。俞安之走在鋪著柔軟地毯的過道里,心安下來半分。畢竟周圍有這么多人呢,就算是藍言也不好在這種場合公然對她做些什么吧? 軟座上的人大多仰頭睡著,走道兩側的沙發(fā)上人們架著腿縮著身子勉強能夠躺下,樓梯過道里有人枕著背包直接睡在地板上或者睡袋里…可這些地方對俞安之來說都太過顯眼,哪怕是睡前將外套蓋在臉上也可能隨時滑落或者被掀開。 到底該去哪里才好呢? … 凌晨六點半空蕩的警局辦公室里只有一盞燈亮著,凌與握緊拳頭敲在白板上,神色陰沉到窒息,壓抑著怒聲道:“不,從一開始就不對!俞安之為什么會去到國外?!”身上的一件小物品隨著震動掉落到地面上。 這是.. 雷雪走近辦公室,撿起它還給凌與。一只左耳的耳機? “老師在聽什么呢?” 凌與詫異地望著這個時間進來的她,結果耳機調整了一下情緒,緩和道:“小雷?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我..辦案遇到障礙的時候,會聽點音樂。” 雷雪略顯尷尬地笑著:“那個..老師,我就是想和你說,我好好想過了…就是..我果然還是想要繼續(xù)跟這個案子?!?/br> 凌與摘下另一只耳機,揉了揉眉心,坐下沒有說話。 “請讓我跟著您繼續(xù)調查吧!” 凌與嘆了口氣,拿她沒辦法。 “…” “那你說說火災現(xiàn)場的物證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點嗎?” 雷雪激動地說:“?。≈x謝老師!” “呃,那個,還真有。我在廚房找到了一條圍裙?!?/br> “具體說說?!?/br> “那是一條純黑的圍裙,可我看上面似乎沾了不同的顏色,就拜托鑒識科的同事查了一下。竟然發(fā)現(xiàn)是血跡!” 凌與望向她,“誰的血跡?” “柳依?!?/br> “…”“…” “干得好?!绷枧c贊許地點了點頭,“這樣一來幾乎可以肯定柳依是被殺害的,而兇手基本鎖定在俞安之或者至少是與俞安之關系最為密切的人身上?!?/br> “老師您是說,比如江樹?…可為什么可能不是俞安之本人呢?” “因為在柳依留在家中的手機里我還查到了柳依被害當晚的錄音?!绷枧c點開錄音播放。 [滾! 我們聊聊吧..] 雷雪震驚地望向凌與,“這個聲音是..” “俞安之?!?/br> 錄音繼續(xù)播放:[呵呵,好啊,聊聊… … 你能給我什么補償? 你有什么?錢?房子車子?感情?時間?還是你的命? 你要多少錢? 兩百萬。 … 如果..打我能令你感覺好一些.. … 你這是怎么了?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的。可能..做不到那么多。但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真的對不起。 走路關門聲——] “也就是說當晚俞安之找過柳依,后來離開了!” 凌與點頭,“柳依是在她離開之后被害的。不是說不排除俞安之折回來殺人的可能,但另有其人的可能性更大?!?/br> “嗯..聽這個語氣,俞安之的確是誠心接受了柳依的補償要求…既然柳依對她早有防備,如果俞安之又折回來,她應該也會再次錄音。” 之前我們上門訊問的時候,俞安之的鄰居有證詞說俞安之那天到家的時候大概是晚上一兩點。全身濕透,還發(fā)了燒。計算從柳依家沿江畔步行到俞安之家的距離,時間上說也成立?!?/br> “既然這樣..柳依的尸體…” 凌與打了個哈欠,穿上外套:“走吧,先去買杯咖啡再出發(fā)。這件事的工程量很大,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進度怎么樣,我們去現(xiàn)場幫忙?!?/br> … “啊?。?!好臭啊?。?!”雷雪舉著水管在防護眼鏡和口罩下尖銳暴鳴:“老師我們?yōu)槭裁匆淮笤鐏磉@沖豬大便啊?。?!” 凌與在護目鏡下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感覺有點嫌棄。 “…” 顏尋蹲在一旁的地面上挑挑揀揀,抬起頭來在口罩下耐心溫柔地教她:“找人啊。” 雷雪如遭雷劈,瞬間渾身汗毛直立:“什么??。?!不會吧!??!您是說,柳依可能在這里面??。。“““?!這也太恐怖了吧?。?!”幾個小時前還下了決心要跟這個案子說得義正言辭,現(xiàn)在就已經開始后悔了,被嚇得直犯惡心。 一上午過后,顏尋拿著幾個密封袋走到正在吃午餐的兩人面前晃了晃。 “不錯啊,同志們。有收獲?!?/br> 凌與抬頭:“你看得出來是什么嗎?” “我的初步判斷是,這個,人類頭發(fā)。這個,小半個人類腳趾甲。這個可能是一節(jié)小腿骨?!?/br> “唔…”雷雪口中含著咀嚼后尚未吞咽的食物,不上不下。 “衛(wèi)生間在那邊?!鳖亴ばχ噶酥?。 雷雪拔地而起沖了出去。 “這些夠了嗎?”凌與面不改色地問道。 “可能還差一點。有辦法拿到更多嗎?”顏尋將小袋裝好,給手消毒,坐到凌與對面毫不客氣地用手捻過一只大蝦吃。 “養(yǎng)豬場的人說,豬糞一般會被收集處理,固體糞便堆肥后用在附近的果園里。那下午就去一趟果園好了?!?/br> … 下午的果園中彌漫著糞便發(fā)酵的氣息和各種飛蟲,果園大爺指了指地下:“前一陣送來的肥料差不多都澆在了這一塊了。” “好的,謝謝?!绷枧c和顏尋重新穿上防護服和護目鏡,拿起鏟子準備下地。 “不是…老師們,我們這是…還要從這里找人嗎?!”雷雪面色鐵青聲音顫抖著抱著防護服欲哭無淚。 “嗯吶?!鳖亴c點頭,腳穿著套鞋踩下地,一鏟子插到豬糞里?!翱煜聛戆?,小雷。” … 夜間的沉寂逐漸消退,小孩的哭鬧聲在船艙中響起,人們步行談話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俞安之在外套下揉了揉眼,從海上的顛簸與輪船引擎聲中醒來,小心翼翼地彎腰爬起來,調轉頭的位置看向外界。 天..已經亮了啊… 總算是順利度過這一夜了… 昨夜她四處搜尋了一圈,最終決定鉆進這個隱蔽角落里的落地行李架里,頭朝里再用外套蓋上,就能最大程度避免在睡著時被發(fā)現(xiàn)。這樣一來,昨夜好歹睡上了幾個小時覺。 她小心打量四周,確認沒有那個人的身影后,爬出來伸展四肢,又走到衛(wèi)生間的隔間里洗了把臉。很好。雖然自己眼下面色疲憊,但眼里卻是有光的。 船上廣播響起:“親愛的旅客早上好,我們的輪船將在一個小時以后抵達安納西港。餐廳提供咖啡與食物…” 俞安之對著鏡子抿了抿唇,決定去甲板上看一看海景與陽光,還有在那不遠前方的自由。 … 船尾甲板上灑滿了輪船行駛濺起的水花和初升的日光,碧藍的海上是橙白與藍色交接的天空。海平面上漂浮著幾座或遠或近的小島,形狀各不相同的淺青色輪廓十分可愛。 俞安之穿梭在同樣喜悅,慶祝著日出的人群里,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覺得通體舒暢。一路的疲勞與緊繃的精神都在此刻得到釋放,令人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繞到人少的船的側面,是那輪還未降落的滿月,散發(fā)著淡淡的月光懸在海上與太陽隔海相望。再往前走一點,靠近船頭極目遠眺,已經依稀可見前方沿著山勢而建的白色的城市! 俞安之把雙手扶到欄桿上,面帶笑容,恨不得再大聲叫一叫。 一切都令人歡欣! 能活著真是一件太好的恩賜… 一雙白皙細長的手臂悄然伸到身前,一手輕輕圈住她的腰,一手輕柔按到胸前,將她摟入身后微涼的懷抱里。 一只小臂上有一道新鮮的,布滿針腳的細長傷疤。 一個帶著熟悉香水的吻落到她的耳邊。 一個永世難忘的嗓音對她說: “Did you enjoy your tr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