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追求者 iyuzhai wu.xy z
“哎呀,等了你們好久,總算來了?!?/br> 見尚清兩人踩著約定的時間點推門而入,李恭和他身旁的高胖男人一齊起身迎接,眼神卻都落在他身后的岑有鷺身上。 “王時茂。” 老王跟岑有鷺握了下手,互通姓名。表情比李恭矜持得多,想來是等候的時間里做好了心理建設。 尚清替岑有鷺拉開座椅,兩人并排坐在他室友對面,中間隔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銅火鍋。 李恭是個話多的,岑有鷺和尚清也不差,三個人聊得有來有回,就只有老王大半時間都在沉默著夾菜,間或偷瞟岑有鷺幾眼,然后倒吸一口氣。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 yushuw uone. 酒過三巡,飽肚七分,李恭終于啪的一聲將筷子放下,感嘆似的乍舌。 “說實話,我們都沒想到還有和你見面的一天?!?/br> 要來了要來了! 岑有鷺也跟著放下筷子,上半身往李恭那邊探,求知若渴地望著他。 “怎么說?” 李恭掃了眼尚清,見后者埋頭專注地給岑有鷺燙毛肚,沒有向他投來制止的眼神,便大著膽子開始爆料了。 “這小子剛入學的時候,帥得全校大半女生都打聽他。結果他直接去買了個透明手機殼,把和你的合照夾在后面,誰來就舉給人家看。” 尚清對外的說辭是他有喜歡的人了,再加上合照,所有人都以為他在跟高中時的女友談異地戀。 時間一長,他的室友們漸漸覺得不對,按尚清這忠貞不渝的態(tài)度,應該在熱戀期才對,但他們竟然從來沒看見尚清跟“女朋友”聊天、打電話過。 后來李恭實在好奇,仗著兩人關系不錯,就私下里去問他說你手機殼里的是你女朋友嗎。 尚清先是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李恭瞧他黯然神傷的表情,大約明白他這是愛而不得,于是開始出主意:“哥們兒,你這張臉搞暗戀有點兒浪費了,打聽打聽人家姑娘什么喜好,直接上去追啊。” 尚清嘆了口氣,把手里看了半天還沒翻頁的書合上,“她……挺奇怪的,我搞不懂?!?/br> “我不知道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哦,她應該不喜歡我?!?/br> 李恭看熱鬧不嫌事大,慫恿他沖一把。 尚清只是搖頭,說她突然轉學走了,他現在也找不到人。接著,不論李恭如何追問,尚清都不肯開口了。 話說到這里,李恭也搞清楚了,尚清和手機殼里的女孩兒應該是沒了下文,只是他走不出來而已。 于是當有人找上李恭幫忙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李恭說附近的藝術館最近有個什么什么藝術家辦展,死纏爛打要尚清陪他一起去看,把人騙過去之后又打電話說自己臨時有事來不了,讓尚清自己先去看。 尚清看著手里的票,想著來都來了,剛要進去,沒想到卻在門口看見了一個契而不舍追了他兩年的女生。 那一瞬間,他終于發(fā)現自己被李恭和女生合伙騙了,表情陰沉得嚇人,轉頭就要走。 “尚清?!迸驹谒澈蠛八拔蚁聜€月就要出國了,好好告?zhèn)€別,好么?” 他無法拒絕“告別”這個詞,于是尚清嘆口氣,將票收好,和女生隔了半米遠,一起走進藝術館。 兩年了,這還是尚清頭一次軟化他的態(tài)度。女生不免猜想,是不是自己的離去刺激了尚清,讓尚清發(fā)現他心里其實是有自己的? 她眼里閃起希冀的光芒,試探著朝尚清踏出一步。 尚清沒看她,正在仰頭閱讀墻上一幅畫的文字介紹。 他指著那畫說:“我知道這幅畫,她之前跟我提過,說很喜歡這個系列?!?/br> 女生的表情僵住了。 尚清對藝術一竅不通,唯一的鑒賞標準就是有沒有聽岑有鷺提起過。 他沒注意身旁女生灰暗下去的眼睛,一路走,一路回憶著岑有鷺曾經在閑聊時透露過的她對這些畫的看法,倒也不覺無趣。 直到逛完整個場館,他才反應過來身旁的女生一路沉默得奇怪,不過尚清并不在意。 “看完了,我走了?”他揣著兜站在出口禮貌詢問,實際上腳已經伸出去了。 冬天的風凜冽如刀,女生為了好看,穿得很單薄,站在那里有點發(fā)抖。 他看著女生,又想起岑有鷺。 岑有鷺就從來不委屈自己,過冬時在學校里放了塊羊毛毯,平時上課的時候就把自己圍成一個球,接水打飯都使喚尚清去做,仿佛一個筑了巢的小胖麻雀。 尚清因為這個回憶笑了一下,冰凍了一路的臉色和緩下來。 和岑有鷺的愛惜自己相比,眼前的女生看起來就太可憐了。他今天被耍了一通,心里雖然有氣,但對著這么可憐的女生也說不出什么狠話。 于是尚清和顏悅色道:“再見,祝你找到屬于自己的愛情?!?/br> 女生平靜且憂傷地看著他,艱難勾了勾嘴角,維持最后的體面,“你也是?!?/br> 尚清點點頭,在手上呵了口熱氣,轉身便走了。 愛情嗎?尚清想,他已經找到了,只是沒能留住而已。 說到這里,老王藏在飯桌下的手都快將李恭掐紫了。 李恭這才發(fā)現自己一時多言,竟然在岑有鷺面前講自己撮合尚清和他的追求者的故事。 “哎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喝多了腦袋昏。”李恭起身敬了岑有鷺一杯,“故事的重點是在后面,尚清回來之后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差點跟我絕交。” 提起當時蓋在寢室天花板上整整一周的低氣壓,李恭依舊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從那之后,我們都對你特別敬畏?!崩罟吡搜壅诮o岑有鷺倒可樂的尚清,低眉順眼的,全無在他們面前要吃人的架勢。 商學院渣男概率高,長得丑玩得花的比比皆是,不嫖娼都已經成足以稱道的好男人了。尚清這樣頂著帥臉守貞的算得上是一大奇觀。 經此一役,李恭對岑有鷺好奇到了極點,可以說,全世界第二想與她見面的就是他了。 “真的,有段時間我做噩夢都是你的臉在質問我,為什么把尚清撮合給別人?!?/br> 尚清挑了挑眉,“能夢見她你就知足吧?!?/br> 他想夢還夢不到呢。 岑有鷺噗嗤一笑,問李恭:“那我不就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 尚清撇了下嘴角。 李恭在他倆的事上摔了個大跟頭,此刻腦子異?;罘海查g讀懂尚清的微表情,連連擺手。 “不敢不敢,你倆才是最熟悉的。” 尚清放過應激的李恭,在飯桌下勾了勾岑有鷺的手指,俯身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問道:“沒生氣吧?” 也不知道他指的是拿她照片給別人看還是和追求者一起逛藝術館。 岑有鷺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回酒店再說?!?/br> —————————————————————— 掐指一算該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