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書迷正在閱讀:第一百封思念、記憶中的雨過天晴、傾聽,心、精益求精(快穿,nph)、失序癥gl(二設哨向)、煙火、春夢、人魚的獻身(GL)、行為心理學、夜半輕語
二月,新年的氣息連醫(yī)院也感受的到,喜洋洋的活力洋溢著四周,南沒有回家過年,她說她的父母很忙不會回到臺灣,我問她她是否還記得父母的模樣,她抬頭深思了一下,然后笑著說:「還記得,但是有點抽象?!?/br> 抽象,我想這是我聽過最美的形容詞了,讓人清楚的感受到對于那些許久未見的家人的渴望,以及受傷。 我和南都是被流放的孩子,游走在親情的邊緣,履步艱難的走在名為血緣的鋼索上,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跌落下去,并且被永久地遺忘在心底。 我們共同尋求的目標,就是被好好地呵護著,安然的、幸福的長大。 「上一次見到他們是什么時候?」我問。 「九歲的時候吧!當時他們?yōu)榱艘^續(xù)規(guī)劃新公司所以沒有時間照料我,最后索性把我寄養(yǎng)到外婆家??墒悄菚r候外婆已經(jīng)生了重病耶,竟然叫一個病人照顧小孩,很過分吧! 「但外婆死后他們卻沒有回來為她上香,這一點到現(xiàn)在我依然耿耿于懷。」她微慍中帶點嘲諷的語氣訴說著對父母的不解,以及對外婆的抱歉,她望著眼前的那片海洋,然后語帶懷念的說著她和外婆的故事,以及在病房的點點滴滴。 當她說到外婆去世的那天時,她強忍著眼里的淚水想要保持鎮(zhèn)定的說完那些她們的回憶,她不敢眨眼,因為她害怕滴落的淚水會連同那些回憶一起蒸發(fā)到天空,然而我不想看到這樣的她。 「哭吧?!挂驗槲业倪@句話,她的眼淚傾瀉而出,病房里回盪著她的抽噎聲,我拍的著她的背望著窗外有些灰濛的海。 多年后的她是否也會望著海洋,和一個我不認識的人細數(shù)著我們的曾經(jīng),然后好好的痛哭一場。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這么做,一方面讓我知道她已經(jīng)釋懷,一方面讓更多人知道我曾經(jīng)存在過。我希望她也能這么溫柔的描繪我的全部,肢體、言語、動作、情緒……讓我走進更多的人心里。 但是我最大的期望,是我們一起面向著海,一起回憶我們的故事、我們的路途,然后一起規(guī)劃未來的世界,屬于我們的世界。 經(jīng)過那天和宣的對談后,我發(fā)現(xiàn)我對于南的態(tài)度有了些許的轉(zhuǎn)變,不再是那種純粹的喜歡,而是多了一份猜忌,我想這不是很好的現(xiàn)象。有好幾次我都想問她她和阿輝的關係是什么、他們什么時候認識之類的問題,但是我忍住了,可能我還在自我催眠著某天她會和我坦承,然而心里卻有股不想她這么做情緒在翻攪。 她向我坦白的那天,是否就是我們的感情出現(xiàn)裂痕的那天呢? 是,無庸置疑。 所以我選擇保持沉默,靜靜聽著她說那些與阿輝扯不上關係的話題,并且配合她的笑點發(fā)笑,我對她的愛也許從那一刻起就變質(zhì)了也說不定,但也有可能,這才是我們兩人感情的原樣。 就像天空中搖搖欲墜的風箏,隨時都會墜落一般。 而那條cao控我們的繩子,或許只是那段我們曾經(jīng)共有過的悲傷,我想,如果哪天她走出了悲傷,不再需要我的陪伴,那么我們的愛也會隨之劃下句點。 某天下午,南拿著一本粉紅色的筆記本走到我的病房里,并微笑著問我我有什么夢想。 「干麻問這個?」 「今天我們的輔導老師出了作業(yè)給我們,要我們規(guī)劃人生的藍圖?!顾盟{色的原子筆指向我,「請問許廷凱先生,你有什么夢想呢?」 「我想要看海?!?/br> 「這個不算啦,駁回!」她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叉叉符號,并再次指向我,用眼神示意我給予另一個回答。 「我不知道?!?/br> 「讓你想這么久結果答案竟然是我不知道,你對未來難道沒有任何想法嗎?」她嘲諷似的說著。 幾年前我也曾經(jīng)做過這樣的事,當年的那張規(guī)劃表應該還放在我的書桌抽屜里。 我還記得當時我只寫到了三十五歲就不寫了,因為寫到越年老就會越害怕生命這樣不穩(wěn)定的東西,如果就這么一直寫一直寫,寫到八九十歲,那么是否就該在空白格上寫下死亡呢? 面對死亡的勇氣,我有嗎? 「希望你能當一名畫家,因為我想當攝影師?!顾畔略庸P,拿起桌上的魔術方塊,試圖把紅色那一面的愿望完整的拼出來,「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開一個史無前例的雙人展,繪畫加攝影的!」她看著那顆魔術方塊笑著說。 她的未來有我的存在,但是我的存在到了最后可能只會變成夢境,畢竟,我是一個連對于明天的到來都會感到恐懼的人。 「打勾勾?!咕退愫ε挛疫€是朝她伸出了右手,這個突然的舉動讓她嚇了一跳,她放下魔術方塊一邊說著幼稚一邊乖乖的伸出手。 在我們彼此的大拇指重疊的時候她說:「你知道嗎?如果把打勾勾翻過來的話……」她將我們的手轉(zhuǎn)了半圈,「就是一個愛心喔!」 蓋下印章的剎那,南揚起了一個與平時不同的笑容,她緊皺的眉宇間流露著一苦訴說不清的悲傷,在不知不覺中,我們所組成的愛心也變得沉重。 在我們分開手的那瞬間,心也分開了。 「約好了?!顾f。 「嗯。」我看著她,「反悔的是小狗?!?/br> 【對不起,我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