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方舟就去了聯(lián)賽考點，莫虞原本想讓司機送送他，奈何睡得沉，給渾忘了。她忘的不止這一件事，手機在床頭尖銳地叫，莫虞迷迷瞪瞪地翻滾到床沿，拿起手機摁下綠色鍵。

    纖瘦文雅的制服女生出現(xiàn)在視頻里，沖著她笑：“小虞同學，今天是約好補課的日子，你起床了嗎？”

    “??？……補什么課？現(xiàn)在幾點了？”

    莫虞搓著額頭坐起身，伸手把蓬松的卷發(fā)捋到背后，露出一張漂亮卻倦怠的臉，眉間有沒睡醒的戾氣。

    “你已經(jīng)來了嗎？要是還沒上地鐵就別上車了，我今天不補課了?！?/br>
    “我已經(jīng)到小區(qū)門口了。”

    宋希語愣愣地眨眼，臉上浮現(xiàn)出無措：“我打擾你睡覺了嗎？那我現(xiàn)在回去?！?/br>
    莫虞看見她身后的林蔭道，又看她梳得整齊的丸子頭，精致的淡妝，手機放下去的瞬間，還看見她手指勾著自己最喜歡吃的灌湯包的打包盒。

    她記得宋希語家離這挺遠的……她剛剛還兇她了？

    油然而生一種自己有罪的感覺。

    莫虞一掌拍到額頭：“不，你別回去了，等我下來接你。”

    她把手機放在一旁，顧不上找鞋地蹦下地。

    宋希語剛剛的無措化去，重新?lián)P起淺淺的笑：“好。”

    領了宋希語回家。夲伩首髮站：hai t ang wo. 后續(xù)章節(jié)請到首發(fā)站閱讀

    莫虞進門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想起早上方舟臨走前好像在她耳邊說了什么，他給她煮了鍋白粥，要她起來記得喝。

    走到廚房，莫虞揭高壓鍋的鍋蓋、揭不開，試著捏起來排氣閥，燒紅的金屬燙了下她的手。

    紅通通的指腹捏上耳朵，伶俐的少女面對廚房有點不知所措。

    正好宋希語來了，越過她看了看那只老化的鍋。

    丸子頭松松半落的發(fā)絲擦過她臉側，有點癢，莫虞眼神偏過去。

    宋希語微微彎腰，給過熱的鍋體撒上點涼水，熟練地拔掉排氣閥，盛出一碗粥。

    “剛剛好?！?/br>
    莫虞點頭：“謝謝你?！?/br>
    出了廚房，腳底在地毯上蜷起來，莫虞又道歉：“不好意思，我有點起床氣，電話里兇你了?！?/br>
    宋希語仍是淺笑：“沒事，你午休睡覺起來也經(jīng)常這樣。”

    莫虞訕訕坐下，她脾氣任性實在是全校知名的，別人叫她大小姐，起初是有點反諷的意思，不過她把黑稱權當美譽用，叫久了也就習慣了。

    莫虞拿勺子抄底一只包子，咬開口吸干湯汁，抬眼問她：

    “對了，咱們班大半人今天都去聯(lián)賽了吧，你不參加嗎？”

    “嗯……覺得我應付不來，我又沒那個天賦，怕耽誤高考，高一就退出集訓了。”

    “外語保送你也不參加嗎？”

    “文老師給我透過底，說這一屆的名額都在前二十五名內(nèi)?！彼蜗ＵZ說著低下了眼。

    “嗯？你的累積排名應該在二十五名內(nèi)啊?！?/br>
    莫虞一下沒反應過來。

    過會看著宋希語水汪汪的眼，領悟過來，她說的不是保送生會在年級前二十五名內(nèi)挑，而是提前預定了名額的學生成績都在二十五名內(nèi)。

    她沒有機會。

    峯池一中的學生背景都太復雜，學校能有自主決定權的地方，一定是各種敏銳的利益爪牙所延伸之處。

    好吧，如果不是主動放棄，自己也在這個名單里。

    莫虞默默把包子塞進嘴里，鼓滿了口腔，不作聲地緩慢咀嚼。

    上輩子的宋希語也是他們那屆公認的學霸，后來怎么就悄無聲息消失在大家的視野里了呢？

    似乎聽誰提起過，說她獨自來峯池讀中學，半失能的父母一直都是寄錢托親戚照顧，親戚怕她上大學后遠走高飛，不愿繼續(xù)給她幫忙。

    中間也少不了父母不明事理的威脅挽留就是了，總之為了方便照顧貧弱的父母，宋希語最后不得已留在了家鄉(xiāng)。

    七姑八婆的游說她的話術也消磨銳氣，宋希語無法違抗父母，從那以后就逐漸黯淡下去。

    莫虞吃了兩個包子，金屬勺伸進粥碗里攪，眼神垂著，余光瞟到旁邊那文靜女孩兒身上。

    “所以，一心一意高考？想考哪？”

    “大概就，留在峯池周邊吧?！彼蜗ＵZ撐著腮，語氣微虛。

    “峯池還是峯池周邊，這可不一樣?！?/br>
    “隔壁翊水市那間，重點院校，而且離我家很近?！?/br>
    莫虞咽了口粥，心中輕嘆，看來是已經(jīng)和父母談過了。

    這姑娘性子軟，又在十里八鄉(xiāng)聰明孝順出了名，升學這事上怎么可能不聽父母的意見。

    雖說同樣是十幾歲出頭獨自到外地求學，寄人籬下，宋希語和方舟那種蟄伏向上的性格對比，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莫虞把勺子一放，敲在碗邊清脆一聲。

    “我不太明白，如果能考進top2，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嗎？為什么非得留在父母身邊才是孝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