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軒轅鷹:誰許昔日一笑 (四)
書迷正在閱讀:深情男主也出軌了【快穿】、與我同眠·禁臠為愛(少女VS總裁 1V1)、東欄梨花(姐弟骨科)、瑪麗蘇文開始之前(NPH)、別安、妖妖傳、我的房間養(yǎng)了一隻鬼、凝雪飄風、被weibo禁掉的短篇、過度饑渴
兩人這一攜手共走,便有數個月。 可營中無人知曉此事,他倆仍然狀如尋常友人,見不著一絲端倪。 想來也是他們刻意隱瞞,原因兩人心底自然明白,但其實也挺享受這有些捉迷藏似的關係。 墨逸總在夜深人靜的四五更時分才靜悄悄地潛入殷雙的帳里,兩人從未做出什么過分之事,僅會在快要拂曉的夜里或下幾盤棋,或品茗談天,更或墨逸通常會擁著殷雙緩緩入眠…… 這幾月來,殷雙從前與墨逸的接觸機會頗多,兩人幾乎日日可見??上喾吹?,明明是同門師兄弟,殷雙幾乎沒幾次會遇見軒轅鷹,即便偶爾撞見了,最多便是對上了目光彼此點頭致意,大多時候都僅是殷雙恰巧瞥見軒轅鷹的身影從自己跟前疾步而過。 說來也是奇怪,曾有一陣子她幾乎日日無意間眼角都能掃到軒轅鷹的身影,每當她定睛欲仔細看時,下一秒他又瞬及消失得無聲無息,讓她差點以為那是錯覺! 僅是隨著日子漸漸過去,她仍是有察覺軒轅鷹的身形似乎又拉高了些,近日看來不知為了何事煩心,臉頰上線條剛毅分明得過份,消瘦一圈的身形看來反倒更加清冷寂寥幾分……幾次耐不住想問問他,卻又忐忑著該以何種身分去詢問哪…… ──可其實他們關係確實并不差哪。 思及剛來此地的場景,她總忍不住淡笑。 雖然初次印象軒轅鷹是個冷淡至極的人,隱約中甚至莫名地當她礙眼……也是后來她才知原來軒轅鷹極為痛恨蠻族人…… ──是因他與墨逸情如父子的師父便是葬身于蠻族人的暗算下! 而于他,俠義準則讓他不能報仇,可一口氣悶在胸口怎樣也無法舒展……久而久之,他凡看到蠻族人便會心中有所芥蒂。 可隨著日子過去,他們漸漸能說上不少話。 兩人的交談總淡如止水,幾乎無任何過大的情緒波動……與她和墨逸在一起時截然不同,也因此這兩人雖說同樣清冷,可她卻分得極清那其中差異。 一人能使她忘憂得樂,另一人卻總是給她一股難以言喻的平靜之感。 譬若一次,她正聽著殷河吩咐一些需要她去處理的事情,美目一晃,便不經意瞥見軒轅鷹佇立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雙眸輕斂,似在思考事情。 而她興致一來,默記完殷河吩咐的事情后,凌履輕踏,使了點輕功讓自己的步伐無一絲聲響。 眨眼間,她便到了軒轅鷹身前不遠處,「……阿鷹?!?/br> 輕喚道。隨后不再多語,直等待對方應聲。 「什么事?」 「別鎮(zhèn)日這般嚴肅啊……多向你師兄學著些,瞧他總是眼底帶笑的……你看看你,這樣小心找不到女子哪!」她輕笑,話語的輕快讓軒轅鷹有些發(fā)楞。 ……果然談及師兄這女人就活脫變個人。 「不勞你費心?!顾犚娝脑捴锌跉馄嫣兀瑓s不再詢問。 「對了……有沒有好些?」眼神沉了沉,軒轅鷹斂下墨眸,語氣仍舊疏遠但多了點柔。 「嗯?什么?」殷雙側首,水靈大眸直瞅著對方,渾然不解。 看著她毫無防備的面容,細緻的肌膚白皙透光,眸子如一潭深水,又恰似激起漣漪的湖面。 好在,她的清冷只是表面,或說只針對生人…… 軒轅鷹輕嘆口氣,淡得讓恰好分心掃向他后方的殷雙沒有察覺。 「踝部?!瓜ё秩缃?。 他一點開殷雙隨即會意過來,她將目光輕柔拋向右足踝,隨后脣尾帶上笑意,「痊癒了,緩緩推過后淤血自然散開,時間一久根本和以前沒有差別呀?!?/br> 見她目光如水,軒轅鷹不再追問是誰敢在這大營中不怕他人惹議地為她推揉,自己心中有底不是? 「不過阿鷹……謝謝?!顾Φ?,自己受傷不過是前些日子在泥濘的溼地上失足滑倒,雖然恰巧被途經的軒轅鷹一手攬住,但踝部仍是硬生生地扭得徹底。 那夜及之后她無一日不痛的,但軒轅鷹想起自己當日夜晚帶她去給殷河看時,殷河皺起眉和她說著下次別再這般冒失,不然真?zhèn)松窠浛蓮驮涣恕?/br> 不過殷雙僅是一雙月眸若有所思地凝視帳幕,盈盈秋水淡靜得懾人,似是想望去遠方。 自始至終她一聲疼也沒喊。 「嗯?!顾p輕應了聲,紫色衣襬在風中搖曳,沒由來的寂寥。 數月后,殷雙收到了她獨自派去蠻族的探子傳回的密報。 有些顫抖著細手,一面忐忑拆了后內容不是自己所樂見,可又急切地想看看遠方的母親可否安好。 「雙兒……別擔憂,我在這兒?!箒辛⒂趲?,殷雙聽見后方輕如鴻毛的步履朝自己緩踏而來,溫柔低醇的嗓音如有神力,讓她悄然間心頭石子竟放下不少。 墨逸輕柔吻上她額際,將纖細的人兒圈在懷中,「拆吧,早晚都是要看的。」 泛紅著眼眶,她頷首。 打開外封,里頭羊皮紙卷上墨漬未全凝成,可不影響觀瞻。 他陪著她快速掃過,隨后兩人可說同時放松地長吁口氣,信中雖僅有寥寥數語,可探子簡單道出了初始大汗為了她的逃脫而勃然大怒,可漸漸地卻猶如頹敗之獸般三日兩頭往她母后那跑,探子道他藏身在屋瓦上方聽他們長談,斷斷續(xù)續(xù)卻依稀聽得大汗的聲音恍若老了幾載。 他說大汗直對他母親賠不是,說之前的和親事情真?zhèn)€兒是自己一時激動,才會不顧全殷雙的想法便擅自作主,怎知竟會逼走了這烈性孩子。他念著她呀,可派人四處搜索仍是找不著…… 諸如此類的言語不知持續(xù)多久,可殷雙母親果真如她的性子,即便心底大約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女兒的勢力多大她又怎會不知曉哪──可仍是軟言溫語地安撫大汗直教他別擔憂,她不怪他……真的。 看完探子的回報,殷雙略沉了沉吟。 ……她母親便是那樣愛著那男子,自己甘愿擔下一切,也想陪在他身旁。 殷雙常想,或許大汗年輕時候一定與現下不同,才有法子擄去她那天仙般母親的芳心。 可歲月從不饒人呀,她懂的,人若越朝晚暮而去,盼望留下些什么的念頭便會強烈滋生,哪怕一些些權利也放不下心……一如大汗,她都快想不起孩提時候大汗是否曾摟著她左擺右晃,告訴她花兒是花兒,小草是小草?還是便是如她現在所見的,成天肅穆著俊容,埋頭于公務之中,鎮(zhèn)日只糾纏著權力瓜分與否的問題困擾于心哪。 「看,果真沒事的……不必擔憂了。」在她額際輕柔印上一吻,墨逸勾起笑意,月眸深沉,靜靜望入殷雙水靈大眸底,好似想看盡她的忐忑。 笑了笑,殷雙知道墨逸是想讓自己寬心,胸口一陣溫暖,單應了聲,卻是夾著哽咽與眷戀,「嗯,我知。」 輕勾艷容,她朝厚實的臂膀中汲取溫暖,那溢散的柔情教她不捨離去。 忽地,她似是想起什么,柔醇輕音淡語,「逸,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好不?」 墨逸瞬時一愣,不解心愛人兒為何突然吐露這般話語,卻仍是淡笑開,甘愿地應了,「當然好,雙兒說了算!」 緋紅雙頰,殷雙微垂螓首。 那片刻,她忽地想起阿鷹曾在紙扇上寫下的話語。 那日是她恰巧經過軒轅鷹的帳子,好奇心一起而伸首探入,便讓她瞥見這掛于帳前不遠處的紙扇。當時她方在納悶,究竟要怎般的女子才可讓軒轅鷹這樣的人一語驚人,又要怎般情感深刻才可道出此話? 可她忽然明白了,眼前這人便是要與她攜手走下去的人哪,簡單不過的事實,這話她甘愿一說再說!即便思及那日夜晚,那出乎意料的發(fā)展迎面而來讓她措手不及,又如何?許多事情是無從改變的呀! 蒼茫大漠中,她再不怕無路,更不怕江水為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