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選擇他?
沉嘉禾這幾天的生活相當規(guī)律,早上陪她爸媽去探望外婆之后,沉先明先把沉嘉禾送到新房,幫她把前天晚上收拾的東西搬上樓,留下沉嘉禾一個人收拾整理,自己則趕去上班。 中飯是祝蘭蕙早上準備的,放在微波爐里熱一下就能吃,到晚上沉先明下班,再把沉嘉禾和祝蘭蕙一個個接回家。 住院五天之后,外婆可以出院休養(yǎng),兩周之后再進行下一個療程。 沉嘉禾已經(jīng)把自己的東西差不多都騰到新房里去了,原來的家里就留了幾套不常穿的衣服。 化療之后外婆的頭發(fā)差不多都掉完了,祝蘭蕙給她買了一個帽子帶著,雖然面色看著不太好看,但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 外婆拉著沉嘉禾的手說不好意思委屈她了,這段時間給他們添麻煩了,沉嘉禾只能連連說沒有。 安頓好外婆之后,祝蘭蕙總算抽出身來處理沉嘉禾的事情。 在懷州有個風俗,新房第一頓開火做飯是有講究的,祝蘭蕙中午提前把外婆外公的晚飯準備好,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 正好是周末,沉先明留在家里陪外婆,祝蘭蕙帶沉嘉禾去超市買菜。 祝蘭蕙買了很多不易變質的食物,掛面、粉絲、白菜之類的,又買了齊全的米、油和調(diào)料。 沉嘉禾會做簡單的飯菜,不過也就一般般的水平。 雖然沉嘉禾的新家和原來的家相距不遠,但冬天步行十五分鐘的距離也是很冷的。 “最近天越來越冷,你覺得走來走去麻煩的話可以自己在家做點,但別總是點外賣,想吃什么自己不會做就和我說,我多做點給你拿過去,知道嗎?” 沉嘉禾挽著祝蘭蕙的胳膊點頭,“我知道了。” 晚上祝蘭蕙準備了好多大菜,番茄牛腩、清蒸鱸魚、鹽水蝦什么的,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叁個人當然是吃不完這么多菜的,吃完飯,沉先明洗碗,祝蘭蕙幫沉嘉禾把多的菜裝進保鮮盒里放進冰箱。 “這些菜夠你吃好幾天了。”祝蘭蕙關上冰箱,“奶茶別天天喝,也別整天窩在家里不動,吃完晚飯下樓扔垃圾的時候也要稍微走走,知不知道?” 沉嘉禾突然眼眶有點酸澀,她第一次對接下來她就要一個人住了有了點真實感。 “我知道了?!?/br> 祝蘭蕙沒說話,把沉嘉禾摟進懷里抱了抱。 沉先明和祝蘭蕙走的時候把垃圾也帶走了,關上門之前囑咐沉嘉禾別熬夜,早點休息。 但門一關上沉嘉禾就忍不住哭了,她像是又回到了大學剛開學,她爸媽幫她辦好報到手續(xù)要走,把她一個人留在宿舍里的時候。 沉嘉禾一邊覺得自己矯情一邊掉眼淚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她拿起手機一看,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賀南枝:“來懷州火車站接我一下?!?/br> 沉嘉禾也沒心思繼續(xù)傷感了,看著這條消息,一時間不知道該回什么。 “我?guī)湍憬休v網(wǎng)約車可以嗎?” 賀南枝言簡意賅的回一個“?”,語音通話直接打了過來。 沉嘉禾深吸一口氣接起來,聽到對面說:“我還有半個小時到站,你打車過來,上車之后和我保持聯(lián)系。” “我、我……”沉嘉禾憋出了一句,“今天太晚了,我爸媽不讓我出門,我給你叫輛車吧?!?/br> 賀南枝很直白的笑了一聲,“沉嘉禾,你已經(jīng)成年了?!?/br> 沉嘉禾羞惱的說:“這和我成沒成年沒關系?!?/br> 賀南枝不和沉嘉禾糾結這個問題,“和你爸媽說你的同學來懷州找你玩,今天晚上你陪他住酒店?!?/br> 沉嘉禾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不。” 對面沉默了幾秒,突然問:“謝珩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你為什么要選擇他?” 沉嘉禾的腦袋宕機了幾秒,抓著手機又羞又氣的說:“你、你……他怎么能把這種事情到處亂說!” 其實也沒有到處,謝珩發(fā)的朋友圈只有一張看起來很正常的照片,深夜拍的,窗簾緊閉,他坐在床上,照片的角落里,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空了大半的安全套包裝盒。 大概是僅他和許司鐸可見,因為他沒看到這條信息爆炸的朋友圈底下有任何一個他們的共友點贊。 賀南枝覺得謝珩還沒心理扭曲到自己玩也要用套的地步,剩下的可能性就是被他搶了先,讓他現(xiàn)在像只開了屏的孔雀一樣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不會叁十歲變成魔法師。 幼稚。賀南枝完全忽略了如果他是謝珩,他大概只會把這條朋友圈發(fā)的更直白。 如果能讓其他兩個人知難而退當然最好,就算不能,至少先給他們來了一個下馬威。 賀南枝不得不承認謝珩的下馬威很有效,他剛從研究所里出來,衣服都沒換就直奔火車站趕去懷州,連燕州都沒打算先去一趟。 不過賀南枝不打算幫謝珩澄清,他只是說:“當面說吧。如果你不想出門就把地址發(fā)給我,我去找你。” 沉嘉禾覺得他們沒什么好說的,但她知道賀南枝說一不二的性格,妥協(xié)道:“我還是去接你吧?!?/br> 賀南枝滿意了,“多穿點,別著涼了?!?/br> 從沉嘉禾家里到火車站開車要四十分鐘,沉嘉禾匆匆出門,還是讓賀南枝多等了快半個小時。 晚上八點半,沉嘉禾走進火車站到站大廳,第一眼就看到鶴立雞群的賀南枝。 賀南枝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往上,現(xiàn)在還穿著一身長款的黑色大衣,大衣下面是深藍色的長褲,底下是一雙黑色的皮鞋。 他的手邊放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雙手插在兜里,面色沉靜,正抬眸看著天花板上掛下來的廣告牌。 周圍行色匆匆的人也都不自覺的把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幾秒。 沉嘉禾一直知道賀南枝長得是好看的,但他的好看很多變,穿著機車服帶她在路上飆車的時候像是會從圍墻上一躍而下逃課出去上網(wǎng)的不良少年。 而現(xiàn)在穿著板正的大衣和皮鞋,又像是前段時間大火的制服變裝視頻里踏雪而來的警校生一樣,很難讓人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