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二十 止不住的單相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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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哥,你還好嗎?」 第一次看到章梓言喝醉的樣子。不得不說,雖然她所知道的人的各種醉態(tài)不多,章梓言這種的最特別,完全就是『假清醒』,說話很清晰,走路還可以走一直線呢!可是…… 「對了……罌粟,我要送罌粟回家……」 「……她已經(jīng)回家了先生,你先坐好?!?/br> 可是,他說話沒有條理、不會認(rèn)人,走路能走一直線卻不會轉(zhuǎn)彎了啊! 在會場跟他爭辯他喝醉了,然后愣愣看著為了證明自己沒醉、走直線卻直直撞上墻的章梓言,白白真的笑到肚子痛,連日來的鬱悶都一掃而空。 「是嗎……?那你又是誰啊……」章梓言很狐疑。 白白扶著他讓他坐下,壓抑住捧腹的衝動,「我是壞人,小偷,隨便你想得到的什么都可以啦……」 「亂講?!拐妈餮詫⑺魂嚧蛄?,嚴(yán)肅反駁,「你明明就是白罌粟……對吧?」 「欸?你酒醒了?」白白很訝異。 「呵呵,罌粟……」他從來不會認(rèn)錯(cuò),這是白罌粟,他很想很想讓她幸福的女人……可是,還是不行嗎?他還是做不到嗎? 被逗得忍不住翻了個(gè)白眼,「……是我誤會了?!箘傄獜拇策呺x開,卻被抓住了手,白白回頭,不解。 「你要去哪?」 「浴室?!诡D了下,柔聲:「很快就回來,乖?!?/br> 那滿是不安不捨的眼讓她的心又酸又軟,千千萬萬個(gè)鎖鎖住的心防動搖的厲害,白白深吸口氣,憋住。 不可以,白罌粟。不可以。 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不是嗎?不要重蹈覆轍,不要再追悔莫及,不要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如果,你很愛一個(gè)人,但你對他的感情卻遠(yuǎn)不及他對你,你會怎么辦?』 某一年,郁希半開玩笑的話語浮現(xiàn)腦海,白白因而怔然停下正擰乾毛巾的動作。 『我啊……如果是我的話……』直到毛巾噗通一聲掉進(jìn)水里,才驚嚇回神,捏著濕淋淋的毛巾,她垂首不語。 拿著毛巾回到言哥房間,白白蹲跪在床前,安靜凝視他眉頭輕皺的臉。許久,才展開毛巾,輕輕擦拭他泛紅、冒汗的頰。 「明明就胃不好,為什么要喝這么多酒呢?你們男人的交際方式我一輩子都無法理解……」 「言哥,臺灣一年四季都在下雨,對我們鼻子過敏的人超不好的……可是有一年我在溫哥華,難得度過了整整三個(gè)月沒有打噴嚏的時(shí)光,我覺得有機(jī)會你也可以去試試看不受過敏之苦是什么感覺……」 「還有你的胃,我知道應(yīng)酬什么的難免喝酒,但是也要想辦法推掉一點(diǎn)啊,哪有人像你今天什么都不說,來就喝啊!以后,我不在你身邊的話……小若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住你……」 「三年在國外,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有時(shí)候在異鄉(xiāng)也是會覺得孤單的……可是,想到你在臺灣認(rèn)真工作、想到每年那短短一個(gè)星期的相聚時(shí)光,就會覺得可以再努力下去……都是因?yàn)橛心汔?!你的每句話、每個(gè)笑容,對我來說都是救贖。」 白白專注描繪他的面容,收手,不再說話了。 因?yàn)槭蔷融H,所以,絕對不能失去。 「唔……」 「言哥?」白白急忙抹抹眼睛,靠過去看他。 「頭痛、想吐……」章梓言迷濛呢喃,白白嚇一跳,手忙腳亂的扶著他去浴室。 吐完、整理好,才又?jǐn)v著他躺回床上。 「真是的,下次不準(zhǔn)再喝這么多酒了!」 「罌粟……」 「干嘛?」 「罌粟……」沒聲音了。 「……原來你還在醉啊。你這么奇特的醉酒反應(yīng)我還是第一個(gè)看到?!共皇钦f吐過就會醒了嗎? 「罌粟啊……」 「怎么了言哥?」語氣很是隨便。 「在國外,你快樂嗎?」他看著她,眸光認(rèn)真,白白有一瞬間不知道他究竟酒醒了沒? 白白停頓一下,「很輕松,比在這里輕松?!?/br> 「……快樂嗎?」不接受她的避重就輕,章梓言又問。 「是、是,很快樂……」白白翻翻白眼,氣笑了,想也沒想的順著他的問話回應(yīng)。 「回來之后……你不快樂吧?!?/br> 這是肯定句。白白張了張嘴,還是什么都沒能說出口。 「罌粟……不能笑一個(gè)嗎?」他伸手,點(diǎn)點(diǎn)她嘴角的酒窩。淺淺的酒窩,如果不笑是看不到的……如果不快樂,又怎么會有笑容呢? 他落寞的表情,讓白白不由自主的傾身,很想說什么,眼眶熱熱的。 「如果能和魏于豪在一起,你……會不會更快樂一點(diǎn)?」 但他未竟的話語那么促不及防,讓她怔然呆在當(dāng)場,幾乎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cuò)了什么……? 「魏于豪這幾年一直都沒有放棄……」 白白很想阻止他,說不出來為什么??赡窃捳Z卻一字字落下,重重?fù)粼谒纳?,讓她失了言語。 「我雖生氣整了他不少次幫你報(bào)仇……但他沒有因此退縮,我也看得出來他很后悔、很想解開跟你之間的誤會……」 不要說……不要說了…… 「罌粟,你想再給他一次機(jī)會嗎?」他伸手撫上她頰面,笑意極度溫柔,「不要怕……不要怕……」 她搖頭、用力搖頭,卻也只能搖頭而已…… 「罌粟,我……」 怔然注視他終于不勝酒力而安靜睡著的臉容,白白再也沒忍住,痛哭、卻不敢出聲。 『如果是我的話……我想,我會逃跑吧!逃的遠(yuǎn)遠(yuǎn)的,然后永遠(yuǎn)都不會告訴他,我愛他?!?/br> 『我做不到的事,如果他可以……我愿意,放手,讓你離開我……』 那年她回答郁希的話,混雜著章梓言飽含包容的成全,顯得自己是如此無情而不堪。為了保護(hù)自己,她捨棄了愛人的本能,她突然覺得好后悔……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在愛情里,她好像一直都在單相思,那段絕無可能延續(xù)的思慕如此;對魏于豪也是如此。所以,她始終都沒有學(xué)會啊,該怎么做才能『得到』?去得到某個(gè)人、某顆心,確定某個(gè)未來,真的會實(shí)現(xiàn)? ==== 單相思太過長久,連怎么愛一個(gè)人都忘記了方法。你說,這樣的我要怎么才能不辜負(fù)你?不在還沒嘗試之前就怕得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