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毛絨墊子
一吻結束,如軼的臉冒出點點紅意。 陳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蛋,問:“熱嗎?” 她搖搖頭。 不是熱,那就是被親得羞了。 他們不是沒接過吻,但之前的親吻,總是他暴力地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掐得喘不上氣才肯罷休。每次結束之后,她都要大喘幾口,可看不到現在這樣可愛的神情。 臉蛋紅撲撲,眼睛迷迷糊糊的。 陳尋想,或許這樣的親法也不錯,樂趣并不遜色于狠戾的掠吻。 如軼的胳膊還軟綿綿搭在他肩上,他又親了親她的鼻尖,笑起來:“肚子疼嗎?” 她不解,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 陳尋看她不懂自己在說什么,忽然意識到,或許她自己都還不知道。 怪他的嗅覺太靈敏,把她抱到桌上的時候,就聞到了她身上腥腥的血味。小姑娘身上有這種味道,只有一種可能。 明明辦公桌也不高,但他還是伸手把她抱下了桌子。 他用桌上的座機打了個電話,吩咐自己的秘書:“拿一包衛(wèi)生巾過來。” 如軼這才明白過來。 他這鼻子。狗也不見得有這么靈的,像是裝了個傳感器似的,竟然這都聞得出來。 踩著高跟鞋的秘書敲門進來了,對于陳尋辦公室里突然出現的小姑娘,詫異地多看了兩眼,但也什么都沒說,將衛(wèi)生巾交到了如軼手上。 陳尋的辦公室很大,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她快步去里頭一看,內褲上果然有紅紅的一片。 她的月經周期一直都很規(guī)律,照著日子算,她還有一個多星期才該來月經。這次突然提前來了,她便猜到是那片避孕藥的緣故。 避孕藥會導致激素紊亂,難怪早上起來就覺得小腹隱隱作痛。 她心里五味雜陳。一邊想著,來了月經,應該就不用被陳尋像上次那樣對待。和他zuoai確實如他所說,會有很大的痛處,不僅是身體上,也在于那種被他凝視的羞恥感。自己就那樣坐在他面前,行為無異于自慰給他看。 但同時,她也在想。接她過來,他無非就是為了那點赤裸的事。倘若這件事她都做不到,他會不會因此對她不高興。 她掐掐自己的手心,逼自己不要想太多,墊上衛(wèi)生巾,在鏡子前磨蹭了一會兒才出去。 再次回到陳尋的辦公室,陳尋重新戴上了眼睛,已經在辦公了,她卻發(fā)現在他的辦公椅邊上多了塊墊子。 像冬天給小狗睡覺用的毛茸茸墊子,米白色的一塊,不算太厚,但一看就軟乎乎的。 墊子上放了本書,距離太遠,看不清是什么。 戴著眼鏡的陳尋向她招招手:“來坐。” 她知道,他讓她坐的不是寬敞的沙發(fā),更不是剛才坐過的辦公桌。他早就讓人準備好了給她的坐席,像寵物一樣,坐在他的腿邊。 她想起他曾經說過。 他養(yǎng)過不止一只貓,但唯一留下了那只沒有名字的小家伙,就只是因為它會蹭著他的腿,討他的寵。 他對她,和對家里的那只貓,有一樣的要求。 的確,她和貓一樣,仰人鼻息。 她笑起來,歡快地走了過去:“哥,這是為我準備的嗎?看起來好舒服!” 她撿起墊子上的書,一屁股坐了下去。墊子軟綿綿塌下去一塊,她就坐在那處塌陷里,抬起頭笑著看他。 “謝謝哥!” 陳尋揉揉她的腦袋:“本來還有冰淇淋,這下用不上了?!?/br> “沒關系,我能吃!”提起冰淇淋,如軼眼睛就睜大了,看上去很興奮,就像家里那只貓聞到了貓薄荷。 “別饞這幾天的嘴。小姑娘就要把身體養(yǎng)好,要是吃冰的吃出毛病來,以后要拍大腿的?!?/br> 如軼于是賣乖:“好吧,我聽尋哥的?!?/br> 陳尋欣慰看她一眼:“嗯,乖。自己打發(fā)會兒時間,等我下班,帶你去吃飯?!?/br> “嗯嗯?!?/br> 她和身下的墊子一樣變得軟綿綿的。 陳尋知道,她的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但只要她展露給他這柔軟的笑意,他就有耐心一步步讓她的柔軟滲進她此刻還硬著的骨頭里。 養(yǎng)貓養(yǎng)狗,或是養(yǎng)一盆花,都是這個道理。 你慢慢地喂,慢慢地修剪枝葉,它就會長成你想要的樣子。 如軼坐下了一會兒才發(fā)現,手頭上拿著的書,竟然是那本她在越湖山莊沒有看完的《浮生六記》。書里夾了片葉子書簽,她翻到那一頁,竟然正是她上次看到的地方。 她詫異地回想在越湖山莊的那天,臨出門時,她好像確實把書翻著,倒扣在了桌上。 如軼抬頭看他一眼。 他正在用電腦看著一篇電子文檔。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看不見他的整張臉,卻能看到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對所看到的東西不太滿意。 他是一個商業(yè)國度的領袖,也會在乎一本她倒扣在桌上的書嗎? 如軼告訴自己,這片書簽大概是小唐,或者山莊的工作人員夾著的,他們在陳尋的書房里收拾到這么本書,理所當然地交給了陳尋。而陳尋無非就是順手,像給狗丟了個球一樣丟了本她上次看過的書給她。 她沒有辜負這顆量身定制的玩具球,盤腿坐在墊子上,認真地讀了起來。 時間清閑。 尤其沉浸在書里,如軼暫時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一頁頁地讀下去。在書里讀作者的人生,也與百年前的古人共鳴。 不知過了多久,手頭的書幾乎都翻了大半,一聲蓋上投標書封的脆響突然把她又拉回了現實世界。 她再抬頭,就看見陳尋摘了眼睛,閉著眼睛揉著鼻梁,似乎是眼睛有什么不舒服。 他上次告訴過她,他的眼睛一度失明過,估計落下了什么病根。 她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拉了拉陳尋的衣擺。 抓人衣服尾巴,這是什么習慣。 陳尋感受到身邊這點小動靜,有點好笑地看地上那個小孩,語氣還是一貫的溫柔:“怎么了?” “哥,你眼睛不舒服,就休息一會兒吧?!?/br> 陳尋摸摸她的腦袋:“沒事,你看你的?!?/br> “哦。” 如軼也就是嘴上說說,至于他看文件到底費不費眼睛,她心里沒什么波瀾。 不過提醒完他,她自己倒是感覺眼睛也累了。哈欠無聲地打了出來,半下午的困意同時泛上來。 看古文費神,即使是很簡單通俗的文章,也比白話文更費眼睛和腦子。 既然已經從書中世界里拔了出來,她也不想再進去,放下了書,比劃了一下這墊子的大小,蜷縮著躺了下去。 陳尋聽到了動靜,先又檢查了一遍手邊剛關上的文件,才轉頭去看她在做什么。 目光在觸及到墊子上躺著的小姑娘時,他的眉眼都不由得放松了下來。 小孩就是小孩,這么快就睡著了。 睡覺都像小狐貍,在毛毛里頭縮成一團,嘴角還時不時一努一努的。 他給她弄了床寵物用的墊子,她還真把自己睡成了小寵的模樣。哪哪看著都可愛,都完美得像是件工藝品,只獨獨缺了條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