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黑白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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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你讓?”這個“讓”字在方胤博聽起來格外刺耳。 一個將他幸福偷走的男人,有什么資格談“讓他”? 可笑。 方胤博好歹在出車禍之前也算是一個運動達人,如今體魄雖然不如當年健壯,但打架的技巧可是一點都沒有忘記。 當即抬腿使出全部的力氣用膝蓋去撞陳鶴青的腹部,配合著另只手的動作,只是他剛醒身體還比較虛弱,陳鶴青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陳鶴青輕輕松松將方胤博按倒在地,穿著皮鞋抬腳踩在對方的手上,逐漸加大力道:“你應(yīng)該慶幸她沒有事,不然我會讓你真的從崖上跳到崖底。” 方胤博被摔得兩眼冒金星,五臟六腑像是被挪了位子,本就不舒服的腰更是疼得直冒冷汗,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沉宜被吊瓶絆住了沒能第一時間阻止兩個人。 她胡亂地拔掉針頭,也不管手背在不在流血,雙腳剛踩在地上,疼痛讓她雙腿一軟直接跪在方胤博的身旁,身體前傾像老母雞護小雞一樣將方胤博擋在自己的身下。 “陳鶴青,你夠了!”她眉頭緊鎖,方胤博本就情緒不穩(wěn)定,怎么受得了陳鶴青這樣的刺激。她雙手握住陳鶴青的腳踝,用力往上抬:“拿開!” 方胤博冷笑著推開沉宜,他就算殘廢了也不需要她可憐自己,告訴她真相并不是乞求她的憐愛,他只是氣不過對方如此輕易就將他拋之腦后,仿佛曾經(jīng)的甜蜜都是過眼云煙。 “讓開,我不需要你現(xiàn)在假惺惺地維護,那只會令我作嘔。”地板的冰冷絲毫比不上他心中的寒意,他靜靜地躺著像是感受不到手掌的疼痛。 沉宜強忍著腳踝的脹痛,仰頭盯著陳鶴青的眼睛態(tài)度堅決地說道:“我讓你把腳拿開,你聽不到嗎?陳鶴青!我說過了,我和他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哪里有資格向方胤博討回公道。 陳鶴青神色沉沉,視線在沉宜和方胤博的身上來回掃,驀然輕笑一聲:“你起來,現(xiàn)在是我和他之間的事?!?/br> 他是真的想廢了方胤博這雙手,讓對方再也開不了車,但那樣的話,沉宜一定會恨死他。 “你們兩個人是在我的面前炫耀關(guān)系多么親密嗎?”方胤博知道自己現(xiàn)在打不過陳鶴青,如果是車禍之前的身體狀態(tài),他還能拼一拼,當下頂多算自取其辱。 他恨自己這副半死不活的身體。 “方胤博,我沒有……”沉宜囁嚅地喊著他的名字,一雙手無措地垂在身體兩側(cè)。 “我不想從你的嘴巴里聽到我的名字。”方胤博推了沉宜一把,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么輕輕一推,沉宜會不受控制地往身后倒下,眼見她的后腦勺快要磕到床邊,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陳鶴青眼疾手快地蹲下?lián)ё×顺烈说难o著她的頭把她抱進懷里。 “誒呀,胤博你怎么躺在地上!”方母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了自家兒子倒在地上,小跑著過來將他扶起來,語氣里充滿著心疼。 跟在方母身后進來的還有方父和袁思月。 沉宜推開陳鶴青兩人拉開距離,自己扶著床沿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向兩位長輩打招呼。 她現(xiàn)在完全能體會前段時間方胤博面對她父母時的心情和感受,是如此的忐忑不安。 方母滿臉歉意:“貝貝啊,讓你擔驚受怕了。胤博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是他混球,看在你們曾經(jīng)也為對方付出過那么多的份上,你就別和他計較了。” 沉宜聽得云里霧里,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難道不該是把她臭罵一頓嗎? 方父搭腔道:“是啊,我回頭一定好好說說他,兩個人就是矛盾再大,怎么能拿性命開玩笑呢,幸好有你在,不然這小兔崽子肯定死定了?!?/br>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狈侥感绷艘谎圩约旱睦瞎婚_口就沒一句吉利話,這么臭的嘴應(yīng)該上戰(zhàn)場對付敵人去。 方胤博皺著眉頭瞥了一眼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袁思月,他并不打算讓自己的父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惡心事,自己的父母有多喜歡沉宜,他是知道的,沒有必要讓他們失望難過。 “我累了。”他藏起自己紅腫的右手,淡漠地說道。 袁思月立馬走上前扶住方胤博的胳膊,她沒有化妝,整個人看起來相當憔悴,方胤博一點也不領(lǐng)情,甩開她的手:“袁秘書,你的上司不是我,我不需要你的幫忙?!?/br> “我今天請假了,現(xiàn)在不是上班時間?!痹荚戮o緊攙扶著他的胳膊,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向站在另一邊的陳鶴青和沉宜。 方母用余光掃了一眼沉宜,干笑地說道:“呵呵,你倆現(xiàn)在都需要靜養(yǎng),我看大家也別杵在這里了?!?/br> 自家兒子艷福不淺,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對沉宜。聽袁思月的意思,大概是方胤博在和沉宜戀愛期間,和她發(fā)生了一些不該發(fā)生的事情。 方母原本持懷疑態(tài)度,畢竟方胤博對沉宜用情至深,他們都是看在眼里,但袁思月能準確說出方胤博身上傷口的位置,以自家兒子的性格,不親密的人是不可能看到的。 自從車禍之后,方胤博都是躲著他們?nèi)メt(yī)院做康復(fù)訓(xùn)練,這孩子從小自尊心就強,不輕易向外人示弱。 方胤博的目光驀然落在沉宜纏著紗布的腳上,瞳孔震動,他昨天完全處在失控的狀態(tài),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適。 兩人此時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能只用糟糕來形容,道歉的話從嘴邊又咽了下去,他陰沉著臉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袁思月和陳鶴青對視了一眼,隨即跟在方胤博的身側(cè)一同離開。 方母給方父使了一個眼色,方父識趣地離開。 方母在沉宜的身邊坐下,握住她的雙手說道:“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