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崢篇五: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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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奴仆從旁院的屋內(nèi)走了出來。 見到明樓紛紛垂首行禮。 對于這位嫁來將軍府卻三年不見,從宮里來的公主,下人們除了敬畏更多的還是懼怕。 畢竟把詹南王所倚靠的開國將軍都不放在眼里,可見要不性子跋扈,要不就是新王心尖上的寶貝。 “哎呀!” 杏兒見著他們手上的東西,驚得叫出聲來。 隨即,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來。 染血的褥衫,滿滿一盆赤紅的血水,誰人見了不心中一緊。 “公主殿下,待大人換好藥您再進去吧。” 守在門前的奴仆擋在明樓身前,鞠著身怯怯的說。 明樓皺了皺眉,并未從那仆人所言,而是自顧自的往屋內(nèi)走。 半靠在床榻上的孟崢赤裸著上半身,他額間微微細汗,薄唇早已失了血色。堅實的體rou青筋蔓延。傷口在右腹上,皮rou外翻很是猙獰。好在血流止住了,醫(yī)官正單膝跪地為他包扎。 杏兒見不得這般場面,捂著口鼻撇過頭去。 “何時傷的?!?/br> 明樓的聲音喚得孟崢強撐著抬眼,他抬手示意醫(yī)官離去。隨手披上了身旁的外衣,將傷口遮掩。 “回皇城時突遇散兵團暗算,小傷?!?/br> 他像在偽裝無礙,卻也偽裝的并不拙劣。 就像昨日他到皇宮接她一樣。 若非親眼所見者,誰人會相信英勇的孟將軍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傷。 “路上就受了傷,怎不直接回府休養(yǎng),要先來宮中接我?!?/br> 孟崢沒想到明樓會這樣問。他又垂下眸,喉結(jié)微顫著。 這幅表情明樓熟悉,那日洞房他坐在自己身旁也是這樣,她從紅紗間看得真切。 想來自己的問題也是好笑。 前來皇宮向新王表忠心,即便不是孟崢,怕是別人也會這么做, “自然要先接夫人回家?!?/br> 他從來是稱她公主的。 這聲夫人倒是喚得明樓的眸光閃爍了一瞬。 “杏兒,回宮拿最好的傷藥給孟將軍療傷。” “不必?!?/br> 他出聲制止。 明樓投來的目光又讓孟崢眼神閃躲起來。 “我的傷并無大礙。公主,無需掛心?!?/br> “既然孟將軍不需要,那就不用去了?!?/br> 言畢,明樓將杏兒支離了房中。 整個屋子,只剩明樓與孟崢二人。 血腥味被草藥的淡香掩蓋了寥寥,除了沉沉的呼吸聲便靜的可怕。 既然知道她在皇宮,而不是直接回將軍府,想必孟崢是看到了自己寫的離親書。 明樓也不拐彎抹角,直言說道: “不知孟將軍,可有收到我的親筆……” “公主?!?/br> 孟崢未等明樓說完,生生打斷了她。 “想是傷勢未愈,我有些乏累。公主若有其他的事情,還是改日再議吧?!?/br> 方才不還說是小傷? 明樓心中暗想。 他的手緊緊握著拳,微微顫抖。 他垂著頭,明樓看不明他的臉色,但胸膛的起伏漸烈,或許他的逞強已經(jīng)到了極限。 明樓不想為難他。 并未再多說什么,只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直到下人將房門關(guān)掩而上,孟崢才一把捂住口鼻。 額間青筋爆出,汗珠滾落。鮮血從指縫中不斷溢出,他未吭一聲。 曲小蘭進來時,孟崢滿身的血。 她急得不行,趕緊前去檢查孟崢的傷口。 孟崢的傷并非尋常劍傷,敵方刀刃染毒手段極其陰險。好在曲小蘭多年在醫(yī)修身旁習醫(yī),醫(yī)術(shù)尚可,為孟崢開rou洗毒讓他無性命之憂。 見孟崢穩(wěn)定下來,曲小蘭也松了一口氣。 她一邊為孟崢換下剛剛?cè)就傅木d帶,一邊說道: “嫂嫂怎的才來一會兒就走了?!?/br> 她抬眸望著孟崢落寞的神情,左右也能猜出一二。 孟崢就是個木頭性子,她最是明白。 剛包好的傷口又裂開,太過于激動而失血。什么事怕都是憋在心里不說,總有一天定會把自己活活憋死了去。 “你怎不和她說。” 曲小蘭話說出口帶著哽咽。 “你說你想她念她。” “你說你不想離親?!?/br> “你說啊,你告訴她啊?!?/br> 晶瑩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最終匯聚一涌,滾落在地,曲小蘭抹著淚一句接一句。 曲小蘭什么都知道,她是他養(yǎng)大的,她怎會讀不懂他的心思。 “別?!?/br> 孟崢的聲音沙啞而虛弱。 “別與她說。” “我與她的婚約本就是對她的束縛……” 孟崢深嘆。 “我不想再徒增她的煩擾。” 孟崢只想再給自已一點時間,以傷好為期限。 等康復后他便同意離親,此后離開皇城,駐守邊界。 予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