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灃一早走了，走的時候親了親還睡著的人，沒得到任何回應，心情不太好地出發(fā)了。

    趙清瑗起來后繼續(xù)寫作業(yè)，花了兩天時間把所有科目的卷子都寫完了。

    她又被孵夢的店長jiejie叫回去做國慶短期工了，上次大火讓她抓住了流量密碼，后來招的店員個個男帥女美。

    不過網站上老有人問之前那個前臺meimei，所以她才又趁著國慶把人叫回來了。

    趙清瑗平時忙，下班了就去醫(yī)院陪mama織毛衣，一來二去都快忘了李明灃這個人，這天下午還在醫(yī)院陪趙云薇看電視，就接到了李明灃的電話。

    她說是同學，去院子里接了。

    李明灃的聲音有些冷，情緒不高：“你為什么不回我消息？”

    她覺得奇怪：“昨天不是回了嗎？”

    回了？她那叫回了？

    他給她發(fā)了一大堆，問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想買的。

    沒得到回復后又給她發(fā)電影問晚上要不要聯機一起看。

    又沒得到回復后突然福至心靈，把那道她沒做出來的物理題給她寫完了拍過去。

    然后趙清瑗就回他了。

    回了個“謝謝”。

    李明灃當時看著那兩個字都快氣死了。

    今天上午他還認真地給她發(fā)了一大段文字，說她不能這么對他，這樣一點也不像是情侶該有的對話方式。

    ……她沒回。

    他氣到下午，這才忍不住打電話過去，結果趙清瑗一點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可以，ok，是他活該的。

    李明灃的聲音有點累：“寶寶，我覺得我們不能這樣？”

    “什么意思啊？我們怎么了？”

    “你是我女朋友，平時難道就不會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嗎？”

    “……還好吧。”

    “……行，就算你沒有，那我給你發(fā)了那么多消息，你就不能多打幾個字嗎？”

    趙清瑗也有點心虛：“哦，我知道了，我會的?！?/br>
    李明灃心情一下好些了，坐在椅子上勾起了唇：“寶寶真好，那今晚可以視頻嗎，我好想你?！?/br>
    “今晚應該可以，我回去……”

    “清瑗meimei?！币坏缆曇舸驍嗔怂脑?。

    李明灃聽著這個莫名耳熟的聲音和稱呼皺起了眉。

    趙清瑗回頭，果然是陳澹。

    她把手機放下來，捂住了聽筒：“陳澹哥?！?/br>
    對方好像這才注意到她在打電話，有些不好意思：“是打擾到你了嗎？”

    趙清瑗搖頭：“沒有，只是和朋友聊天，你有什么事嗎？”

    朋友。

    李明灃在電話那頭聽著，自己已經從同學晉升為朋友了，是不是該高興？

    但他笑不出來，只能頗為不爽地聽著兩人說話。

    “是這樣的，之前不是說替你找一些a大醫(yī)學系的相關資料嗎，剛好我朋友整理完了，我發(fā)給你了，看到你就想過來問一下你收到沒?！?/br>
    趙清瑗去點開了微信，陳澹果然給她發(fā)過來一個很大的文檔。

    她點了接收：“收到了，謝謝陳澹哥?！?/br>
    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男生笑了一下：“沒關系，如果還有什么不懂的隨時可以問我?！?/br>
    趙清瑗點頭，他揮了下手：“不打擾你了，你繼續(xù)打電話吧?！?/br>
    電話那邊的李明灃已經是面無表情，甚至隱隱有點生氣。

    聽起來，他們很熟。

    那個叫什么陳蛋的還知道趙清瑗想考a大的醫(yī)學系，還給她找資料。

    聽上去比他知道的還早啊。

    黑眸沉了下去，他看不出來情緒地盯著手機屏幕。

    趙清瑗的聲音響起來了：“喂，李明灃，你還在嗎？”

    他嗯了一聲。

    對面說：“你還有什么事嗎？沒事的話我掛了?！?/br>
    真是迫不及待，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

    李明灃語氣甚至帶上點笑意：“好啊，掛吧。”

    趙清瑗好像是聽出來了他情緒的變化，沉默了幾秒。

    但這通電話還是被掛斷了。

    嘟嘟嘟的聲音消下去，李明灃的臉色沉得難看，看上去像是要殺人。

    他點開一個人的聯系方式，給對面發(fā)消息：幫我查個人。

    ……

    十月五日是李明灃母親的忌日。

    他到墓地的時候，李令鋒已經等在那兒了。

    等他把花放上去，李令鋒才哼笑一聲嘲諷：“你來得倒是早?！?/br>
    李明灃沒回答，把花擺正了些。

    “你還要在t市待到什么時候？”

    他聽著男人略帶憤怒的問話，情緒沒有波動：“關你什么事？”

    “李明灃！你怎么和你父親說話的？”

    李明灃抬頭看他：“你也知道你是我爸啊，我媽的忌日，你帶他來是什么意思？”

    “讓我媽親眼看看你們把她逼死后生出來了個什么樣的東西嗎？”

    他說的是站在不遠處的李泓深，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你！”原本被握在手里的拐杖高高舉起，就要落下——

    李明灃伸手抓住了，一把給他丟了。

    旁邊的人立馬把李令鋒扶住了。

    李明灃覺得很煩：“我不想在這兒和你吵架，更不想動手?！?/br>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那就別再帶著那個家伙來我媽的墓前?！?/br>
    他轉身就要走。

    李令鋒叫住了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留在t市嗎？”

    李明灃的腳步頓住，又往回，立馬有保鏢上前攔住了他。

    李令鋒笑起來：“你還真挺喜歡你那個小女朋友?！?/br>
    “你以為你能護得住她嗎？”

    “李明灃，我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br>
    憤怒過后，李明灃深吸著氣，奇異般冷靜下來，嗤笑一聲：“你說錯了吧?！?/br>
    “你就李泓深一個兒子?！?/br>
    “我可沒有父親這種東西。”

    ……

    趙清瑗第二天回家的時候，在門口被嚇了一跳。

    一身黑色西裝的人靠在她家門前垂著頭，門口散落了一地的煙頭。

    空氣中都還隱隱有煙味。

    她走過去：“李明灃？”

    對方動了動，抬頭，布著紅血絲的眼睛看著她。

    她驚訝：“你這是怎么了？”

    李明灃沒說話，把她拉過去抱住了。

    他身上不算好聞，但趙清瑗忍著沒動。

    他好像有點奇怪。

    抱了有一會兒，李明灃才悶悶開口：“對不起，知道你不喜歡煙味，以后不會了?！?/br>
    居然是先道歉。

    趙清瑗搖頭：“沒事，你……餓了吧，進去坐坐，我給你做點吃的吧?！?/br>
    她沒問他怎么了。

    她覺得，要是李明灃想說，自己就會說的。

    就像她一樣。

    他們都有不想讓對方知道，不想讓對方插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