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酸臭味
陳柏宏抹掉眼角的淚珠「學長,換你了!」 我閉上雙眼,回想起十二歲的小男孩,趁繼父出去工作的時候,偷偷潛入繼父的房間,玩弄著林益凱最喜愛的限定版法拉利模型。 「碰!」 巨響劃過天際,車體分散四處,龐大身影流著酸臭味,剛回到家就隨著聲音走了進來。 「你在干嘛?」 我慌張的跑出繼父的房間,手上拿著mama過年給的紅包錢,奔跑到離家不遠的玩具店,看著店里櫥窗有著極為相似的法拉利模型,我擦去眼角的淚水走進玩具店,花光了紅包錢買下了那部法拉利模型,心里還慶幸地想著,「爸爸到時候看到這輛法拉利模型后,一定不會在怪罪我的。」但事與愿違...... 我雙手顫抖的不行,從背后拿出剛剛在玩具店買的法拉利模型「爸爸,我?guī)湍阒匦沦I了一輛,對不起!」 林益凱看了眼我手上的法拉利模型,臉色瞬變的大力拍掉我手上的模型,我雙腳顫抖的只看著一地的模型殘骸,繼父嚴重的長壽菸味衝進我的鼻中,他粗糙的手觸碰我冷汗直流的皮膚「塑膠、假的,就想打發(fā)我了?」 我想起班上同學們課后,躲在教室角落看的漫畫書,意識到林益凱接下來的舉動,連忙要掙脫粗魯又厚實的力量。 「你媽剛剛?cè)ハ锟趲臀屹I酒,也許還在與雜貨店老闆娘聊天,所以你還是乖一點?!垢杏X到我被一股力量砸向柔軟的床上,繼父的雙手隨即掐住我的脖子,我大力的拍打林益凱的手臂,可惜十二歲的孩子,力氣實在抵不過三十幾歲的老男人。 看著繼父房間每處的裝飾,墻上貼著大大小小暴露的身體照片,電腦旁有著許多一團團的衛(wèi)生紙,我害怕的把眼神看回林益凱身上,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著我看不懂的刺青在左臂上。 「承承,爸爸真的好喜歡你身上的鳶尾花味呀!」 浴室架上的紫色沐浴露,好像就寫著鳶尾花沐浴露,但我已經(jīng)不記得那瓶沐浴露是誰放上去了,只記得昨晚放學回家,繼父的房間傳來男人的嬌喘聲,家門口的玄關(guān)卻沒其他人的鞋子,卻隱約看見繼父門縫中的一點光,我索性不以為意地去到浴室洗凈身上的汗臭味...... 每次在繼父求歡時,mama總是愛搭不理的,在外人面前她可以假裝夫妻非常恩愛,而私下在親戚口中得知,繼父的前妻是被他家暴時,不小心撞到地板失血過多致死的。 這陣子mama半夜總不在家,我放學后也早已在房間睡著,同學們都說我是沒父母疼愛的孩子,我也明白mama會生下我是一場意外,她還因此用這個理由把我綁在她自己身邊。 我親生父親車禍離世,爸爸留下不少的遺產(chǎn),家中的阿姨和舅舅都認為mama等這一刻很久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快就找林益凱嫁了,也難怪欲求不滿的林益凱會把目標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自從那次事情的發(fā)生,林益凱在mama每次出門后,都逼迫我索取他想要的快樂,直到我國中畢業(yè)。 我再次睜開雙眼,全身不由自主地抖動著,口中的噁心感再次侵來,我與對坐的陳柏宏互看,他淚流滿面、全身顫抖著,引導我和陳柏宏的諮商師,說出我并不太了解的心理學名詞「ptsd」 「學長......」 「李先生,ptsd又稱之為創(chuàng)傷癥候群,目前大多數(shù)ptsd的治療,都需要你面對內(nèi)心里的傷疤,我這邊會跟你的醫(yī)生討論后續(xù)安排,至于失眠方面的治療,你的醫(yī)生應該有給你開輕微的肌rou放松藥了,下次的諮詢時間,前臺的人員會在與你確認的?!?/br> 稍微平復情緒的陳柏宏攙扶著渾身顫抖的我,走出那不大的諮商室,看著我眼神再也沒那幼稚的感覺,反而像極了一個成熟大人,將我扶到診室外的椅子上,便一人幫我去領(lǐng)藥了。 回到家我看著那剛送修回來的nokiac31手機,螢幕上跳出一則則未讀消息,原來是公司群的同事要幫言夏辦歡迎會,我打開輸入框敲打著螢幕鍵盤,刪除了又輸入、輸入了又刪除,最后只回了句「收到?!?/br>